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和尹仁跟随着李别,来到他们在二楼最里面的雅座,这间雅座很宽敞也相对比较安静,里面只坐着四人,李傕,郭汜和另外俩个没见过的人,一个二十多岁年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一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男子。
李傕,郭汜见过尹仁,忙站起迎进来,李傕向其他两位介绍道:“这位就是尹仁尹功曹了。”
那俩人似乎早有耳闻般,二十多岁的人说道:“想不到如此年轻诶。”语气冰冷,似有不屑,气氛顿时有点僵了。
另外四十岁年纪的人忙打圆场道:“呵呵,英雄出少年,听说狼女都不是对手。”
郭汜介绍那四十岁年纪的人说道:“这位是张济张校尉。”瞪了一眼那二十来岁的青年,怪他不可无礼,介绍说道:“这是文录文记事。”
右营的事尹仁大概了解,李傕,郭汜和张济是右营的三位校尉,其中以李傕权利最大。这文录虽官位不高,但自恃武艺高超,目中无人,大概听人说自己如何高强,以至不爽。
纪明和众人都认识,也不用介绍,几人就坐。
李傕首先发言,说道:“今日也算有缘,能在此相遇,听说尹功曹刚到长安?”
尹仁点点头,说道:“也是尹仁运气好,刚来两天便结识了几位。”
李傕举杯道:“哈哈,能结交到尹功曹才是运气,来,我敬功曹一杯。”
几人举杯饮毕,坐在尹仁边上的李别为尹仁堪酒,说道:“要说缘分,我跟功曹才是有缘。”抬头向几位说道:“那晚水影月便是在尹攻曹所住房间杀害我两位兄弟后,逃之夭夭。”
说起水影月,尹仁记起早间李傕手上本该有伤势,现在却没见到包扎,而且手上动作自如,不像有伤,问道:“李将军伤势好了?”
李傕冷哼两声,说道:“水影月虽然厉害,但岂能伤害的了我?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这欲加害于我的人是谁呢?”
尹仁已经明白,李傕的伤只是装出来,作给人看,特别是做给董卓看,让董卓知道吕布已经开始收买杀手来对付右营的将领,若不加紧收服吕布,还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郭汜说道:“想必尹功曹跟吕侯早就认识吧?”
尹仁摇头回答道:“我与吕侯是昨日于街中相遇,言谈甚是投机。”
李傕等早听过了,只是难以相信吕布何以在街上随便就能遇到个宝。
忽听文录冷哼一声,众人齐齐望向他,李傕不禁皱眉,心中大是不快,今日本是来结交尹仁,奈何他总是横眉冷对,让几人好是尴尬。见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成竹在胸,果然听他说道:“功曹手中该是赤比剑吧。”
尹仁按下心中惊讶之意,怕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但是脸上不露声色。只是简单的点头,问道:“文兄识的此剑?”
文录见众人等待自己解答,甚是得意,说道:“此剑乃战国干将莫邪之子赤比魂化精铁而铸成的神器,时隐时出也不知道多少年,想不到在尹功曹手上。由于年代久远,很多人不知也不足为奇,只因我师傅的先祖是干将之徒,才会知道此剑。”
文录一顿,众人听的不解,这跟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关联呀,只听他继续说道:“但是无论如何只看此剑造型古朴,墨黑生光,便知不是凡品,我想吕侯也正是看中这点。”众人这才听明白,文录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能拿这把剑的人,也定是有点道行的人,文录能看到此点,吕布自然也能。而事实上吕布也正是这么想的。
尹仁心下稍安,文录没有从剑推断出其他的。吕布如何为相中自己,感觉有点欣欣相吸,而且主要目的是能接近董卓,其他也不是很重要,没话找话的呵呵笑道:“小弟也是机缘巧合,得师尊相传此剑。此剑确实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却也没感觉出是什么神器。”
文录嘿嘿一笑,刚表现了一番,意尤未尽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此剑的神奇之处?”尹仁疑惑的哦了一声,他除了听过剑的故事外,确实也不知道还有其他的神奇之处,道:“愿闻其详。”
文录故作神秘的轻声说道:“此剑剑柄浮雕有盘纽巨龙,而剑身墨色乌漆。”听他话锋一转,语气加重道:“但是,当它噬血之后,剑身隐隐会凝起条赤龙交织盘旋其上,势如欲扑向敌人一般。”
话一说完,众人皆不知真假,问尹仁是否真实,文录含笑望着尹仁,尹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些爷爷都没有提到过,自己也从没用他杀过人,也不信的问道:“真的假的,为何我没见过,也没听师傅说到过。”
文录本也是听师傅所说,想向尹仁得到答案,想不到他也不知道,双手一摊道:“这是前人传说,想必是有原因的,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张济轻叹一声,吸引了全部目光,只见他盯着尹仁,充满爱惜之情,听他说道:“我看到尹小弟,不知道为何有股怜爱之情,或许是因为你跟我儿子一般大吧。我说话向来直来之去,希望尹小弟不会介意。”
尹仁忙说道:“那里的话,我怎会介意。”
张济是董卓得力手下之一,若换其他贪图富贵之辈,可能已经跪下要认他为叔或者叫干爹多有可能,张济本也这么想,却想不到尹仁仍然不动声色。
张济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我就叫你阿仁行吗?也不显的那么见外。”
尹仁回答道:“当然可以,我就是希望众位如此叫我,老实说叫功曹我还真不习惯。呵呵”
张济语气一转,显得愤愤难平,又甚是不解,问道:“阿仁如此人才,为何于吕布为舞呢?”
