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门外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涌入屋内,劝道:“皇上,这使不得。”
却见凤楚希坐在辛若凝的床榻前,面上的神情满是疲累,柯荣他们也不敢再劝,吩咐宫女们,想将屋内的陈设给清理清理。
“别要动这儿的东西!”凤楚希低喝道,柯荣他们无法,只得退到门外守着。
凤楚希环目四处,这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未曾改变,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指头轻轻划抚着枕上的荷叶绣纹,却发现几根黑发落在枕上,他拾了起来,放在鼻尖轻嗅,唤道:“若凝……还好吗?”
长久的念想,在这一刻间如洪般决了堤,一滴泪即滚落到了指节上,双肩颤扣着,整个身子扑入了枕上,似乎枕上还残留着佳人的体香般,丝毫没有理会那枕上发出的阵阵霉味,留恋而悲恻。
“皇上……”柯荣在门外轻唤道,可凤楚希并未有回应他,他只得又说道:“皇上,杨将军传有书函。”
“快呈进来。”凤楚希却在内应道,柯荣躬着身子连忙将杨子默的书函呈上前来。
凤楚希打开来展阅,却见信中写道:楚希吾兄,弟近日行至玉萧山,发现七夜行踪,且‘锁情簪’及辛若凝均落入了七夜之手,辛若凝已中的‘劫情丹’之毒,无‘芷若幽兰’的凝露不可能解得了她身上的魔性。近日魔气更为急涌,想必会犯进人间,你收到信时,我已入了魔界,请及时做好防范……
信稿从凤楚希的手中徒然的就飘落在了地上,他脸色瞬间惨白,唇角轻蠕着,说道:“若凝……落入魔君七夜的手里……”
“啊……”柯荣与走进来的季大总管不由得大吃一惊,季平之拾起书信,赶忙急阅,看完了也忧心仲仲起来,但还是安慰道:“皇上莫忧,以王妃及杨公子的身手,那魔君纵是想犯事,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的。想当年,青娥娘娘与七夜魔君斗法时,那魔头也占不了多少优势。”
“嗯,让神族风、雨、雷、电四大长老,各执神鼎驻足天竺山日月潭,我要聚母妃的神力与之抗击。”凤楚希霍的一下便站起身来。
“娘娘在潭底多年,不知是否还会安好……”季平之担心万分的看着他。
“母妃有神力护体,不会有事,且每年八月十五,月正当空,是‘万年重咒’最虚薄之时,也是神气最旺之时,我们可以趁势而入,引得神气,七夜就是再想犯事,也会劫阻重重。”凤楚希走至案桌前坐下,轻抚着那盆早已干枯的兰花,心中无限叹息,若凝,如若我们阻止了魔界的犯进,你……会留下来吗……
“皇上,如此一来,是否会再引发天怒?”季平之老脸已经皱了起来。
凤楚希愤然的说道:“哼!天怒!我就是要引天怒他又如何?!想当年,母妃不忍看到百姓受苦,才会受到此等苦难。这等事本就是上苍来平调,现如今,风水失调,百姓正处于洪荒的无边折磨中,但哪一次老天又有公道过?难不成,我们要束手等死!”
季平之还不及回应,门外即有个人脆声声的回道:“皇上说得极是,求人不如求已,想我宁溪国几百年来也是积善为福,金身菩萨也塑了不少。可也不过落了个全国覆沉的后果。哼!菩萨自保还不及,又怎会来管我们的死活。”易茹筝的身影即出现在了眼前。
“你……来做什么?!”凤楚希有些暗愠,这易公主还真是难缠得很,自宁溪国全国因地震而倾国后,她便不请自来的长驻起凌水来。不仅如此,依旧对自己契而不舍,还以妃子的身份自居,将自己那个爱养花木的老父皇侍俸得有如亲父般,着实令人生厌。
“妾身见皇上近日为国事操劳,特敖了些清肺活血的清梨哈雪汤,给皇上补补身。”易茹筝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别太不识脸面了,朕并未娶了你,你‘妾身’而自居,莫不是太没廉耻了。”凤楚希突然见到她,很是吃惊,立刻毫不留情的责骂起来。
“皇上,我们的婚事是三生牵定的红线,你就是想赖也赖不掉的。”易茹筝不以为然的为他盛起汤水来,并将汤水递到他眼前,小小的脸儿扬起,满目的不可抗拒。
凤楚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大为惊诧,这女子的脸皮倒是越发厚了起来,若再不给点颜色给她瞧瞧,她还真认为已然是自己的妃子了,遂转过身去,手把玩着那盆枯兰的叶子,说道:“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我的皇上,不是想,而是必须。”易茹筝将汤水稳稳的放在了他的面前,笑颜满怀。
凤楚希极好耐性的看着她,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嫁给我。”
“资本?哈哈哈!凤楚希,没想到你做了皇帝,这贪财的生性越发严重起来了。”易茹筝竟突然大笑起来。
“贪财?哼!没有价值的东西只会令人徒然浪费时间。”凤楚希慵懒的用一只手支着后脖子,倚在椅子上。
易茹筝略带嘲讽的说道:“据我所知,你那旧任王妃的价值也没怎么体现出来。”
凤楚希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从椅子上直起身来,阴沉的说道:“你活够了?”
“难不成,你还想为了辛若凝而杀了我?负情负义的人是她,可不是我,我对你可是从无二心。”易茹筝直截了当的挑明一切。
“柯荣——”凤楚希板起了脸孔。
“皇上,奴才在。”柯荣赶忙躬着身子近前来。
“如若下次再让我看到这个女子,你就到阎王那儿去报道吧。”凤楚希眼都未抬,大手一挥,即将易茹筝呈在桌面上的煲汤给推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