沈漓笑着一步一步逼得他后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费心?我就是如此贪慕虚荣之人,荣华富贵,宠冠后宫,我要的是这样的生活,你明白了?”
他脸色苍白摇头:“不……不可能,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你错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林辰,我已经变了,不是两年前那个沈漓,王爷为何要被皇上赐婚?而我不能反抗?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手中没有权利,将来我若成为了他身边的女人,谁还能敢忤逆我半分?”
“你何必找这样的借口呢?”他失笑。
沈漓冷笑一声,怕他不信,继而道:“天下女子挤破头也得不到的东西,我只要稍稍努力就可以了,为何不能?你若是认为是借口我也没办法,但你放心,有我沈漓的一日,你林家定会富贵荣华。”
“我不要你的富贵荣华,你究竟明不明白?”
他继续后退,沈漓继续紧逼:“不要?你凭什么不要呢?但我一定要,所以不要说什么离开的傻话了,我一定要站在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践踏我的尊贵。”
“你何时变得如此贪慕虚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全自己的野心吗?”
“林辰,我没有选择,若不这样做,就要忍受自己的人生在别人手中主宰,若今日你林家有任何闪失,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不能做出半点改变,你明白这种无奈吗?”
林辰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淡得如菊一般的女子,竟然有一日变成了这样这幅模样。
“你还可以退一步的。”
“不……”她摇头失笑:“已经没有退路了,从我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没给自己留后路,你等着吧,不出三日,京都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不管你愿不愿意。”她看了一眼手中账本:“沈家我都会处理掉,不会让它跟林家有任何瓜葛,你也不要继续插手沈易征的事情了,他一定会对你怀恨在心。”
“……”林辰已是无言以对。
她已经决定了,又何必要让告诉自己一个如此残酷的事实,竟然还妄想带她离开,真是异想天开,她要的权力,他此生也无法做到。
“你既然已经决定不择手段,何必要管林家死活。”他转过身去,不愿再面对那张曾让自己念念不忘脸。
沈漓望着他的背影,将账本放在了桌上:“林辰,很快你就会明白,如今还是明哲保身吧,若是不想被连累的话。”
林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衣袖下拳头紧握。
沈漓领着侍卫回到府中,才进了院子便听见天心抱怨的话:“小姐你都出去一整日了,奴婢可是担心死了。”
身怀有孕,还如此奔波,她不知如何才能劝她不要这般操劳,府中又不缺吃喝。
“你下去煎药吧,我今日不过是出去见一个故人,王爷来过?”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眼尖的她发现那是叶辰安的东西。
“是,奴婢已经跟王爷说过小姐出门了。”
“还有呢?”
“宁侧妃也来过。”
沈漓皱眉:“她又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似乎说要过来看看姐姐。”
刘宁心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见叶辰安自从被下药之后好几天不来好自己,唯有频频出现在沈漓的院子中,只可惜她忙于对付李君澜跟沈易征,多半时间都不在院子,气得刘宁心每一次都几乎无功而返。
五日后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本左相隐退,最被人看好的当属李大人,可谁知道一封联合魏王旧部谋反的信函被人截获,最终李君澜连夜被人从府中抓获,他厉声指责,大喊冤枉,然而皇帝不会轻易相信。
魏王所做已经让京都翻云覆雨,他如今在牢中沦为阶下囚,没想到竟然还不死心,联合李君澜想要里应外合,谋权篡位,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是太子叶晨轩亲自带兵去李府搜的府,抓的人,不仅仅如此,还有许多他勾结魏王的蛛丝马迹,这一切都成了铁证,他无从辩驳,信函上面的字迹,仿佛完全出自他的手。
可李君澜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是真的,那模仿得跟他笔迹一模一样,但却不是他写的,这世间究竟还有是能有这个本事?
“殿下,臣冤枉啊,臣是被污蔑的,那些字迹根本就并未出自臣之手,他们不过是想要对付你而已,如今除掉了臣,下一个目标便是殿下你了。”
“够了,你说有人模仿你的字迹?你可有好好看清楚?李爱卿?”叶晨轩将手中的信函展开,呈到他面前。
“李大人告诉我们这个并非出自你之手,你觉得可信吗?”
