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自己的沉思里,拔不出来,姐姐猛的推了我一把,我才清醒。看看外面的天空,已经黑透了,映得城市的灯火愈发璀璨。
我们收拾了碗筷,顺便洗漱完毕。电视开着,不知道里面正在播什么节目,只是因为气氛有一些凝重,所以姐姐打开了它,缓解一下气氛。因为有点冷,我们双双跳进了被窝取暖。只是话题还在继续……
“姐,虽然妈妈亲口告诉了我,我的状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真诚的表情,我不应该怀疑的,可是我控制不住,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病对我来讲真的太离奇了。”我缓缓道出自己的疑虑。
“妈妈怎么说的?”她有些好奇的问我。
“她说这是我们家的遗传病,只会传给女性。有这个病之后,就不能动情,不然就会身体就会发病。症状也是很多的,胸闷,头痛,喉咙干涩……可是,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姐,告诉我,是这样吗?妈妈说我们三个人都有这个症状,你也有吗?”想到这件事情,我忽然又变得急切了起来。
听了我的话,姐姐似乎进入了冥思的状态,没了声响。看来真的是一件难以启齿的问题。
“多,你确定妈妈是这么说的么?”沉思片刻,她问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我答道,“对了,姐姐,你有发病过吗?”我有些好奇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没有,我没有发病过。妈妈也从没有正面和我提起过这件事,这件事的确挺可疑的……从头到尾只有妈妈一个人在陈述,真实性真的值得怀疑。”她解释道,似乎也开始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的简单。
“那天,我偷偷的跑到医生的办公室,看了我的病历,可是上面却写着不详。后来又听妈妈那么说,所以我就很确信自己得了这种怪病了。现在这么想来,有没有可能妈妈和医生是联合起来的呢?”我慢慢的分析,得出了一个另我觉得可怕的结论。
“可是理由呢?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欺骗你呢?”姐姐同时提出了反驳。
现在只是推测,我根本没有了头绪。脑子好乱。
“可能我就是天生运气不好,还不小心还连累了你们。你看,从我出生好像就是多灾多难的。”我眼里多了一丝落寞,脆弱的时候外婆的形象又跑到了我的心里。如果外婆现在还没有过世,那么现在我应该还和她在一起,过着惬意的生活吧。有些事,是天意。
“出生……出生……”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我的低语,姐姐一直喃喃自语重复着我话里的只言片语。
“姐,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我觉得不对劲。
“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是我确定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对话,现在想来好像就是和你有关的。”姐姐一边还在脑子里整理着思绪,一边说出了心里的疑虑。
“姐,你想到什么了吗?”看着姐姐的样子我有些疑惑的问。
“记得你出生那天,护士抱着你对妈妈说是个小公主时时,我刚刚从门缝里看到她们脸。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带点哀伤。那时我还小,不太明白,所以无意识的靠近那扇门。妈妈有些难过的说,是个女儿,怎么办。爸爸轻轻的安慰她。”姐姐有些断断续续的回忆起那些片段。
“我也曾在医院听妈妈说后悔生我什么的,我很疑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女生吗?我知道他们想要一个男生。”童年的自卑好像又出现了,不太愿意想起。
“傻多多,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尽管我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把你送到外婆家,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件事并不这么简单。”姐姐的话让我有些释然,但是长年的心结岂是这样就能解决的呢。
但是我还是轻笑一下:“嗯,我知道了,虽然具体什么原因还是不知道,但总算有些头绪了。”我想了想,随即转移了话题,“缘分真奇妙,无缘无故的两个人就这样牵扯在一起了。”我感叹。
“你指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吗?”她有些暧昧的问我。
我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姐怎么会知道的。
“感觉告诉我,喜欢那个人会很麻烦,你真的确定了吗?”姐姐忽然郑重的告诉问我,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
被姐姐这么一问,心里忽然想到了他,自从那天以后,我有多久没见他了。一个月?两个月?我记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思念早已发酵了,很想他,很想见他。可是他呢?我没什么自信了……
“还是那句话,未来的事情,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话,让自己开心。所以,姐你也要开心哦!”我释然的看着她,笑得真诚。
“嗯……”姐姐也轻笑,“再住几天回去吧,都没有好好出去玩过,下次来的时候,我肯定不在了。”姐姐挽留我。
