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听狠狠地挣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道:“本将军誓与将士们同在,好,我这就出去同将士们一起迎战番寇。”说着拿起案上的金色头盔套在了头上,按剑便直往外冲。
“王爷且慢冲动,请听老夫一言。”这时只见方士中也冲进了帐内,叩头便拜。
“好了,都不要多言,本将军自有分寸。”宁王不由分说掀了帐幔大步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火光冲天,大营里乱成一团,兵士慌乱得跑来跑去,有的忙着应战,有的忙着救火。看到这样的景象,他悲愤交加,嘴角挤出一丝狞笑,向四周高喊一声,提剑便杀入火中。
众兵士一听大将军亲自出战,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抖擞了精神与敌人厮杀起来。
“大将军小心。”挥剑挡下刚刚射向宁王的箭,马龙彪闪身护在了他前方。
“你不用管我,本将军又不是三岁小儿。”宁王故意忽略心中涌起的一丝感激,忙推开他杀入人群中,对准刚冲入营中的一骑番兵,挥剑向马腿砍去,只见一声嘶鸣,那马便跪倒在地,上面一的番兵尚未爬起来,便被他一剑刺中,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一命呜呼。
如此混战了半个时辰,本就体力欠佳的将士们渐渐招架不住了,死的死伤的伤,而番兵却一拨一拨地冲进营中,宁王现在也是筋疲力尽,身上几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这时马龙彪又冲了过来对着他焦急地喊道:“还请将军快快随属下离开大营,刚刚收到传报,后方大军即将赶到。”
“嗯,郇将军果然不负众望,来得真是及时,好,本王要撑到他来为止。”已是杀红了眼的宁王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为之一振,挥剑又要杀过去,冷不丁前方一只闪着寒光的箭直直向他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左胸,只听他闷哼一声便倒了下来。
马龙彪赶紧上前架住他,连声叫了两名正在厮杀的士兵,扶着他准备杀出重围。正是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只见远处火光冲天,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郇少棠郇将军。马龙彪心中一喜,奋力砍倒几个番兵,与兵士们架着宁王冲了过去。刚到了大营外,便见身旁闪出一银色身影冲到了他面前,直愣愣地盯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宁王,他心下一愣却听见郇将军在马上说道:“劳烦马将军先护送大将军离开。”接着便听他大吼一声带着一骑精兵杀入营中。
“他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借着火光马将军见那面貌清秀的银衣人焦急地对着他嚷道,边嚷边向前扶住了宁王。
“没事,咳咳……,只是中了一箭,你,你怎么来了。”这时却见怀中的宁王抬起头来,满脸都是血虚弱地说道,看到面前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他尚维持着一丝清醒。
吟箫看了看他左胸插着的半截银箭,心中蓦地一惊刚要张口说什么,却听见他靠在她耳边极细微地说了一句:“没想到,还,还能在这儿见上你一面。”话音刚落,吟箫就觉得身子一沉,低头见他的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下地来。
辽阔的原野上,稀稀朗朗分布了几处青灰色的石屋,这些石屋都是当地尚算富足的居民建了用来过冬用的。这些石屋的主人们多数是在边关小镇中的生意人,现正值冬日严寒,而且又是在这个战乱时期,小镇中生意越发的萧条,所以他们早早便搬到了这石屋过冬了。
这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外面冷风呼啸而过夹杂着片片雪花,这是小镇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不一会大团大团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飞舞在苍茫的夜空中。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伴着雪花萦绕在寂静的黑夜,那声音初听尚感舒畅,只是到后来越发的凄楚悲凉让人觉得心碎。这凄清的箫声是从一所不大的石屋里传出的,只见一名身着银色夹袍的青年坐在火盆旁边抚箫而吹,面容透着无尽的哀伤,边吹边静静地落泪,那晶莹的泪珠落在火盆里,时而发出“嗤”的细微声响,便化作一缕白烟弥漫在屋内温暖的空气中。
这时,只听屋内的石炕上传来一声极微弱的声音,那银衣人忙放下竹箫奔向炕边跪下身来紧张地望着躺在炕上的人:“风,你醒了?”不再叫他王爷,口中唤起了他的名字,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只见炕上的人面色苍白,眼睛微睁,嘴角努力地浮起一丝笑容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见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吟箫连忙抓住他放在炕边的手激动地说道,泪珠顺着两颊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他手上,滚烫!
“傻瓜!”半天只听他从嘴中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继而轻呼了一口气,手里微微用力轻握住了她的手。
“要喝水吗?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吟箫正要起身,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力气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她疑惑地转过身坐在了炕边看着他道。
“我不饿,也不渴,只要看着你就行了。”他凝视着吟箫,轻轻吐出一句话。
吟箫一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潸然而落,忽然又破涕为笑看着他道:“你才是个真正的傻瓜,自讨苦吃的大傻瓜!”
“为了你,本王甘之如饴。”偏着头深情地看向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