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夜里,在法国收听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由玛霞·贝朗治主持的“喂,玛霞”节目的千万法国听众,都听到连同上述两个电话在内的100个电话了。这位身材娇小的39岁女子,每天深夜一点到三点在电台做现场广播。她每年接听1500次电话,收到2.5万封来信。经由一系列转播,她的广播在整个西欧、中东、北非和澳洲都可听到,面对1000万左右广播听众。例如在最近那次广播节目中,杜敏妮克渴望友情的心声播放出去后,跟着就有人打电话来。“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一个女子在电话里说。杜敏妮克和她的芳邻在半夜两点钟见面,从此成了难舍难分的好友。杰洛汀打电话说她曾给监狱犯人写信之后,玛霞转播一个从马赛打来的令人感动的电话:“你写信给那些犯人,其中之一就是我的儿子。我请求你继续写信。旁人都没有做到的事,你做到了——你在救我的儿子!”
每星期一次,从全世界各地都有听众打电话来,几乎没有哪个行业的人——律师、表匠、秘书、工程师——不曾参加玛霞的节目。
打电话者如果愿意的话(大多数都愿意),可以在广播中把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告诉玛霞,以便其他听众和他们联系。结果是:在玛霞所谓“不眠者的大家庭”里,至少成全了20桩姻缘和一长串的友谊。这个大家庭的成员互相照顾,准备对患难中的朋友加以援助。50岁的盲人克芬德在电话中说,他住在波尔多,该市的交通繁忙使他无法各地走动。远在800公里外的史特拉斯堡的一位驯狗师就打电话来,要把他刚刚训练好的一只导盲犬送给克芬德。
另外一位打电话者名叫艾恬,35岁,独住在尼斯市的一所大房子里,希望有位祖母。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祖母。通过这节目,他终于“认”了10位祖母,她们每年各来探望他1个月。
这节目深受欢迎的另一原因,由歌唱家柏德淑一语道破。“你知道怎样倾听人说话。”她告诉那位女主持人说。毫无疑问,玛霞对大多数打电话来的人所表示的注意和关切,是他们在别处所不曾受到的。玛霞的口才也很不错,善于使用引起对方信任的辞句。她那低沉、略带沙哑而极其自然的声音,坚定地显示她的存在。那声音在充满神秘意味的黑夜——也就是她所说的“最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时刻”——播送出去,确能动人心弦,发挥无限的效果。
最后是玛霞的惊人理解力。她具有罕见的本领,能引导那些打电话者发现他们以前从未想到过有关自己的事。一个名叫杰拉德的犹太人打来电话,说他的家人不同意他和一天主教徒结婚。杰拉德同玛霞刚谈完这件事,他弟弟皮埃尔也马上打电话给玛霞。皮埃尔非常生气。“杰拉德在破坏这个家庭,”他说,“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自己的宗教。”
“你的偏执是使人无法忍受的!”玛霞回答他,“你对那个女孩子知道得那么清楚吗?”
“是的。在杰拉德爱她之前我曾爱过她,但是我放弃了。”
“啊呀,皮埃尔,你是在害相思病。你不过是借题发挥,用宗教做发怒的借口而已。”
“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噢……”
他们继续讨论一会儿。皮埃尔冷静下来。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又说:“谢谢你听我说话。这对我有益处。我承认,现在我的想法不同了。”
玛霞的父亲曾任政府高级职员,她本来想当女演员,但家长不赞成。她只好结婚算了,直到5年前,两个儿子都长大不需要她照看,她才重新拾起自己的梦想。
1976年的一天,玛霞为法国国际电台播放她所录的一些日记摘要。广播网的主管人员对她印象很好,他们正在物色一位女性主持夜间节目——现场广播,没有任何道具,只有听众打来的电话。她接受了这项工作,从那时起,一直是广播听众的夜间知心密友。
播音室的红灯在凌晨3点钟熄灭的时候,玛霞的工作日并未完毕。首先,她要考虑一下当夜各项电话内容可能采取的连续行动,并同节目主任瑞孟泰和工作人员讨论即将实施的方案。在离开法国广播大厦之前,玛霞还要写一份很长的备忘录留给日间助理,然后才开40分钟的车回到家里。第二天,她又在半夜以前到达播音室。
只有一次,玛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那天夜里,45岁的金工茅瑞斯打来电话。他是个瞎子,用愉快的声音开始叙述自己的生活。他必须用指尖重新学习一切东西:他园子里的花卉和蔬菜,他的手风琴和木工。现在他正为20岁的儿子筹备婚事,“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点哽塞了。
“噢,至少他们是这样告诉我的,因为我已经15年没有看见他了。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工厂里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临去时对我挥手道别。他的小模样非常漂亮可爱……两小时后我遭遇意外,从那时起便看不见他了,也看不见任何人。从没看见过。”他哭起来了。每一个听他说话的人也都哭了起来。
玛霞挂断电话,急忙取下耳机,跑出播音室,呜咽着说:“这太惨了。我实在听不下去。”在控制室里,强自抑制情绪激动的技术员播放了3张唱片后,玛霞才回到麦克凤前。
不过现在玛霞有了应付这种凄怆时刻的方法。每当自觉勇气逐渐消沉、绝望之情暗暗袭来的时候,她就从回味一段最美好的记忆中汲取新的力量:1978年的一个夜里,她显示了广播的几乎不可思议的力量。那天是7月6日,25岁的玛丽赛向玛霞倾诉愁苦。她丈夫因欺骗罪被捕之后,她不得不离开她所居住的外省小城。从那时起她一直住在巴黎的一问厅房的小公寓里。在她“等待”的期间,她那5岁的儿子和她的父母住在一起。等待什么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希望已经消逝了。当时70万听众听到她压低的呜咽声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说不下去了。我现在只有寻短。死比活着快乐多了。”
“玛丽赛!”玛霞的声音很急切,“不要挂断电话!听着:现在请出来叫一辆计程车,来这里和我见面。”
“和你见面?”
