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和风和日丽,柳树依依,张仪手上拿一卷加密急报对墨家众人道:“前线战报传来,我秦国已经和联军发生小规模的战争了。”
邓陵子看向侯霖,犹豫片刻说道:“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和挽尘他们联系上,刚才通过秦军确认了一件事情。”
侯霖看几个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心里一沉,已经猜到了几分。
“挽尘他们总共二十四人,遭遇一名联军剑客,只有两人生还。哨探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那挽尘呢?”侯霖克制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问道。
“所幸的是,只有二十一具尸体,没有发现挽尘,应该是被联军抓走了。”
侯霖闭眼,心想如何和临沁交代,墨挽尘生死未卜,落在联军手上凶多吉少。
邓陵子继续说道:“改变原定计划,燕巡、你身体状况如何?”
侯霖咬牙,站了起来坚定道:“没问题!”
“准备行装,我们连夜赶赴函谷关,想办法营救挽尘。”
“是!”
在场的墨家弟子皆握拳横胸,齐齐道:“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落日余晖,夕阳下的咸阳城墙被染的金黄,远远看去就像是黄金铸造的城池一般。
“打开城门!”
本该是封城戒严的时辰,这时城门却敞开着,侯霖一行五十多骑飞驰出城,只留下飞尘。
在这个还没有马镫的时代,骑马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侯霖身体僵硬,将力气全部用在大腿上,死死的夹住马背,才勉强跟上剩下人的速度。
“下个路口往右拐,有一个哨塔,塔顶会有一个空间跃进点。”
古博士的声音在侯霖耳旁回响,侯霖特地将速度放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很快侯霖就看到右边一条小径,一座不算高大的哨塔伫立,黑色的秦国旗帜随风飘扬。
“速度过去,这里马上要崩塌了。”古博士说道。
经历过一次的侯霖不像第一次那样慌张,前面的人全部像暂停了一样,邓陵子目光向前,两手抓着缰绳,胯下骏马四蹄腾空,定格在了这一刻。
侯霖一勒缰绳,向小径纵马驰去。他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咸阳城楼四分五裂,就像大地震一样,侯霖草草看了一眼,咸阳城楼向被什么巨兽拱动一般,快速的向他这方向卷来。
侯霖这次早有准备,他加快速度,在距离哨塔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他站立在马身,提口气,跳了出去,两手抓住了哨塔之间的缝隙,快速的向上攀沿。
这空间的地心引力也逐渐消失,到最后侯霖就像踏在跑道上一样,踩着石块冲刺。
哨塔顶部蓝色光圈泛着光晕,就像池水泛着涟漪一般,侯霖做跳水状,没有片刻犹豫钻了进去。在这空间完全崩塌的前一刻这跃进点刚好消失。
实验室里的投影屏幕上侯霖这这一连串的潇洒身影引得众人惊叹连连,之前的实验体中还没有一个人像侯霖这样不经过训练便能快速融入刺客这个角色中。
“天生的刺客。”
古博士也赞叹道,侯霖只用了一个月时间便能将墨家的刺杀技巧和秘术领悟,他又想到侯霖之前和冯玉峰发生的事情,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希望他能够控制住吧,否则只能像对待之前那些实验体一样来抑制他。”古博士看着跃进点逐渐消失,自言自语道。
等到侯霖再次睁眼的时候,前方一座与咸阳城相似但给人感觉完全不同的高大关隘从两座大山间拔起,雄伟屹立。
如果说咸阳城是辉煌繁华的体现,那函谷关就是尸山骨海的象征。
函谷关就像秦国命脉一样重要,得函谷关者可控三秦之地。在魏国强大之时,秦国为了函谷关也不避当时魏国兵芒,举国皆兵,下至十岁孩童,上至花甲老人,都拿起兵器和精锐的魏武卒战斗,虽然屡战屡败,但秦人在战场上从未退却,老秦人血性由此可见。
虽然在魏武侯时期失去了河西之地,连函谷关都几度易手,但最终,秦国还是站在无数秦人尸骨之上夺得了秦国命脉咽喉。
再到商君变法,秦国一跃成为战国之首,这函谷关的地位在整个九州大地都是重中之重。
邓陵子看着前方与山同高的函谷关,似乎回忆起往日,停留片刻后才开口道:“进关。”
函谷关深而狭窄,车不并轨、马不同鞍,绝壁陡起,峰岩林立,地势险恶,地貌森然。
一泥丸而东封函谷的说法确实很贴切。
邓陵子拿出一个黑色铜符抛给那个鹰门弟子,那鹰门弟子举着铜符在前开道,一路上无数秦军杀气腾腾,这种战争的肃穆气氛让墨家一行人都不由受到感染,纷纷直起腰,不在交头接耳,整齐的进入关隘。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侯霖等人刚进关,就听到从三秦之地赶赴河东的新军操练之声,不由动容,这群新军有些士兵不过才刚刚立冠,就要上战场厮杀,但没有一个人脸色露出胆怯之色,相反,都很兴奋,想要报国杀敌,侯霖心里一叹,暗想怪不得始皇能够扫平六国,这些秦人的信仰让他们在战场上无比强大。
“诸位便是墨家子弟吧。”一个身着黑铁甲胄的秦军副将走到邓陵子面前问道。
“是,将军有什么事?”
