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防因儿子司马懿的事情,特地来向尹仁道歉,特地拿出自己的宝刀“寻工”,以表心意。
廖化,尹易,和洪恩都是使刀的,一见此刀,便想拿上手来,使上一番。
司马防看着几位喜欢的眼神,心中颇喜,说道:“这把‘寻工’刀,是我年轻时寻得名师打造,虽在赤比剑前有献丑之嫌,但自信也是难得的宝刀,素闻廖当家是使刀好手,请千万别嫌弃。”说着看着廖化。
廖化打心眼喜欢,也不想跟司马防客气而拒绝,说道:“虽说君子不夺人之好,但这是二当家的一番盛意。”接过宝刀说道:“如此便多谢二当家了。”
说着便拿起宝刀,只觉入手比感觉上来的沉淀,刀身上刻着古字“寻工”。廖化一手握刀,一手抚着刀背,一股凉意透指而来,不自觉的有股血意上涌,按住要舞刀一番的冲动,再次致谢,道:“好刀,多谢二当家割爱相赠。”
司马防喜道:“廖兄喜欢就好。天色也不早了,我等也回去了,诸位再见。”
互相告辞后,留云秀着小翠送司马防出府。
司马防等远去,只见廖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宝刀,喃喃道:“真是宝刀,真是宝刀。”不时发出几声呵呵的傻笑。
留云秀道:“这把刀跟着二叔多年,确实难得的宝刀。”
廖望来到廖化身边,看着锋利的刀光,说道:“二当家一来便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防人之心不可无。”
黄英说道:“二当家不像个虚伪的人。”
狼女不屑说道:“二当家当着我们的面骂司马懿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留云秀道:“二当家家教极严,一有不对,便立即管教孩子,在人前骂他们,倒很常见。”
尹仁说道:“不用想这么多,怎么说都是拿到了宝刀。大哥不若给我们表演一段月夜舞刀如何?”
众人叫好,廖化站起,言道:“也好,既然各位想要看,我便使上一段,不过我一人有什么看头,来”说着拉着尹仁,道:“陪你老哥过几招。”
尹仁推辞道:“不要,我就不要了,你新得了刀你一人就够了。”屁股粘着,就是不站起,嘴里还叫着:“小望,靠你了。”
廖化硬拉着尹仁,其他人也起哄着,留云秀道:“传闻卫尉剑法独特,一直没见过,就使上几招嘛。”
尹易也道:“是哈,就给当家来上几招。”其实他也没见过儿子的南华真经剑法,也很想看看。
尹仁盛情难却,哈哈一笑,站起道:“好。我就陪大哥试试新刀。”
两人对面而立,其他人则围观而坐,尹仁并未拔剑,横当在胸,以守待攻。
廖化宝刀高举过肩,重在气势,熟悉廖化的人,都看出廖化得到宝刀之后,气势强了何止一倍?
廖化猛的大喝一声,向尹仁面门劈来,刀面带光,如一潭青光向尹仁照来,尹仁侧肩闪避,同时左手斜勾,向廖化肩膀刺去。
廖化新得宝刀,使用不熟,加上病体未愈,但威风凛凛,如猛虎下山,而尹仁则诡异无道,捉摸不定。
两人堪堪已交了五十余招,都知道尹仁有意相让,多守少攻,想让廖化完整使出刀法,熟悉新刀,而廖化手举宝刀,大开大阔,力气耗损比较大,定然不可久战。
果然战到八十多招的时候,廖化退了开去,摇手道:“宝刀不很趁手,休息会儿。”
水影月夸道:“大哥新得了宝刀,刀法立时大进。”
廖化一使上宝刀,便立有感悟,刀法似更加纯熟,但只是以为是自己心内错觉,得到水影月夸奖,笑逐颜开的追问道:“真的呀?”
要知道刀法相较于其他兵器,更重气势,而这把难得的宝刀,廖化一拿上手,便有豪情万丈之感,这并非普通铁刀能有的气质,廖化信心一强,气势自然而来。
尹仁慢慢走回,说道:“那还有假?二哥还能说谎吗?我身临其境,最清楚,刀下气势迫人。”
廖化嘿嘿一笑,满心欢喜。
尹仁继续说道:“不过大哥,你若抄我小腹的那刀若不使老,而立即反手点我左肋的话就更好了。”说着便比划起来。
廖化在山寨之中刀法是数一数二,而想要再进一步,没高手指点实在是举步艰难,但知人外有人,而尹仁正是这人外人,剑法高超,眼光独特,若得指点定然刀法大进,立即好学的看着比划着,就在旁学习起来。
本是两人在一旁研究,而后在坐的几人便也加入了进去,变成几人互相切磋和指正。
翌日,婷婷一大早便叫尹仁起床,说盛夫人已经来了,要去看后山的承天瀑布,尹仁起来,众人早在等着他吃早点。
一切完备后,诸人便骑马有说有笑向后山瀑布而去。
几人出的城去,一路沿着河道,只见水势充沛,如条水龙盘曲而下,慢慢地山势渐渐拔高,山崖半腰处一条平整的大路盘曲向上,崖下便是那条河流,一边的刀削峭壁,爬满山藤,偶有山松古木抓壁而出,探在半空,生命不息。
转过一道窄弯,山风清凉迎体,猛的抬眼一看,一条巨大的白帘挂在前方峭壁之上,偌大的山谷空旷非常,山谷两面都是光滑平洁的山壁,如此高的峭壁光滑的就如同一面铜镜,看不出人凿痕迹,竟然都是上天鬼斧神工的杰作,蔚为壮观,不禁使人生出人力渺小无措之感。
瀑布上水雾缭绕飘渺,由于湿气颇重,只能远足观望,但看那千万棵水珠碰搏乱窜,有若天上落下的闪亮明星,四处散落,而阳光一照,更是精华闪耀,璀璨夺目,使人目不暇接。
更奇特的是,瀑布落下的水汽蒸腾而上,却由于两边峭壁所阻,谷内出口窄小,水汽飘到空中凝而不散,各种彩虹穿插其间,七彩琉璃,雾气缭绕,如身处幻境,真是美妙绝伦,而在下面看那瀑布,瀑布的顶端更在雾中迷里,似已伸至云端的飘渺仙处,是天地相连的纽带,果然当的起“承天”二字。
为此气势所慑,不知道说什么好,尹易感叹道:“承天启地,名字真是贴切。”众人皆有同感,不住点头。
巨大的碧碗般的水潭在下承接着天上落下的琼浆玉露,水潭中间一个水井口正泛着漩涡,不断吸纳着,如此久经累月的吸纳泉水,不知里面连着怎么样的一个无底洞穴,水都去了那里呢?