“马上来。我在等你。”
玛丽赛真来了,在节目结束之前5分钟到达,时间是凌晨2点55分。她和玛霞坐在楼梯上,一直谈到6点钟。两天后,玛丽赛打电话给播音室。“我前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还以为一切都是说着玩的。后来我发现玛霞真在那里等我,态度又那么诚恳,大出我意料之外,不禁呆住了。我现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她的真诚关切而向她道谢。如果不是她,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条短短的电话线路关系着两个人的生命。”玛霞说,“她的生命——和我的生命。听到那么多的烦恼忧愁,你不能不热爱人生。”
夜半传来的歌声,化解了人们的忧愁,抚慰着受伤的灵魂。
再试一次
女娃
35岁的拉瑞刚刚失业,他觉得单身外出旅游可以帮助自己振作起来,于是开着他那辆敞篷小货车向一片大山驶去。
星期五早上,拉瑞把小货车停在公路旁,自己搭乘一辆过路的车沿着来路倒退了11公里,来到一片山坡上。他打算穿着雪鞋顺坡而下,绕过一片湖,跨过一条峡谷,沿着一道山脊攀登,然后回到公路上。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要走50公里的路程,到星期一下午,他应该可以回到他的小货车那里。
星期天中年,拉瑞进入峡谷,眼前随处可见的巨石使他行走缓慢。两点左右,天下起了大雪,他只好用滑雪杆探路前进。突然,拉瑞脚下一空,他的身子向下坠去,前额猛撞在积雪上,很快他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落在水里,冰冷的溪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寒意刺肌砭骨。他爬起来,感觉还好,没有骨折。拉瑞在背包中摸索,摸到了几支蜡烛和一包装在铁罐里的火柴。借着烛光,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洞底部的溪流之中,洞宽约三米,高四米,洞壁陡峭光滑,他没有办法攀援而上。
脚下是半米深的溪水,头顶有一片不大的亮光,夜深了,拉瑞看着水在自己的靴子边打漩,感到又冷又饿,他把背包里的牛肉掏出来就着水壶里的水吞下去,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他开始想办法脱险。背包里有一根9米多长的爬山绳可以利用,他记得峡谷里有许多巨石,如果把绳子抛出去,绳子可能卡在两块石头之间,他便可以因此获救。
拉瑞在水中站了一夜,天色微明时他开始尝试。他挑选了一块书本大的石头,把绳子拴在上面,然后试着把石头向洞外抛去。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有几次绳子似乎绷紧了,但一拉又被他扯了回来。他停下来休息,心想必须换一种方法才行。他选定一点,然后把系着石头的绳子顺时针方向作3印度投掷。他投掷了无数次,把洞穴四周全投遍了,绳子也没有卡住任何东西。
夜再次来临,拉瑞靠在洞壁上打了几次盹。第二天是星期二,一清早拉瑞又开始投掷绳子,他重复了几百次,可是绳子没有一次卡在巨石上。拉瑞不免有点灰心,他对自己说:“拉瑞,也许你一辈子要留在这个洞里了。”傍晚的时候,不知在投掷多少次之后,绳子终于被卡住了,拉瑞一阵惊喜,他把背包拴在绳子的另一头,戴着手套抓紧绳子,开始向洞口攀升。他摇摇晃晃离开了水面,突然,绳子松动,他一下子跌落下来。他爬起来,头靠在洞壁上,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拉瑞无奈地在洞窟里度过了第三夜。他疲倦至极,两腿痛如刀割。天下起了雨,水涨起来,很快便漫过了他的膝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拉瑞心里说。他大声地唱起了自己喜爱的西部小调,把所有的食品拿出来吞吃个精光,他要背水一战了。他不再计数,耐心地抛掷绳子,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别慌,再试一下!”绳子终于再一次卡紧了。他用力拉了拉,没有松动。拉瑞大声地欢呼起来,他把绳子套上肩头,穿过皮带,把所有的装备都绑在绳子上,然后开始向上攀登。手指冻得僵硬了,抓不紧绳子,他干脆把手套脱下塞进衣袋里。一点一点,他咬紧牙关向上爬着。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感到刺骨的冰凉。终于到达地面了。他一个翻身,滚到了洞外。拉瑞一阵狂喜,极度的疲惫也随之袭来,他需要休息,但他命令自己走路。他收拾好背包、雪鞋,在倾盆大雨中一口气走了十几公里,最后他是手脚并用爬着前进的。几个小时后,他坐进了一辆大货车温暖的驾驶室里。
后来,拉瑞回忆这段经历,他总结:如果当时少投掷一次绳子,他可能就死掉了。他说,当时支持他的是一句谚语:“再试一下。”
再试一次,希望就在下一秒。
那个让你跑得更快的人
张云
玲子是我们宿舍最不合群的一个。
玲子的家庭很不幸。玲子很小的时候,父母离了婚,玲子跟着失聪的母亲过,母亲靠捡破烂供养玲子上到大学。知道家庭的艰辛,所以在大学期间,玲子从来没有和我们聚过餐。每当我们呼朋引伴准备出去大吃一顿的时候,玲子总是一个人静静地躲开。
这还不是玲子不合群的原因,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她那与众不同的性格。记得有一回下大雨,我进教室后很自然地把湿雨衣搁在旁边的座位上,玲子马上来敲我的背了:“嘿,你把雨衣挂到门口,不行吗?”