李君澜脸色都白了,跪在地上,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最终却被别人算计了去。
“殿下觉得此信函内容有多少是可信的呢?皇上不知,殿下莫非还不明白臣的一片忠心?”他跪在地上,寥寥火光映在脸上,明明灭灭。
叶晨轩犹豫片刻,视线落在手中信函之上,一字一句,含蓄的交代了一些隐晦的事实,让人想要不信都难,况且祁阳秘密制造的兵器,早就已经开始,魏王早前便到过祁阳,若李君澜是他的最后一一颗棋,便不能留。
“李大人,你这些话还是去跟大理寺丞说吧,本宫实在无法为你开脱,人证物证俱在,无法抵赖。”
李君澜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脖子被冰冷的尖刀架住,手脚上了枷锁,一瞬间从天堂落至地狱。
原本以为明日就可以成为丞相,只是他没想过会功亏一篑,最后的一个晚上,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大入天牢,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竟然将笔迹模仿得丝毫不漏。
“殿下果真是不愿相信臣?”
“明日金銮殿上,你可与父皇说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如何推脱这信函中你与魏王的密切来往?祁阳兵变,也非一日之成,而你又是从何时起入朝为官?莫要说这些都与魏王没有半点关系,容本宫提醒你一句,若是父皇不信,大理寺丞那边,你也休想蒙混过关。”
“殿下既然已经有了主意,臣听之……”李君澜低眉望着手上枷锁,记忆中有一幕与此刻重合,仿佛隔着云雾,又如此熟悉,明明近在眼前,却恍若天涯。
“李君澜,你这一出可是完全出乎本宫意料啊。”
“殿下明察,臣是清白的。”
“你若真是清白,一切自会有分晓。”他转过身去,微微抬起手,尚书府的门前黑压压的队伍整齐的离去。
李君澜在金銮殿上受审,匪夷所思,满朝文武神色各异看着他跪在地上,昨日还高高在上的人,今日本该成为本朝最年轻的左相,却因为一封密函,断送前程,让人唏嘘。
日光蒙淡,映入其中, 他神色尽显疲惫,皇帝居高临下看着李君澜,手中拿着太监呈上来的信函,龙颜大怒。
“李爱卿,你还有何解释?可是要你与魏王当面对质?”
李君澜语气坚定:“皇上明察,臣是冤枉的,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若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还望皇上能彻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
“好,既然你说自己是清白的,今日朕便让你与魏王当面对质。”
李君澜心头一震,慢慢的转过头去,两人押着叶晨曦朝 他走来,他脸上已经完全见不到往日风采,伤痕累累,瘦骨嶙嶙,根本忍不住这就是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魏王。
李君澜这一刻觉得,魏王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诡异,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如此你可满意了?”
李君澜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忐忑听着魏王开口,他淡淡瞥了自己一眼,那一眼里藏着的寒光,毛骨悚然。
突然意识到,也许今日的魏王不过是一个局,他正一步一步落入被人设计的陷阱之中,甚至皇上,太子,都成了一颗棋子。
为自己的认知感到了后怕,惊恐看向魏王,他朝自己露出一抹无比讽刺的笑容,道:“李大人东窗事发,要让本王一人担下罪责?”
他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甚至叶晨轩的眼中也是毫不掩饰的恼怒,皇帝更是盛怒无比。
“李爱卿,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要狡辩?”
李君澜身体一软,再没了辩驳的力气,无论说什么今日他的罪名都已被坐实,那证据便是与自己笔迹一样的信函,所谓的认证,就是魏王,铁证如山。
“臣是冤枉的。”
“李爱卿,你如今还声称自己是冤枉的,你如何解释这密函呢?”
他颤抖着唇,抬头望着金銮殿上最尊贵无比的帝王:“臣不知是谁模仿了臣的笔迹。”
皇帝一拍扶手,厉声道:“一派胡言,你见过世间还有谁能将你李君澜的笔迹模仿得真假难辨?分明就是出自你手吧?”
李君澜一时哑然,他根本不知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若论起想要对付他的人,除了叶辰安便没有别人了,沈漓……
莫非是她?
不可能,无人能做到将他的笔迹以假乱真,陷害他,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殿下,臣真的是清白的。”他最后一次辩白,换来了叶晨轩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