此时尹仁已经知道这里气氛不对,转而看向边上纪明,此时他似乎没事人一般,正自喝酒,难道他是李傕的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让众人说服自己?
李傕看尹仁神情忽明忽暗,正在思索,知道有机会了,打铁趁热,忙接着说道:“吕布反复无常,曾有拭主行经,这等人怎可为友。”
右营三个校尉一唱一合,郭汜说道:“如今右营强盛于左营,阿仁若来,定有更大前途。”
吕布对他有提拔之恩,说什么也不能反手对付他,自己只想报仇,对这些争斗没有兴趣,当即说道:“几位好意,尹仁心领了,但是众位想想,今日吕候提拔于我,我却立即投靠他人,他日我保不定也会反对几位,如此反复无常,定叫人不耻。”众人想把他挖来,只是看他剑法高超,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一层,更加坚定要把他挖到右营。
李傕哈哈一笑道:“阿仁能有此想法,便可见是个忠义之人。有道是:良禽择木,贤臣求主,况且。。”
张济接着说道:“况且凭阿仁你的人才,即使没有他,我相信你也能发光发亮,在我们右营的机会肯定比在吕布那边多很多。而且我们的目的能促进两营合并于一军,这是有太师支持的,即使有吕布拦阻,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意思是:左右两营最高领导都是太师,无论如何吕布都无法阻止两营合并,而等太师合并左右两营,那么到时尹仁便也是李傕等手下,到那时可能就得不到重用了。
“谁都想得到左右两营合并是有董卓支持并且暗中指使的,不然几个人哪有这么大胆,左右两营向来不合,董卓也自然帮自己的凉州军,最好就是吃掉并州军,合为一体了。那么吕布自然也知道这点,两人必定有隔阂猜忌,是否可以结合吕布来杀董卓呢?”尹仁心中默默想着。
郭汜正要合声,尹仁忙问道:“我们此时在此说这些,吕侯不知道吗?”这有计划的在青楼中秘会,吕布生为长安屈指可数的人物难道都不知道吗?
纪明还以为他有心动,忙答道:“这里布满暗哨,若有吕布的人来,我们会知道的,且他完全信任我。”完全信任你,才不知你会设计挖他的人,谁会知道你是狼心狗肺的人!他竟然说的洋洋得意,真是气人,吕布确实不小心,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个大卧底。
边上李别继续说道:“晚上吕布去了司徒王允大人府,所以你放心。”
尹仁沉思片刻,自己的目的是杀董卓报仇,这几人都是董卓的嫡系亲信,觉得若可能的话,还是结合吕布对他报仇有利,说道:“几位心意,我明白,不管我身为功曹或者其他,其实我并不在意两军合并与否,但是无论我身在何职,我都会做好本职。今晚的事我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没发生过吧。”说着便要站起离开。
听他语气态度坚决,知道他心意已决,众人心中怒急,齐看向李傕。特别纪明神色慌张,手按配剑,虽然没有带趁手的斧头,但是却也能伤人。
李别忙伸手招呼尹仁,拦住道:“等等。”
李傕脸色变了数遍,难看之极,若此时把他制服,合力把尹仁杀掉,也是让右营少个强敌,吕布追究起来,也可以隐瞒,吕布若查出来,不会罢休,闹腾起来也不好相与。最主要保护纪明这颗暗线,此次让纪明出现,本是想给他个心理压力,左营吕布看重的人都投靠过来,希望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却是这招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一时剑拔弩张,落针可闻,气氛僵到极点,众人都不说话,准备动手,尹仁全神戒备,暗中观察四周地形,他们虽然人多,但自信不是全无还手之力,边上的两扇窗户,可以做逃生之用。
李傕权衡之下,只有把他制服,回头只说尹仁与文录闹了矛盾,刀剑无眼,文录失手杀死了尹仁,吕布即使不信,也由的他去查,这样才不失纪明这条线,也少个争夺都尉的强敌。主意即定,脸色便也转好,哈哈一笑道:“人各有志,我等也不勉强,但是.”
话未说完,却听门口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