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神秘少女在告诉他的一个消息里,硬生生地把他吓得昏厥了过去,从树上掉了下来……。
当穆仁生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花地空坪的木屋前。
他环顾四周,不见了神秘少女,马上站起来,践踏着花枝,凭借着月色,不顾一切地冲出空坪,冲到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就心急火燎地往医院开去。
在医院,他顺着医护人员的指示,上了二楼,寻找外科急救室。
在急救室前,就看到工头冯叔声泪俱下地向一个年青的医生求情:“……医生,求求您,先把我女儿救了,求求您……”
那医生冷冷地说:“不是我们不想救她,而是这种手术难度相当的大,不但要医术高超的医生,还要一流的设备器械,术后还需要长期的留院观察,没有钱,我们真的做不了。”
“钱,我会去凑,会去凑的,但请你先救了她,先救救她吧……”年过半百的冯叔为了女儿,不顾尊严地向年青的医生跪下求情。
年青的医生,马上面有难色:“这,这我要再请示请示院长再说。”说完,闪开冯叔的大礼,匆匆地离去。
穆仁生也在这时候,与年青的医生匆匆地擦身而过,在周宇大哥扶起冯叔的时候,冲进了急救室内。
急救室里,除了医生则聚集了一大群工友,包括罗妮苹,牛尊他们也在内。
穆仁生快步挤到担架床边,看见床上躺着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已经进行过急救包扎止血的冯绿茵,心疼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小茵她,她在后来又跑回了木屋,说要替你拿行李。不想被歹徒发现了,在混乱中,她,她的双手,被,被砍断了……”罗妮苹在他的身后,伤感地向他汇报整件事由。
穆仁生抬头望去床头,一双嫩白的手臂也被消了毒,包扎着弃置在那里,在几个小时前,它还灵巧地帮忙包扎郁金香呢。如今,则已经被齐臂地与冯绿茵永远分离!
“你怎么这么傻?我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你回头去拿?我不是叫你不要理那些行李了吗?”穆仁生不禁悲痛而又隐忍地对冯绿茵说,他在神秘少女的口中得知的噩耗就是:“冯绿茵已经身受重伤!”
冯绿茵哑然失声,泪眼婆娑地盯着穆仁生,无力地动了动嘴角。
“就,就是这个。”罗妮苹怯生生地递过那片断竹简。
断竹简?冯绿茵不惜冒险的就是这片秦朝的断竹简?这片只有三个字,一无是处的断竹简?穆仁生气愤地把它抢过扔到地上,“笨啊,为了这不值钱的东西,而失去了双臂,值得吗?”
罗妮苹过去,把断竹简重新捡起来。
“你干嘛还捡它?那东西不要了!给我扔了!”穆仁生悲愤填膺。
“不可能不要的。这是小茵拼死守护的东西。”罗妮苹把断竹简搂在胸前,也悲痛地说。
“这是不祥之物!小茵就是因为它而受伤的,你还想再步她的后尘吗?”穆仁生走过去,想抢过断竹简,亲自毁掉它。
罗妮苹退后几步,硬是不给他。
这时,冯叔蹒跚地走进来,双目红肿无神地望着穆仁生,喃喃地说:“公司拖着欠款,我一分钱都没有,我没钱救小茵,没钱救小茵啊……”
穆仁生一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罗妮苹:“那一万块钱呢?一万块,快拿来……”
罗妮苹恍然大悟,马上匆匆地离开医院,截车回家。
穆仁生把冯叔扶到床沿上坐下,自己却跪了下来,恸哭地向他请罪:“冯叔,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地照顾她,是我,我不应该收那一万块钱,是我害了她……”
穆仁生这时才痛彻地领悟到神秘少女的说话,什么叫做报应或天谴。这全是他接驳了桂花树后,收取那一万块引来江湖追杀的报应,导致小茵受创的天谴!
