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半,我准时来到三姨家的两层小楼,开院门的是妹妹春燕,她一见到我就抿着嘴笑。
“小妹,你笑啥啊?”。
“哥,我知道你今天又要去和女朋友见面了”。
“小妹”我看着这位刚上高一的妹妹,一身学生装束和一脸的稚气:“那叫相亲,不是女朋友,我可是被三姨逼着来的”。
“你别装了,你看你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白衬衣黑裤子,头发也梳的很顺溜儿,早做好准备了吧,还那么心口不一”小妹的嘴可真不饶人,真是和她妈妈一样,跟着啥人学啥人。
“小妹,你怎么也学会逗哥哥了,我穿成这样子是对人家起码的尊重”。
她向我调皮的做了个鬼脸:“那你平时可穿的不是这么正规,我去你房间你的脏衣服臭袜子还到处扔呢,这么说从今天开始你才开始学会尊重人了?哈哈”。
我真是无可奈何,我拿这个妹妹实在是没有办法。
正说着,三姨从屋里出来,走到了院子里:“小建,我们准备出发吧,刚才我同事来电话了,那个闺女8点准时到”。
和三姨一起骑上自行车,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到了三姨的同事家,那是一个单位的家属院,门铃响过3声后,一位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黑色的院门,三姨和她热情的打招呼,我猜想这位妇女应该就是三姨的同事,那个女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和三姨说:“小伙子挺帅的”。
我正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说呢,三姨却开始斥责我:“小建,这是你兰姨,见到兰姨还不说话”。
我连忙向那个女的点了点头打招呼:“兰姨好”。
叫兰的阿姨微笑着答应了一声,招呼我们进了客厅。
兰姨招呼我们坐下之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罐饮料让我们喝。
客套了一番后,三姨开始和她聊天,叫兰的阿姨时不时地打量我一下,让我很不好意思,我只好转移视线。
这户人家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窗明几净,客厅里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地板砖擦的都能映见人影,我细细的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正中央的白色矮柜上摆着一台50寸的液晶电视,墙角是冰箱,客厅两侧均匀的摆设着一圈布艺沙发,一个宽大的玻璃茶几放在客厅正中,电视旁边高高的盆架上面是翠绿的吊兰,顺着吊兰往上看,墙上挂着一副书法作品,上面写着“室雅兰香”四个大字。
她们有说有笑的,我却紧张的无所适从,因为,我不知道我将见到一个什么类型的女孩儿。她漂亮吗?她有气质吗?她爱说爱笑吗?我和她能谈得来吗?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了清晰的汽车停车熄火的声音,看看墙上的石英钟,7点58分,我意识到这是那个要和我见面的女孩子来了,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三姨和兰姨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她们一起站起身去大门口迎接。
伴随着让客人的客套声,再回到客厅时,又多了另一位中年妇女,最后还有一位穿着粉色T恤,白色长裙的女孩儿。
出于礼貌,我站起身表示迎接。
女孩子大概1米65的样子,长得很文静,皮肤很白,眼睛不大双眼皮,梳着一条翘翘的马尾巴辫子。
当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遇时,她羞涩的垂下头去,站在门口似乎忘了进来。
“小静,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啊”兰姨开始招呼她。
“对对对,赶紧坐”三姨也不失时机的迎过去。
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走进客厅,紧挨着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中年女人坐下,大概是出于女孩儿的矜持,长辈们说客套话,她一直在微垂着头。
和她一起来的那位中年妇女可就不同了,再三的打量我,这次换成我垂下头去了。
几个大人客套了几分钟,这时兰姨说话了:“咱们到里屋聊去吧,让他们谈谈”。
转眼间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坐着,客厅里静得出奇,恐怕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谁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陌生男女初次见面,我偷偷的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子,她还是一直垂着头。
沈默了十几秒,就像过了一个小时一样。
还是我鼓起勇气先打破的僵局:“你好,我叫王小建,很高兴认识你”。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很轻柔:“你好,我叫许静,同样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声音居然有些发颤,显得很紧张,然后她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我在政务中心政府网做新闻编辑,你呢?”。
“我在县医院”她的声音还是很紧张,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在外一科做护士”。
“我们现在是在你的亲戚家吗?”
她点点头,声音依旧很轻:“是的,这是我姑姑家”。
“刚才陪你来的那个阿姨是谁啊?”。
“那是我姨”。然后她不吱声了,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罐饮料,轻轻地转动着罐身,这表明她的心情十分紧张。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寻找共同的话题,我开始在记忆中搜索我在医院认识的人,高中同学赵亚峰就在医院,也是衡水卫校毕业。
“听说你是衡水卫校毕业的?”。
“是的,去年刚毕业”。
“哦,我有一个朋友在医院上班,也是衡水卫校毕业的”。
“谁呀?”她好像来了兴趣,开始抬起头看我,手中的饮料罐也停止了转动。
“赵亚峰”。
“他在外二科,你怎么认识他的?”她歪着头问我。
看到她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我也就把话放开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前后桌”。
“哦,是这样啊,他现在是医生,动外科手术。”
“什么?当医生了?”我感到很意外,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他了,他刚上班那会儿是给医生递手术刀的,然后我开始想啥说啥了:“那家伙上高中时在班里成绩净倒着数,还调皮捣蛋净被老师罚站,现在居然当上医生做手术了,真是不可思议,这以后要是得了病县医院还怎么去啊,真不知道衡水卫校毕业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呵呵”女孩儿笑得很尴尬,双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