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的话像是投下了一块巨石,顿时激起千层浪。
“……这怕是不妥啊……”
“……阮国虽是不禁男风,可太子与摄政王……”
阮天翊面色也有些难看,轻咳一声,问:“皇儿这是……”
阮玉暗笑着看了眼身形有些僵硬的顾西辰,向阮天翊躬身道:“父皇莫误会。儿臣的意思是,儿臣愿跟随顾大人学习。儿臣与顾大人自小便熟识,深知其性情。顾大人不近女色,待兄弟极为仗义,如此性情中人想必更愿意自己寻求意中人。且南蛮战事初捷,而北狄仍蠢蠢欲动,顾大人日后必定繁忙,何必要让皇姊皇妹独守空房呢?”
阮玉的解释有理有据,也暗示着皇帝:有他阮玉在,顾西辰一样不会反。
“看来朕的女儿们没这福气了。也罢,摄政王就自寻佳偶吧。”听出了阮玉话中的意思,阮天翊便笑着允了,“摄政王文韬武略,可要多提点着玉儿啊!”
顾西辰撇了一眼阮玉,答应着。
公主们虽有些不乐意,但也做不出死皮赖脸倒贴这种掉身份的事,只能怨愤地望着阮玉。皇室中人能有多少觅得真爱,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才是最实在的,更何况是与顾西辰此等人中龙凤结为连理,即便是独守空房也值了!
闹剧收场,顾西辰又被群臣巴结着去喝酒。可惜顾西辰的心思全然不在喝酒上,时常望向阮玉的目光满是幽怨,把酒当茶水似的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阮玉抚额,他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再怎么说也算是为他解了围,那小子不说感激,反而幽怨得只差在脸上写“你负我”了。再这么喝下去,阮玉不禁怀疑他能否站着回府。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
推杯交盏间,暮色渐浓,各皇子被群臣包围,而阮玉这太子身边却人烟稀少。
“到底是不得人心,就算拉拢了摄政王又如何,一个人怎敌过这满朝文武……”
“即便是今日出尽风头,想当稳太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皇子在那呢,别在这浪费时间……”
几位皇子经过,声音却丝毫没有放低的意思。
阮玉垂眼,丝毫不见怒气,平静道:“至少本太子还出过风头,也好过有些人只能躲在别人身后寻求安稳。”
“你!”身着明蓝色锻袍的男子顿时怒发冲冠,欲上前与阮玉争执,却被同伴拉走。太子怎是好惹的?阮玉虽无权,但至少这名分还在那,冲撞了太子,保不准就被安上个藐视皇权的罪名。
阮玉始终没有抬头看那几个出言不逊的皇子,沉静地仿若一汪潭水。他们根本没资格入眼。太学院教会了皇子们如何舞文弄墨、审时度势,却没有教最重要的——揣摩君心。
阮天翊正当年,所以不允许皇子、群臣有足以威胁到他的权力。但阮天翊说到底还是姓阮,他不会希望这姓阮的国改了姓,若下任皇帝过于无能,亡国便是必然。
通晓了这点,阮玉只在该出风头的时候出风头,既不至于被皇帝猜疑,也不会被其他皇子压下一头,从而坐稳太子之位。
阮玉似是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其实他知道,他沉得住气,自然有人沉不住气……
“怎一个人在这喝茶?”阮千羽端着酒杯在阮玉身边坐下,“连宫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不想尝尝么?”
阮玉抚着杯沿:“心中秘密太多,醉了难免胡言,没准把命也搭进去了。”
“也对,酒后吐出来的,有痴呓,也有真言。”阮千羽低头闻着清冽的酒香,却也不喝,翻手拿了一只新杯子,为自己倒上茶水,“倒不如这水,平平淡淡,细细品来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阮玉放下茶杯,道:“水好在它可以解渴,但谁会闲来无事品这无味的水?况且水喝多了,也撑得慌。”
阮千羽看着杯中清澈的水,但笑不语。
不再言语,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地坐着,安静却不显僵硬。
一个小太监急急跑来,俯身在阮玉耳边轻声:“太子殿下,皇后召您过去。”
阮玉起身,朝阮千羽略一点头示意,转身朝坐于阮天翊身边的皇后走去。
“母后,夜色已深,想必您也乏了,不如儿臣送您回凤鸾宫吧。”阮玉知道皇后何灵越不喜这种场面,但碍于皇后这身份不得随意离开。如今不胜酒力的何灵越双颊绯红,显然被劝了酒。那么,唤阮玉过来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是有些疲了。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何灵越向着阮天翊盈盈一拜,得到应允后才由阮玉扶着离开。
扶着何灵越有些虚浮的身子,阮玉总觉得有一道幽怨目光一直跟着他出殿。
阮玉汗颜,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
“母后,夜色已深,想必您也乏了,不如儿臣送您回凤鸾宫吧。”阮玉知道皇后何灵越不喜这种场面,但碍于皇后这身份不得随意离开。如今不胜酒力的何灵越双颊绯红,显然被劝了酒。那么,唤阮玉过来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是有些疲了。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何灵越向着阮天翊盈盈一拜,得到应允后才由阮玉扶着离开。
扶着何灵越有些虚浮的身子,阮玉总觉得有一道幽怨目光一直跟着他出殿。
阮玉汗颜,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