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霖表现的风轻云淡,手却死死的抓着大腿,古博士和袁莉馨调试着电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动作。
“这是我们公司最高的机密,你现在已经有权了解,我们所要探索的东西。”
古博士推了推眼睛,继续道:“中国历史上出现过许多关于神器的传说,女娲石、封神榜,许许多多,我们坚信这些流传千年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事实上我们确实也验证了许多真相。”
“你们得到了么?”侯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道。
“一部分。”
古博士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出现一个青铜大鼎,鼎纹繁密,刻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还有两面尽是古篆,图片很模糊,侯霖眯着眼细细打量,只能估摸出个大概、一面是农耕畜养之术,一面有四海一统之策。密密麻麻的古篆布满鼎身,不知历尽多少岁月风雨洗刷,在难以辨认出更多,侯霖端详了半天,也只能确认个大概。
古博士目光狂热,对侯霖道“这是禹王鼎,共有九鼎,我们费了很大周折才得到了其中残缺的一部分,你可以发现,这鼎并不完整,缺少一个鼎耳。”
古博士指向图片鼎上的一角,侯霖发现确实如此,上面只有两个鼎耳刻有腾龙和猛虎,虽然只是线条单调的勾勒,却能让人一眼看出。
“我还有几个问题。”侯霖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尽管说,只要是我们所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九鼎是夏王大禹分九州之地时收九牧之金所铸造的,其余的八鼎呢?”侯霖的问题也正是无数人都想知道的谜题,时隔千年,这些前人心血的结晶早已埋没在岁月长河中。
“不知道,这也正是我们所追寻的。”古博士摇了摇头,表现的很痛心。
这个回答在侯霖意料之中,他继续问道:“那专诸和颜回讨论的凤鸣龟甲便是鼎耳么?”
“不是,是一个类似和九鼎相像的物品,但我们并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古博士略微思索,回答侯霖道。
“看来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复杂许多……”侯霖摸着下巴,想从中找到一些共同之处。
“你不用去想这些,这是我们的工作,你只用配合我们从燕巡的记忆里找到鼎耳和凤鸣龟甲的下落就可以了。”
“好吧,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侯霖问道。
“你的身体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无法进入‘溯回’,在给你看一段资料片,我想你会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有多么伟大。”
实验室里灯光暗灭,只有一个投影闪烁着光芒,古博士冲着袁莉馨点头,袁莉馨迅速调出一个视频文件,备注只有两个字——荆轲。
易水河畔,一片白色芦苇摇曳,岸旁人头涌动,皆白衣白帽,不少人红肿着眼睛,哽咽着看向对岸。
对岸只有一辆华车,四五个白衣之人,马车上一人豪爽一笑,对着拱手在马车下的人道:“太子无需再送,过了易水,便是秦地了。”
侯霖心惊,这可能就是荆昂川的记忆,车上豪放之人必然是名震天下的荆轲,那马车下那拱手的人不用说,定是燕国太子丹。
易水河,风萧萧,吟悲歌。
“几年前,这还是燕土,转眼间便化为秦地。”太子丹气宇轩昂,此时眉宇间透露着凄凉之色。
“太子雄才武略,定能扭转乾坤,荆轲深信。”荆轲白衣猎猎,立于车头,嘴角浅笑,似乎是要去游玩一般。
“此去西土千里之遥,望君珍重,丹只盼有朝一日还能相见。”太子丹深深一拜,久久不肯起身。
“前路万丈深渊,百劫不复之路,我却无惧,天下人都说西陲乃是魔土,秦国依魔而强,我不信!我深知嬴政小儿不过借了九鼎之力才能吞并三国,我墨家以天下为己任,今日之秦,已非昨日,我愿为天下除去这祸患,还六国一个安宁!”荆轲慷慨激昂,两岸的人都听到这一席话,无不大惊失色。
马车上还一个少年,此时手持缰绳大笑:“什么秦王神人,只要有血有肉,我秦舞阳便就不怕!”
两人说完,仰天大笑,对岸一群人皆摇头叹息,似乎觉得这两人太过猖狂。
太子丹抬头不语,只是望着西边流泪。荆轲咧嘴大笑,抛给秦舞阳一壶酒,两个人痛饮。
半个时辰后,荆轲还没有动身的意思,太子丹擦了擦眼角,问道:“时候不早了,先生动身吧。”
荆轲摇头回道:“我还有位老友未至,在等等。”
“有舞阳足矣,日常梦多,还请先生早点上路,以防不测。”太子丹突然怀疑起荆轲,他眼神中掠过一丝疑色,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荆轲发现了。
“那好吧,我们动身。”荆轲没有拒绝,盘腿坐下,太子丹身旁一人素衣抚琴,面色无悲无喜,此时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悲怆音色随风而荡,两岸无数人又都痛苦起来。
荆轲听后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转头对抚琴之人道:“渐离,今日起,你便是墨家巨子了。”
抚琴之人不理不闻,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专心的弹着古琴。
寒气扑面,荆轲走到秦舞阳身旁,敲打着车身随着琴声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萧瑟的秋风,寒冽的易水,欲坠的红日,构成这一副悲壮的画面。
“血染秦宫换一个天地无暇!”