我懒得动身:“没关系,空座位这么多呢!”
玲子却坚持道:“你的雨衣这么湿,弄得满椅子满地都是水,你让别人怎么坐啊?”
看到我们两个瞪起了眼睛,一旁的室友小娟赶忙打圆场:“算了,又不是她一个人这样!”
“都像你们这样想,大家都没椅子坐了,自私!”玲子不依不饶地说着,一把抓起了我的雨衣,挂到门口去了,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我脸上火辣辣的,我恨透了玲子。
类似的事情几乎在每个人身上都发生过好几回,让人下不了台,不胜难堪。后来,大家就用冷战的方法孤立她,不和她说话,不和她搭伴同行。然而她才不管这些呢,依然我行我素,坚持做她的“独行侠”。
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搞一些智商情商之类的小测试。有一次小娟问我们:假设你和你的朋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遇见了一只老虎,为了避免两人都被老虎吃掉,你和朋友决定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逃跑。不幸的是,老虎选择了你,眼看着老虎就要追上你了,这个时候你是继续逃跑还是停下来束手就擒?
宿舍里顿时沸腾起来,有人说要继续逃跑,因为一个人在困难面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困难吓倒,只要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就不应该放弃;有人主张应该停下来,面对老虎要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不能被老虎吓破了胆,要和它进行殊死的搏斗!
“那么,你呢?”一笑过后,小娟把脸转向了我。
“我?要是我,我就继续逃跑。我跑得越远,朝我反方向跑的那个朋友就可以跑得更远些。老虎把我吃掉后,就很可能再也追不上她了,这样,她的生存机会不就更大了吗?”我一脸认真地说。
室友们哈哈大笑。小娟打趣道:“你可真是个舍生取义的大侠呀!可是你把自己投入虎口,老虎吃饱了,不就更有力气追你的朋友了吗?”
“可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嘛!”我仍固执地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大三这一年,我家也发生了重大变故。先是爷爷患绝症去世,后来是父亲母亲相继病倒,巨额的医疗费使我并不宽裕的家变得一贫如洗。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没有着落,躺在病榻上的父母一筹莫展。
然而事情在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转机,一向成绩平平的我这一次竟然考了个年级第三,就是这个第三名让我搭上了一等奖学金的末班车,这笔钱,足以支付我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领到奖学金的那天,我兴奋地邀请了同寝室的姐妹们去吃饭。在饭桌上,大家都似乎变得心事重重,远没有以前聚餐时的那股热闹劲儿。我忙问怎么了?大家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小娟开了口:“月月,其实你应该把玲子请来的,因为她是最有资格吃这顿饭的。你知道吗?玲子这次考试的分数和你的一模一样,是她主动找老师要求放弃一等奖学金的,她还不让我们告诉你……”我脑子里轰然一声,忽然间全部思想都消失了。
按照学校评定奖学金的惯例,如果两个人的学习成绩一样,那么就该考虑其他方面,比如发表文章的数量,而玲子在这一年内发表的文章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另外她还是班里的学生干部……其实,玲子才是最有资格入选一等奖学金的呀!
我飞奔着跑回宿舍,门一开,玲子正坐在床上看书,望着她那一脸的纯真,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玲子,我值得你那么做吗?”我翻来覆去地只说着这一句话。
玲子笑了,她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当然值得,因为你是一个能让我跑得更远而不被老虎吃掉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是那种愿意付出自己而让你跑得更快的那些人。
屋顶上的月光
陈敏
有一位少年,童年时期就失去了双亲,与他相依为命的哥哥也只能靠辛勤地演奏来赚取生活费,家境十分贫寒,生活很是艰苦。然而这一切都阻挡不了他对音乐的热爱和渴望,他准备去距家400公里外的汉堡拜师学艺。
他一路风尘仆仆,饿了啃干粮,渴了喝泉水,累了在农家的草垛旁或是马厩里歇一晚,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