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你怎么了?”
“我妈死了。”
我买了第二天飞温哥华最早的机票,一夜都没有睡的我就算到了飞机上也没有安心,始终睁眼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云层。
我旁边坐着一个老外颇为热情的一路与我攀谈,可我英语不好,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傻笑着草草应对。
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又可能觉得我不太愿意理会他的热情,他有些自讨没趣的做自己的事情,再也没有说过话。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原本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了,颓然的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昨天半夜从梦中惊醒,然后接到他从遥远的彼岸打来的电话,不过几个小时。听到他憔悴的声音我的整颗心都跌落到了谷底。我明白,他的母亲陪伴他走过了二十四年,这样的不告而别他难免难以接受。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多少个岁月和母亲的生命轨迹重合。
母亲的离开,我曾经历过两次,可年代毕竟有些久远,当时是何种心情已经记不太清。
吴亦凡母亲的离去,让我突然回忆起亲生母亲的去世和朴妈的去世,泪水又突然盈满了眼眶。
多少年了,没有感受过母亲轻柔的抚摸和细心的照料,说不怀念也是假的。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将近十一个小时,穿梭过白云与白天黑夜,到达温哥华时是当地时间凌晨一点,此时整座城市被黑夜笼罩,天气有些冷,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走的匆忙,连货币都没有换,身上揣着几百块钱人民币。询问了好几个同一班飞机的中国人,才换到了当地用的货币。
淋着雨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来不及欣赏沿路风景,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才来了一辆计程车。我拦下,坐进去,然后将吴亦凡之前发给我的英文地址给司机看。
然后汽车飞速行驶在午夜的街道里,毫无声息。
吴亦凡居住的那一区是华人区,中式建筑,街边的中餐馆,随处可见的中文都让我有一种奇妙的错觉,好像我从来就没离开过中国。
付了钱下车,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公寓区里,温哥华的夜很安静,整个街道就只有我拖行李箱的声音和雨声。
就好像我已经融进了这一场绵绵细雨中。
一边低头看手机上显示的地址,一边从公寓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路中选择正确的一条。欧式路灯向地面洒着灯光,被雨浸湿的小路暖黄一片。
我乘坐电梯到达楼层后,一间一间的寻找,黑暗的楼道中回响着“踏踏踏”的声音,手机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路。
终于我停在了那道门前。
门关着,但钥匙却被主人粗心的插在门上。
漆黑中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拢好湿润的发丝,我轻轻接触钥匙,指尖一片冰凉的触感。
尽量的用最小的力气将钥匙扭动,“咔擦”的清脆声响,门打开了。
暗黄的灯光从门里静悄悄的溜进了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