“你还是决定这样继续生活吗?稳定下来不好吗?”我劝道。
“不,我还没有流浪够,呵呵,但是你放心,我会开心的流浪。”她婉拒道。
“那就好,我后天回去了,学业荒废了那么久,真该担心了,明年就要升学考了。这里,还是留点悬念给自己好了,我会怀念这里的……”
夜,很深了。我们闭着眼睛,用低低的声调继续聊着,直到完全失去意识,沉沉睡去。这一夜,我们都睡得很好。
我常常在想,自己是否真的不够勇敢,所以才逃避了这么久,迟迟不肯面对。现在冷静下来后,仔细回想,也许在无意中,我已经伤害了很多人。这不是我的初衷,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不希望成为他们的负担。我的蜗牛心理又出来了,宁愿躲在自己的窝里,不被打扰也不要去打扰别人。
趁着最后在姐姐家的日子,我按照姐姐的要求,挑了一个比较临近的地方,带点快乐的记忆回家,化解一下这几天的阴霾。其实这是个漂亮的城市,典型的江南水乡,到处是水还有桥。人们在这里悠闲的生活,似乎就是为了配合这个城市的步调。一座精致的小城。发生在里面的故事应该也很美吧!只可惜,我只是一个过客,匆匆而来,马上又要匆匆离去了。因为忙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它的美丽,幸好我没有错过。
这就又过去了一天,告别了姐姐,几天的深入相处,我们之间多了一份不舍。记得几天前,我也是坐着这班车来的,那时充满了迷茫,虽然现在也没有很好,但是多了一份勇气。
火车慢慢发动,我早已看不见姐姐的身影。我开始好好调理这几天的思绪。妈妈、爸爸、冷天,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的病又该怎么办,还有冷御野......或许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我好乱。看来还是得直接找当事人才好,可惜外婆已经去世了,不然这个病她应该也知道才对……
“这个世界真小,又见面了,Scorpion。”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应该没有认识的人。不理会,继续看窗外。直到,身边有人坐下来。闻到一阵清爽的味道,我好奇的转过头去,正好与那双眼睛对视。我禁不住一愣:“是你,Godfather?”有些不太确定,因为那晚的灯光太过昏暗。
“呵呵,看来还没有忘记我。嗯,今天的你才是你嘛。”他把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这么对我说。
我有些不开心:“别装得很熟的样子。”我不喜欢被别人看穿的感觉,不然我就会犯刺猬病,曾经御也是这样……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爱……”他被我忽然转变的态度吓到了,更确切的说,他似乎很怕我不开心。
我这才认真的端详他,就这么近距离的。他们的眼睛的确很像,但是却是形似神不似。御的眼睛,我看不透它们,时而深沉,时而单纯。但是这个人的眼睛清澈透明,又带点温柔,让我不自觉放下防备,想亲近他。
“呃……我脸上有什么吗?”他终于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喜欢。”我坦然的对它们夸赞道。
“轰”,没想到下一瞬间,他的脸就红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孩,为什么这么不禁夸呢?我有些纳闷。
气氛好像有些尴尬,我伸出手:“我叫许多,你可以叫我多多。”
“我叫简枫,你好。”转瞬间,他已经恢复的镇定。看着他的反应,我明白,平时的他肯定是一个绅士,对每个人笑,不轻易吐露自己的心事。刚刚只是一个失误吧。其实这也是一张面具—-绅士。
我不动声色的把这些心思藏好,不让他发现我正在打量他。其实我们只是有过两面之缘的路人,又何必去思考那么多呢,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我们点头致意之后,我就不再说话,继续看向窗外。他也不来打扰我。但是偶尔我用眼角看到他也在打量我,好奇心吧。意识开始混沌。火车这种地方虽然不太安全,但是对于酷爱睡觉的我来说,不利用一下,真的太可惜了。没有勉强自己清醒。我瞬间进入梦乡。闭上眼睛之前,我还不忘看看身边的这个帅哥。他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我对自己很不屑。我毫不客气的靠在简枫的肩膀上,口水悬挂在嘴边,差点就要掉出来了。还好,我动作迅速。
我正了正色:“到了啊,你也来这里吗?”
他温柔一笑:“是啊,我正要叫醒你呢,看来你很累,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平时不这样的,那个,不好意思……”我想要辩解,但是意识还昏昏沉沉的。
“呵呵,没事的,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他说完率先走了。
我伸了个懒腰,总算到了,随即也跟着人流离开了。
巴士上,我又开始昏昏欲睡。短信声响起,我拿出手机,陌生号码。我打开信息:下次别在车上轻易睡去了,即使睡觉也要把手机什么的抱在怀里,呵呵猜到我是谁了吗?救了你的手机,所以借了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我自己,不介意吧?
又一条,打开,一样的号码:Scorpion不适合你,心事也不适合你,开心点。
是简枫。我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可是心里暖暖的。
“我猜不到是谁,快说是谁,不然我报警了。”我回过去,玩笑的说。
等了很久,没有回信,有些失望。随即就到家了,刚刚的事情早已抛到脑后。
简枫,一个意外的礼物,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