荆轲最后高呼一声,骏马嘶鸣,似乎在回应荆轲,马车缓缓行动,荆轲和秦舞阳一路高歌。
千里路彷徨,风与我轻狂,是非功过一声烙上,看透世间人心虚妄、舍我一生血肉不退让。
太子丹在原地伫立许久,等到日落月升,易水平静,他才转身离去。
在太子丹离去之后,一声鹰唳从易水上方传来,一只雄健硕大的苍鹰在月光下挥舞银翅,半边翅膀被鲜血染红,不停的往下滴血,也不知飞行了多少路程,它受伤的右翅已经无法在伸展。长啸一声,这苍鹰落在易水河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四周静谧无声,仿佛一片死地。
画面定格,就像侯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侯霖思绪起伏,又想起了专诸的身姿。
正在他心中感慨涌动之际,画面重新转动,一座他熟悉的宏伟城池出现在眼前。
“召!燕国使臣、荆轲进殿!”
荆轲和秦舞阳走在旷阔的秦王宫内,两边手持长戟的重甲侍卫整齐的将长戟拿起放行。鼓声响起,庄重而肃穆,荆轲一改之前豪放的模样,神色凝重,而旁边的秦舞阳手捧着燕国地图和樊於期的首级东张西望,紧张无比。
前路无边无际,荆轲在心里暗叹秦国果然强大,白玉铺地,两边雾气袅袅,如同进了天宫一般。
也不知走了多久,巨大的宫殿前场才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远处一道金黄的琉璃瓦在旭日照耀下闪耀光芒,重檐叠顶,覆压数里,透露着皇室威严。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敢争雄!”
雄壮歌声阵阵传来,气势磅礴,秦舞阳浑身颤栗,荆轲抓住他的手道:“别怕,他也只是人而已。”
两人走到隔断天日的主殿外,望着如小山般高大的殿门,秦舞阳呆若木鸡,早已没了来之前的那般潇洒豪爽。
正如史书所说一般:当秦舞阳站在咸阳宫外,他所见证是一个伟大帝国的崛起。
(不计入正文字数,历史姿势加油站:秦舞阳(公元前239年-公元前227年),亦作秦武阳,燕国贤将秦开之孙。十三岁时犯下杀人案,燕太子丹找到他,后随荆轲赴咸阳刺秦王,“至陛下,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连忙解释,“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后来事败,荆轲被杀,司马迁在《史记》中,并没有交代待秦舞阳的下场。
荆轲(?—公元前227年):姜姓,庆氏(古时“荆”音似“庆”)。战国末期卫国朝歌(今河南鹤壁淇县)人,战国时期著名刺客,也称庆卿、荆卿、庆轲,[1]?是春秋时期齐国大夫庆封的后代。喜好读书击剑,为人慷慨侠义。后游历到燕国,随之由田光推荐给太子丹。
秦国灭赵后,兵锋直指燕国南界,太子丹震惧,决定派荆轲入秦行刺秦王。荆轲献计太子丹,拟以秦国叛将樊於期之头及燕督亢地图进献秦王,相机行刺。太子丹不忍杀樊於期,荆轲只好私见樊於期,告以实情,樊於期为成全荆轲而自刎。
公元前227年,荆轲带燕督亢地图和樊於期首级,前往秦国刺杀秦王。临行前,燕太子丹、高渐离等许多人在易水边为荆轲送行,场面十分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是荆轲在告别时所吟唱的诗句。荆轲与秦舞阳入秦后,秦王在咸阳宫隆重召见了他,在交验樊於期头颅,献督亢(今河北涿县、易县、固安一带)之地图,图穷匕首见,荆轲刺秦王不中,被秦王拔剑击成重伤后为秦侍卫所杀。
燕太子丹(?-公元前226年),姬姓,名丹,燕王喜之子,战国末期燕国太子。当时秦已攻灭韩、赵等国,次将及燕。秦灭韩前夕,被送至秦国当人质,受辱后于燕王喜二十三年(前232年),回到燕国。他以暗杀秦王政来阻挡秦国的兼并之势,曾策划过荆轲刺秦王事件,事情败露后,燕王喜担心秦国出兵攻打燕国,便杀太子丹,将其头颅献秦军以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