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北京很冷。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飘飘洒洒的覆盖了整座城市。转眼间,北京城便成为了一个银装素裹熠熠生辉的世界。
早上出人意料的有太阳的光顾。金黄色的阳光在雪上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我将整张脸藏在围巾里面,防止冬日的冰冷气息悄然无声钻进我的衣领中给我带来战栗的感觉。而身边的吴亦凡却并不如我这般包裹的严严实实,轻装上阵的他比起此刻畏畏缩缩的我要挺拔入眼多了。
吴亦凡到达北京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温哥华。初到时和吴世勋的那场争吵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几天而已,两人便和好如初仿佛之前的摩擦从来没有发生过。
没有摩擦也就没有现在这般平凡的生活不是吗?
吴亦凡在我眼中就好像是个无所事事的人,他时常待在家里没事干,在一边扰乱我的灵感,吵着闹着要我给他画一张像。他最大的爱好便是带着我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游走。他到来的这两个月,我和他几乎玩遍了整座城市。
他时常是和朴灿烈联系的。我总能听见听筒那头朴灿烈憔悴疲惫的声音,他每通电话的前几句必定是要问吴亦凡知不知道我的下落。每当这种时刻,吴亦凡只能神情复杂的说没有。而我在一边淡然的笑着,不言不语。
并不是我对朴灿烈已经不闻不问不在乎,而是在很久之前我就告诫自己,让自己少些心痛的方法,唯有麻痹。
尽管已经许久不见,但就算我再神志不清,也能轻松勾勒出他的轮廓。其实我特别想他。就连我自己我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样不可挽回的程度。
他仍是没有离开北京。仍是在苦苦寻找我的身影。但我没办法拦住他接下来的步伐,告诉他:“别找了。”
我只能继续现在的生活,装作不知道他在何方,和吴亦凡保持如今最为融洽的相处模式。
今天我和吴亦凡来到城西一家在网络上颇有名气的小店,叫做“Secret”,许多朋友或是情侣来到这里写下自己的秘密,这里的老板娘会用带着编码的小箱子把你的秘密锁好摆放在房间中。你可以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后和当初的那个人回到这里重温当时的秘密。只需要将存放秘密后老板娘给你的小卡片展示给工作人员就好,价格也是极为人性的。
老板娘是个和善的中年妇女。我看她笑得那般灿烂,便明白这是个极富想象力的女人,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且想要给别人的未来带来快乐。
她递给了我和吴亦凡一人一张做工精妙的小卡片,让我们坐在一旁的小木桌上写下自己的小秘密。尽管我从不相信人的感情可以持续很久,但仍是饶有兴趣的提笔思考着要写什么。
坐在对面的吴亦凡一边用手挡住卡片一边说:“叶礼。咱们可说好了,一年后我们一起来这里看看对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可不准耍赖啊。”
我笑骂他傻。心情大好的低下头来准备写下什么时,却僵住了。
一年?
太久了。我剩余的时间也许不能支持我看到属于吴亦凡的秘密,就算将来我们仍在彼此身边互相扶持。刚刚那些快乐的点点滴滴,几乎让我忘记了这血淋淋的现实,可在想起的那一刹那,又痛彻心扉。
笔锋一转,我在卡片上轻轻写道:
“吴亦凡是个傻子”
是的,他在我心中就是个傻子,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他傻到喜欢我,傻到无论如何也愿意在我身边陪伴我,傻到明明知道我的下落却帮我瞒着朴灿烈,傻到带我来这种地方过早的做好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吴亦凡,我欠你的太多了。这辈子也许都还不完。
如有来生,换我对你好。
我们走到前台,将卡片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接过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从柜台中拿出一个小箱子,将卡片放进去,锁好,然后打开隔壁的房门,将它放在一层一层的柜子上。
我看到昏暗的房间中一个又一个箱子静静的躺着,有的早已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像是被尘封好久。
还能等我将房间中的布局打量完,门便被老板娘关上。我只得把目光转回,前台里,老板娘埋头在抽屉里寻找着什么。我和吴亦凡等待了约莫一分钟,终于,老板娘将一张写着箱子编号的小卡片递给了吴亦凡,嘱托他要保管好,以后好来取秘密。
吴亦凡一直都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接过卡片后揽着我走出了小店,外面阳光正好,积雪在温暖日光照射下,渐渐开始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