邓陵子稍微打量了下这副将,这副将虽然一脸和善之色,但常年从沙场上磨练出来的那股冷血气质还是被他感受到,没有杀过百人以上的人身上不会带有这种血腥味。
“大将军请诸位到他军帐一叙。”这副将摆手,邓陵子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将军带路。”
这副将也推脱,走到最前面,邓陵子也乘机询问一些前线战况的事情。
这副将也是一个豪爽之人,一听到邓陵子问他战况,大笑道:“至今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但我觉得五国那帮酒囊饭桶,虽然号称五十万众,扬言踏平函谷关,也就只能躲在堡垒里面吹吹牛,我底下那帮小崽子,上次碰到楚国一个百人队伍,十六骑,五次冲锋就把他们阵型冲散,斩首近半,无一伤亡,连这种小规模的遭遇联军都是这种状况,若真发生大规模战斗,我大秦铁骑滚滚!把这些山东贼门赶回老家!”
副将豪气冲天,一提起战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邓陵子不过粗略问了一句,这副将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纵然熟识人情世故的邓陵子也只能赔笑,后面看到门师尴尬的众弟子都偷笑,连专仇都快绷不住脸。
“到了!诸位稍等片刻,容我通报一声。”这副将带路带到一个普通的军帐前,两名手持长戟的士卒笔直的站在帐门两旁。
过了一会,那个副将撩起帐帘,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头走了出来,看到邓陵子大笑一声,冲了过去朝着措手不急的邓陵子来了一个熊抱。
“哈哈哈!没想到你个老家伙也来了,我还以为你准备到时候埋在深山里面都不肯出来呢!”
“樗里疾、没想到居然是你。”邓凌子一脸嫌弃样的推开樗里疾。
侯霖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略感惊异,他没想到邓陵子居然和这么多秦国大臣有渊源,似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一样。
“没办法,老东西我也不想把自己推到这里,奈何张仪他政务缠身,司马错又身在巴蜀,没办法咯,老东西我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来。”
樗里疾黑瘦黑瘦,个头也很矮,像是久居山里的老柴农一样,唯有闪着精光的眼神透露着这个老头绝不简单。
(不计入正文字数,历史姿势加油站:樗里疾(?―前300年),名疾,又称樗里子、严君疾,战国中期秦国宗室、将领,秦孝公庶子,秦惠文王异母弟,其母为韩国人。[1]?因足智多谋,绰号“智囊”,被后世堪舆家尊之为“樗里先师”。曾辅佐秦惠王、秦武王、秦昭王等秦国君主。樗里子名叫疾。因居樗里(一说楮里,今陕西渭南)而称樗里子。其后他任庶长(大良造的幕僚辅官),被称为庶长疾。后来他被封于蜀郡严道县(今四川省荥经县严道镇),号严君,人称严君疾。后人以采邑为姓,故此也被视为严姓其中一个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