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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违反常理的存在

令众位理事和在场科学家极度吃惊的,就是这个能量纠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矿物资源,但其实质并非物质。如其名所说,这是一种能量存在形式。

就像希尔德?汉默的演讲中说的那样:80年前,阿姆尔?忒?樊迪斯“发现”了能量纠缠这种改变地球种族命运和未来的特殊矿物。一经“发现”,能量纠缠就以超越化石燃料和聚变能源的速度改变着地球文明的发展。不过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如果不是可怜的樊迪斯先生违反了矿井作业规程,把老式柴油机放到了密闭的矿井当中,应该也就不会有后来所谓的…“发现”了。

能量纠缠和普通的矿物伴生物不同,不像普通伴生物有着清晰可见的分界,或者易于处理结构组成,当在初次为地球文明所见之时,它完全是混杂的、模糊的、不分边界的。这种特性导致其极难处理的本质,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住地球文明对其的渴求,以及,地球文明的想象力。

这需要说回80年前的那位倒霉的矿工先生,樊迪斯先生的“发现”揭开了这个被称为新殖民时代的第一天。明显的,这个违反星联标准矿业开采规程的矿井,没有能力承担井下温度调节和湿度控制的能力,而违反规程携带“有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机械装置进入矿井,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过没有矿工会去理这个明显是放屁的规定——即使是它很醒目地用双下划线标注后,贴在矿井最湿最冷的地方。

长期的地下爆破和矿井深入使得即使作为纯资源星球的阿迪络丝6号星也无法承担这种泛滥而无节制的开采作业,终于,她发怒了。虽然不是第一个把柴油机带下矿井的人——虽然矿井头子也这么干——但是樊迪斯先生明显是运气最差的:柴油机发动前刚好沾染上了从矿井裂缝中泄露出的、后来被称为EEE,Energy`Enterclose`Entanglement的能量纠缠。当樊迪斯先生发动柴油机为暖风机发电时,他很奇怪这天柴油机的效率怎么那么高,而且,柴油机一点的没有发热。当他把手放在柴油机上时——“轰”!突然增加的质量导致了不可预见性的能量纠缠失衡,本来从化学能转化为百分之百的机械能,转化效率顺转为零,无法转化的恐怖的能量溢出,瞬间转化成了热量,气缸中的大气压力瞬间增大了5000倍,其结果,我们还是尽可能的默哀一下吧。

跳过对葬礼和牧师的种种无聊的事情,来看看能量纠缠的科学定义:伴随于材料中,改变材料的物理特性,以达到现有物理定律之外的物理事实。解释一下就是:本来柴油机,注意,老式柴油机,机械效率在20-40%,其余的化学能都转化成了机械振动和热能,当然也有部分侵入材料内部,形成难以消除的内力;但是现在有了能量纠缠,就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完美的机械效率,化学能被完全转化成了机械能。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些转化并没有改变材料的化学性质:完美燃烧的柴油最终还是生成了二氧化碳和水——以及大量的碳微粒。

EEE这种能量纠缠的发现,特别是其令人震惊的物理变化,使得能量纠缠一下子就成了炙手可热强势绝伦的战略资源。但令地球科学家感到困惑的是:同一种材料中无法承担两种或两种以上能量纠缠,否则任何一种物理性质的改变都无法产生。确实,在一段时间内,这种状况给材料处理工艺带来了更高的要求,若想同时激活多个能量纠缠,就必须有多个不同的材料。但不是每一种材料都可以承载能量纠缠,以地球文明的“科学智慧”,发现只有纯净物才能获得承载能量纠缠这一特性。

说到处理能量纠缠,第一条规则就是:静止生物体以任何形式接触能量纠缠和所处理的材料!在地球科学家使用能量纠缠进行生物亲和力实验的时候,无一例外发现:生物体无法承受这种特殊的能量,无论是简单的暴露在能量纠缠当中,还是在空气、饮用水或者饲料中使用能量纠缠进行处理,生物体摄入后都表现出了同样的结局:爆体而亡。

所以在听闻卫星上存在高密度能量纠缠,和,同时生存的进化生物,在座的科学家无不惊异万分。倒不是说这种生物存在违背了他们所熟知的对能量纠缠的处理规定,而是这种生物存在直接指向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能量纠缠生物学。

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当中,能量纠缠生物学因为种种阻碍和矛盾,这一领域没有能够成功的发展起来,但其中的利益和价值并不为各利益集团所忽视。其中,以超越系最为突出。作为以发展生物肉体强度、增强环境适应力为目标的超越系,在能量纠缠生物学上研究颇多。

