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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雨欲来

时光飞逝,四季更替,又是一岁枯荣。

风,依旧。云,依旧。人,却已不知去处……

思绪穿透过往扉页,如同回梦。在朗夜中,忆着旧时刀剑传说。

佝偻身影,在瑟瑟秋风中无期的等待,或许,等待一朝灰飞烟灭,化作这云漫山脚的一把黄土,然后静静滋养一年又一年新生的幼苗。

翌日,红日初升,一座荒坟映目。老人提着扫帚,静静扫开坟前空地上落满的红叶。一天又一天晨起的工作,谁也不知道他从何时开始在这里,也不知道还会继续多久。一道人影,为逝去的人守护着一份安宁;一把竹帚,扫来千秋之声,扫去万代飘零……

当颜无末一行人离开北荒,来到云漫山脉中枢地带时,已是与叶灵儿分别后的第二个月的第六天,他们无意中走到了一片谷地,这里四周空旷,树荫繁茂,声声鸟语,令得众人神往,“这地方不错。”颜无末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很适合隐居……”

多年以后,颜无末会记得他们所经过的这段路途,他最终守在这里,一直守到死亡的那一刻。这是一个故事的起点,也是终点。

在此地停留歇息了两日,他们再次上路了,之后的一个多月,四人几乎一直在丛林里穿梭,他们遇上了一点小麻烦。起初是有天晚上颜无末烤一只飞鸟时,香味招来了几匹饿狼,它们的眼睛像绿色的宝石,但源于祖先血脉深处的记忆令得它们不敢靠近那簇篝火,接下来几天,它们就一直紧紧跟随着颜无末四人,白天总和颜无末等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晚上它们就围绕着篝火,偶尔发出几声嚎叫。

“这群畜生倒是挺执着。”颜无末看着不远处黑暗中一对对泛着绿光的眼笑道。

身怀绝技的几人也没放在心上,甚至有一次殷天鹰捉了一只来烤肉。晴飞雪微微皱眉,毕竟是女儿家,对这种野性的弱肉强食依然有些不适应。再到后来,狼群越聚越多,夜晚篝火对它们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小,而白天它们也跟的更紧,一次斩梦突然醒来时,一匹狼已到了他身前几步的距离,斩梦错愕,弹指间便将这个胆大的家伙解决了去。然后被惊醒的众人突然发现,那狼群已经把包围圈缩小到一个极限,他们甚至能听到从那群野兽鼻孔里传出的呼吸,能觉察到它们那种嗜血的渴望。“有点麻烦,这些家伙饿疯了。”即便是末锋,望着那一对对层层叠叠的绿光,也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这数量也太多了!”

经历这番之后,第二天一亮,四人便各显身手,硬闯出一条路来,狂奔了好一段,但总被那群畜生通过敏锐的嗅觉找到,然后再继续跟上。甩不掉,又杀不尽,如此反复几次,没有充足的睡眠,四人都有些疲惫,对此颜无末也颇感无奈:“看来我们以后晚上只能住在树上了。”于是接下来,四人过了将近十天的树上生活,一直走到隐隐可以看见人烟的森林尽头才把那恐怖规模的狼群甩开。

而时间并不等待任何人,在颜无末几人与狼群周旋的时候,春天逐渐走远,夏季悄然到来……

奚达镇,颜等四人翻过云漫山后抵达的第一个小镇,这里虽然地形使得交通略显不便,却是处于三大据地交界地带,因为北面云漫山脉的阻挡,许多商队游人都在此停歇,渐渐形成了如今兴旺发达的城镇。第一次踏足到这里,感受到那喧哗的人声,让在丛林里呆了两个多月的四人都很不习惯,不过他们也很快的适应这种环境,几人花了一天时间休整,三个男人倒还好,晴飞雪就有些吃不消了,晚上在客栈美美地睡了一觉,毕竟已经将近好几十天没睡得这般安稳。这段日子让得这位月都公主受尽了苦头,殷天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颇为无奈,只是庆幸好在目前的生活还算安定。但这种安定很快被打破,就在第二天清晨颜斩二人闲逛时,遇上了一群身着锁子甲的兵士,一共十几人,他们由一位手执长矛的重装兵带领着。

“是布雨谷的人。”望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颜无末微微笑道。

“嗯,应该是在找飞雪公主,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看来我们以后的路不会轻松。”斩梦面色平静,好似并未在他意料之外。

“总会有交手的时候……”颜无末望着那群已模糊在视线尽头的身影,嘴角扬起一道浅浅弧度。这座熙熙攘攘的平凡小镇,或许会因他们的到来而掀动一场大风波。

空荡又清寥,沧桑又深沉。神秘孤岛上,茫茫无尽的岩浆世界中沸声一片。孕育在其中的火,其中的影,在迷雾中,错布出奇异又幻乱的诡象。当烈焰环绕的赤瞳开眼刹那,海岛上空登时风云欶,万雷谒,整座岛屿都为之颤动,翰音响彻云霄。

同一时间,云海中一处不为人知的所在,一道虚无之门若隐若现。

而在布雨谷中,水渊大殿竟一阵颤动,引起一片骚乱。

“安静!”子阳一声高喝,感受到地底传来的波动,大为吃惊。暗道:“怎么会突然有反应了?”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大殿里……

声声锵,声声乱,回声阵阵,“轰!!”骤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那沉眠数个世纪的火山爆发开来,浓烟弥漫了这片海岛的上空。而在山尖,一对深邃的眼俯瞰着被岩浆和火山灰渐渐吞并的海岛,赤红如熔岩的瞳孔,睥睨着这片海域,以及……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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