“不,是我害了她,是我逼她嫁去美国的,要是我不逼她,她就不会跑去你那里,她不会去的,不会去的……”冯叔也老泪纵横地深深自责着。
这时,有医生进来继续替冯绿茵止血包扎。
“医生,钱马上就到了,请您可以马上替伤者做手术吗?”穆仁生站起来过去询问。
“对不起,先生,依照我们院的规定,我得先看到手术的押金后,我才会去通知各单位的,您要是有钱的话,先去缴了拿收据上来给我看。”
正当穆仁生考虑着要不要痛揍那医生一顿的时候,急救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人群中,适时分开一条过道,踱进了一位挽着手包的清新丽人。
“我叫江小桐,是‘花好月圆’花店的合法持牌人,”女郎一边优雅地派一张名片给冯叔,一边沉静地望着穆仁生说,“可能你没有见过我,但我可是每天都见得着你。”
穆仁生静默地听着她说,没有急着了解。
“我见过你的坚持,你的目标和你对花的理解和喜欢,我觉得你非常适合花店的工作,决定高薪请你。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一沓未开封的钱来,好家伙,足有十万!个个都不禁暗暗惊讶,冯叔更是看得眼都红了,在他正需要钱的时候,看见有这么多钱,他能不眼红吗?
穆仁生也轩眉一扬,深深地给那沓钱吸引住,别说他这辈子都没能见过这么多钱,就算有,在他现在急需要钱的时候,这无疑是雪中送炭的那一袋碳,给人希望的曙光。
“如果你愿意,这就是你十年的基本工资!”江小桐补充地说明,在他迫切需要钱的时候,她是可以先支付他十年的基本工资给他,让小茵治病有个希望。
穆仁生快步走出急救室外面的露台上,对着漆黑的天空高声地喊叫:“我为她工作,她给我工资,算不算违反了法力的原则?”
江小桐把钱收回,也跟着走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来,看看穆仁生在干什么。
天空没有传来任何反应,穆仁生又对着天空叫嚷了一遍。
大家看着,天空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穆仁生又悲哀地叫了一遍。
“只要她不叫你做伤花害树的事,就不算违反定律。”这时,神秘少女的声音才传音入密地送到穆仁生的耳里。
穆仁生不禁大喜,随即转过身来,对江小桐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可能不能马上上班,因为接下来,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请给我几天的时间。”
“这个没有问题。”说完,江小桐又从手包里掏出那十万钱,大方地递到穆仁生的手上。
穆仁生来到冯叔的面前,把钱交给了惊讶的冯叔,安慰地说:“这些钱,先拿去救小茵!”
冯叔又一次热泪盈眶,他不禁“扑通”一声,屈膝跪领,还惭愧地说:“小生,对不起,以前我以为你是个说谎懒散的人,压低你的工钱,还自私地解雇了你,最近还把你那份文物奖励费私吞了,你能原谅冯叔吗?”
穆仁生轻轻地把他扶起,说:“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去缴了费,医生就要来了,要说的,我还惭愧呢,小茵是因为我的东西而受创的,我还担心以后不知该怎样面对你和小茵呢!”
“这也是那孩子她自己的命不好啊!”
“所以说,你的解雇,我的离开,其实没有谁对谁错,这其实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我们人生的轨迹。既然你会这样开朗对看待小茵的受创,我又怎么能不这样宽容地看待你过去对我的种种呢?”穆仁生想牵了牵嘴角,拉出他习惯的笑容,可是,小茵受创的阴影已经给他年轻的心蒙上一层散不去的忧郁。
江小桐听到这里,安然地默默离去。
这时,罗妮苹也正好把钱取来,“只有七千五……”
穆仁生又加了七千五给冯叔,催促他说:“快,小茵的伤不能再拖延了,过了最好的时机,那手可能就永远地驳不回了!”
冯叔含泪再三拜谢而去。
穆仁生这才解脱地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泪如雨下,悔恨交加:那断竹简的秘密,冯绿茵是比他更加清楚,到现在为止,他还不很确定,那截断竹简还有没有价值,而自己从“亲上加亲”开始获得法力,到如今获得了四种法力,都没有再受它的影响。也许,把它扔掉摧毁后,他的法力就会消失?而如果因为法力消失,而让冯绿茵避过这一报应的话,他真的宁愿这个月以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宁愿他还是那个午觉睡过头的愣小子。
但是,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