所谓的能量纠缠第二阶段,是能量纠缠研究体系对其状态与环境影响的定义,第二阶段是指:以气体、液体为首要纠缠对象,未进行分化和区别,此时的能量纠缠不具备广为传播的能力,将保持在其释放和纠缠的原始位置。

对于这颗卫星上的现象,在座的科学家无不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这绝对是违反常理的存在,不过,从这些科学家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狂热。

“常务主席先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针对性的研究工作。”刚才那名犹太理事激动地提问道。“摩萨格斯先生,我们本次会议的中心内容是商讨出一个登陆计划,如果这一计划不能实施,那么针对性的研究工作也就无从开展了。”若没有看到犹太理事的表情一样,汉默平静地说。

“登陆环境的危险性是可想而知的,现在不可能对卫星进行生物登陆,而在遭遇巨蝠鸟的突袭以后,空投登陆和平流层登陆都行不通。”汉默接着解释道,“我明白各位对这一现象的研究热情,不过这和我们的会议中心不相符,还请各位先平息下自己的情绪。”

座下的科学家一阵骚动:他们可不管研究环境有何危险性,这可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研究领域。

“沈院士,看来这一次有需要您出马了。”大主教悄声在沈皇羽耳边轻语。

“嗯,这我明白,不过阻止超越系获得这只巨蝠鸟看来是不可能了,我们还是要想想其他的门路去获得我们的最大利益。”沈皇羽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是第二阶段的能量纠缠,其高度的结构化和能量聚合化,应该可以完善RITS项目的能量供给核心。”

沈皇羽的话让大主教眼前一亮,小声地和勃莱姆男爵讨论了几句,就对着沈皇羽轻轻点了下头。

“常务主席先生,我请求发言。”沈皇羽立时开声道。

汉默转过头来说:“啊,沈皇羽院士,恭喜您获得了一级院士的头衔,我想对于能量纠缠问题的处理,您应该是得心应手的了。请讲,我很想知道您的建议。”汉默的一番话让心情火热的犹太人面色阴沉,不过为了标榜自己的“贵族形象”,他们隐忍不发。

沈皇羽对着犹太人轻蔑一笑,说道:“现在已经知道,从平流层到地表,这颗卫星上平均分布着高密度的第二阶段能量纠缠。考虑到土著生物对登陆部队的威胁,以及能量纠缠的不适应性,我建议使用先遣部署中的标准战术:大气置换。”

话音刚落,犹太人的反对声音就响了起来:“沈院士,你要明白,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进行登陆。大气置换的速率我想各位都是知道的,以这颗卫星的大气容量来看,没有48小时是处理不完的。而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你认为我们等得起这么长时间么?”

“不仅如此,我们还需要考虑到先遣舰队的紧急需求。”但泽洛斯接口说道,“在大量制造和释放了无人机巢后,先遣舰队上的后勤物资将很快呈现出短缺的状态,如果不能够快速地建立路基传送设备,这将对我们前线的战士在士气上有着很大的打击。这是我们都不想要看到的。”

超越系的反驳接二连三的到来了。

坐在后排的爱凤集团的理事也开口了,“沈院士,不知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星图上无法展示出卫星的相关扫描数据?众所周知,第二阶段的能量纠缠对于能量与振动扫描有着很强的屏蔽作用,在我们无法获知卫星的详细信息时,贸然派出大气置换设备,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吧。”

“无法获知详细信息并不能够完全怪罪与扫描设备吧,艾德米尔理事。”退化系开始反击了,说话的是龙讯集团的一级院士邵千功,“信息传输设备很大几率上都会受到旧版本的扫描设备的干扰,这一点在星联制裁St。Myer的战役中就可以看出来。而在先遣舰队上,负责扫描设备的就是你们爱凤集团下属的设备部门,我想我应该没有说错吧。”说罢,邵千功戏谑地盯着艾德米尔。

“至于说到信息不足,我想,只要对卫星的大气进行了有效的置换,能量纠缠对扫描设备的屏蔽一旦解除,信息也就自然而然的得到了。综上所述,大气置换是现行条件下最适合的计划。”邵千功不忘完整的叙述一下大气置换的意义,然后悄悄地对沈皇羽做了个手势。

“常务主席先生,大气置换战术经过逐步的升级换代,已经可以适应任何作战条件,即使是现行条件不佳,这一战术也是能够实施的。”沈皇羽自信的说道,“至于说大卫之星的朋友们的顾虑,我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为先遣舰队开辟一个停靠区域,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能量纠缠生物学研究的伟大意义’在这里没完没了的说着闲话。”