婷婷看着那井,指着井口说道:“我知道了,寨里的那井水便是从这里来的。”
一旁的留云秀点头说道:“婷婷姑娘说的不错,这口井叫龙眼井,不断吸纳清水,注入到寨内印潭内。”
众人也猜想的出来了,寨里那口井冒着的水便是从这里来的,不然这里的水都到那里去呢。
尹仁神往说道:“可是一个在寨内,一个在山中,从地底下又是如何能够使两者想通呢?”实在不明古人有什么惊世之法,从山中凿下一个通道,连到寨内。
廖化上前,一手挽着尹仁的肩膀,哂笑道:“如何做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了权利,便能让人使两者想通,说白了,这便人们追逐权利的奥秘所在,权利的力量,在没有得到之前,我们都无法体会它到底有多大。”说着,五指慢慢握紧,想象着无上的权利便在手中,眼神中无限神往。
水影月点头,道:“大哥一语中的,权利之道,翻云覆雨,一息一念,或可造福天下,或可贻害百姓。”
众人默然,无上的权利,很容易让人迷失,他的一喜一怒,都会改变诸多人的命运。
尹易昂然说道:“恩,不错,追权逐利,是为天下苍生,还是一己私欲,其实二者可皆有,是善是恶,皆在于人。”
尹仁不语,但眼神中精光闪烁,似有所悟。
尹易目光坚定,继续说道:“权利之路,我们不能说没有私欲,但是,在满足一己私欲,拥有权利的同时,更要心怀天下,造福万民。”说着盯着尹仁,双眼精光闪闪,充满期许。
尹易激扬的几句话,几人听的无不动容。
留云秀说道:“听君一席话,小女子顿有豁然开朗之感,受教了。”
尹易哈哈一笑,道:“大当家谦虚,统领一寨,势必对权势更有理解。”眼光中却见留云秀闪过一丝苦笑,但知不便细问,想着转移话题,于是指着潭边一株古树,问道:“莫非这颗便是传说中的高祖栓马树?”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便见到一颗古柏树。这棵古柏树,树干只有半边,另外半边已烂去,树皮已剥落,露出苍黄的木质,但饶是半边仍要三人才能合抱。
树上枝桠延展,郁郁葱葱,树身上还寄生着不少其他绿色小植物,庞大的树冠压的树身已向水潭边倾斜,地面上冒出不少强壮的根系,如利爪般深深扎牢地面,吸收着天地精华,滋养着庞大的身躯。
树下供奉着石桌,摆放着些水果祭品,水果很新鲜,想是该有人不断更换。
这株古树,还有名号,知道必有典故,都看着留云秀,一查究竟。
留云秀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抿嘴一笑,风姿楚楚,说道:“正是,这棵是当年高祖皇帝刘邦来此地封候的时候栓过马的,叫栓马树,后面便是封侯庙。”
古树之后掩映着一座庙宇,庙宇不大,只有前半的门面立在峭壁边上,可见这庙宇是凿进峭壁里面的。
众人皆感觉衣物有点潮湿,透着寒气,水影月打头,众人便进了封侯庙。
高祖庙被谷里的雾气和栓马树遮蔽了阳光,里面较暗,还好门口立着两个巨大的火盆,才能看清庙里的一切。
庙里没柱子,只是在山体中挖了个规整的四方结构,里面陈设很古朴简单,简陋到了极致,根本无一物多余之物。这间凿在峭壁中的石庙,四周墙壁开凿的整齐光滑,雕满壁刻。地上铺着块块整齐的花岗石板。
庙的中间有两具雕像,一跪一立,都有真人大小,那跪着的石雕后摆放着几个薄团,供人跪拜之用。此外空空一室,别无他物。
细看这跪地的石雕像,却发现他不是一般的凡人,他头上长着一对牛角,嘴里长着一对獠牙,但很殷诚的低着头,表情肃穆庄严,惟妙惟肖,衣装俱全,神态甚是恭敬,手中托一石盘,盘上摊着一匹帛锦,上书刘邦封凤栖山侯的圣旨,虽然皆是石雕,但可见这盘中帛锦薄细入微,纤毫毕现,给人极轻的质感,而上书的字体也是不深不浅,笔韵有质,真如写在锦帛上一般。
留云秀介绍道:“这便是凤栖山山神,在此接受高祖皇帝的封诏。”说着眼神恭敬的望着前面昂首而立的那雕像。
诸人知道眼前站着的雕像便是汉高祖刘邦像,便仔细端详起来。
雕像有真人的高度,他着冕冠服,长须及胸,气质雍容,面色平和的俯视跪在地上的凤栖山山神雕像,左手握在腰间的斩蛇剑,右手则手指弯曲,好像拿着东西,但是手心里却空空如也,但神情却逼真的跟真人似的。
真是巧手如斯,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