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日?她怀柔根本什么都不会,如何取胜?怀柔低下头准备离开,那人咳道:“不好意思,是在下……本姑娘说错了。是一个月后的辰时在蘼芜城内高台初选。”
怀柔在心里把她骂了一通,却不由欣喜:那就是说,有时间准备了?太好了!怀柔一高兴得过了头,篮子甩了出去。
“哎哟!”人群里一声喊叫。怀柔双手垂立,缓缓走过去,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那人待要发作,看见怀柔那个模样,唏嘘不已:这姑娘可真丑啊!算了,就不跟她计较了。遂笑笑,走出了人群。怀柔一直待他走远了,才敢抬头看,看这人背影,如此潇洒,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怀柔捡起篮子,不顾众人嫌弃的目光,大摇大摆走了。
回去的路上,怀柔一直愁眉不展。该找谁教她呢?还来得及吗?走着走着,停在郁千楼下面。她记得毅哥哥跟她说过,郁千楼里有一个名妓,叫做碧落,但她只跳舞,从来不接客。谁要是惹她不高兴了,那对不起,想见到她就难了。为什么?人家碧落风华正茂,舞姿精妙,人又生得貌美,虽堕入风尘,气质依旧出尘,多少人能见她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易宁府如果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份卑贱,想必早就已经收归府下。如果……如果能看两眼她的舞蹈,自己勤加练习,一定可以通过初选的。可惜,自己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而且,自己这副样子,混进去也会被赶出去的。哎,还是算了吧!怀柔又看了一眼,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是你?你,你怎么穿男子的衣服?”撞到的,竟是刚才那个给她念字的人。
“嘘,”那女子急忙把她拉到一边,“我这不是女扮男装嘛!我看你在这里站了那么久,难道你也想进去看看?”
“我……其实我想看碧落姑娘,然后偷师。”怀柔小心翼翼。
“唔哈哈……”女子掩面,“待会我要进去,你,要不要一起啊?”
“你也是去偷师的?”怀柔猛一抬头,“你能进去?”
“当然能了!我这里还有一套男儿的衣服,你找个地方换上吧,我就在这等你。”
“谢谢你!”怀柔接过衣服。待她出来时,那女子只盯着她皱眉,“太清秀了。有了!”女子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样东西,贴到怀柔的人中上。这什么呀,好难受!怀柔想碰又不敢碰。她只能选择相信这个“男子。”
“对了,我叫怀柔,你叫什么?”
“我……我叫田疏芳。”女子迟疑,旋即拉怀柔进去。
郁千楼已经高朋满座,一个方形的台子横在厅堂正中。朱红的流苏宛若朝霞倾泻而下,金色的纱幔层层叠叠,飘摇迷离。田疏芳拉着怀柔在最靠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疏芳姐姐,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啊?”
“……我只是常常来偷师而已。你不要想歪了。”田疏芳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目光呆滞,痴痴的样子让怀柔觉得好笑:她不会喜欢女子吧……怀柔不敢往下想,清清嗓子。周围的基本都是年轻的富家子弟,他们或金玉其外,言语猥琐,或手执折扇,温文尔雅,或吵吵闹闹,或静坐品茶。怀柔注意到旁边有一个束冠带的公子,一身贵气,很是不凡。他一面拿折扇很优雅地扇得发丝轻扬,一面与身旁的人说话。那人身旁的人也是气宇不凡,只是略输那人几分。
“她出来了!碧落姑娘出来了!”人群炸开了锅。只问得一阵桃花香,幽幽的古琴渐渐轻亮。一双玉足浅迈莲步,在那纱幔中若隐若现,时光仿佛凝固了般,慢慢流走。一个人影以孤梅傲雪的姿态静立,纱幔徐徐打开,众人皆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