沈皇羽直接点出了超越系一班人马的小心思:毕竟能够进行有利于超越系的研究机会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即使是这个机会与现行需求相冲突,他们也都要尽可能的争取一下。被直接说破心思,很是让犹太人下不了台,这时候汉默的一句话解了围。

“艾德米尔理事,经由星联与建筑师协会高层商议,若要使用大气置换战术,在大气置换战术正式结束后,您和您的团队将获准现行登陆卫星地面,收集能量纠缠与土著生物间相关联系的证据和标本。”

汉默的一番话令与会人员脸色千奇百怪,这句话至少说明了四个意思:

一、星联与建筑师协会高层已经商讨过关于部署大气置换战术的相关情况,否则不会做出上述解释;

二、为了平衡退化系和超越系之间的利益,高层将先期研究的机会给了超越系,允许他们对当地生物在能量纠缠中的进化程度和进化方向进行考察;

三、即使是允许超越系进行先期考察,也只能将考察的范围限制在“卫星地面”,即不允许进行钻探、深潜、爆破等影响卫星地表的研究行为,或者说不允许进行影响土著生态圈的研究行为;

四、“正式结束”代表了退化系掌握着大气置换行动的发言权和最终解释权,什么时候是正式结束,完全由退化系进行控制。

这番话一出,在座科学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既然星联与建筑师高层已经商讨出了解决办法,那急招他们过来参加会议就是多次一举了。即使是要通报利益分配,也不需要专门召开这样一个“浪费时间”的会议。

面对众位科学家面色不豫的情况,汉默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先遣舰队的指挥官是刚刚晋升的一星上将王全光,在探测到卫星上的大气成分以后,即刻想到了大气置换战术。但苦于舰队损失严重,主要科学研究船也陷入了黑界之中,先遣舰队也没有权限调动更高级别的科学研究船,所以有我们召开这个紧急会议,商讨派驻卫星的院士和理事的名单。”

话说到这个样子就很明白了:接下来就是科学家们的个人秀了。所谓的派驻名单没有任何商量的必要:退化系的沈皇羽、钱烈献、王庞光,超越系的但泽洛斯、派森洛斯、里迪丘洛斯三兄弟、大卫之星理事艾德米尔,朴素系的Arrin`Charlves、Moderin`Agulavich`Stranlyhiev、Shinobi`Tennnou。

冗长的“紧急”会议开了四个多小时,散会时与会人员都表现出一幅无聊的表情。这次会议基本就是一个暗箱操作,不过即使是暗箱的中心——沈皇羽,也是露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

在获得一级院士提名以后,沈皇羽就准备在授勋会后,回一趟自己的家族庄园——位于Dalunangrad的沈卿阁。在创立能量纠缠质能转化研究学院后,沈皇羽已经有四年没有回过家了,在建筑师学院忙着招标、招生、引资预流、设计建筑规划…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牵扯了他太大的精力。RITS项目实际是他偶然的灵感迸发才获得的研究结晶,毕竟各种琐事都要他来解决和负责,真实情况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冥想的。

使劲甩了甩脑袋,沈皇羽走向了高速电梯。

“沈院士,请等一下。”沈皇羽转过身去,发现是山地联盟的Moderin`Agulavich`Stranlyhiev,一位四十多岁的院士大叔。

“Moderin院士,请问有什么事情么?”沈皇羽心中隐隐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沈院士,恭喜您提升到我们这个层次来。是这样的,我们高加索联盟希望能获得质能转化研究的辅助设备制造许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进行一次磋商?”Moderin谦恭地说道。

辅助设备同样是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而设计这些辅助设备需要牵扯研究学院中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就是说,Moderin院士的意思实际上是一种示好:设计辅助设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个研究学院都有自己分配的研究任务和研究目标,把这些时间精力花在帮助其他学院上,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非常感谢你们的热情帮助,我相信贵方会与我们研究学院有一个非常好的交涉与合作。”沈皇羽已经知道了Moderin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所以他立即发声去堵对方的嘴。

不过Moderin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太好了,沈院士,我们就知道您会慷慨的接受我们。既然说到合作,我想我们也应该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了。”

沈皇羽有些无奈,他直接点了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两个研究席位,不过这两个位子都是副席,而且权限上最多只能达到Level3-3,再高我就没办法了。”

能够获得一个研究席位已经让Moderin非常开心了,获得两个更令其狂喜万分,不过在表面上还是要谦虚地说:“我相信我们派出的研究人员能够为您带来必要的帮助。”

沈皇羽无奈地点头回敬,然后快步走进高速电梯当中。

“去能量纠缠质能转化研究学院。”沈皇羽向电梯发出要求,电梯则快速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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