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筠一听朝阳王李元修来了,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立即站起身,看了一眼沈宁一,实在是有太多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和女儿能稍微融洽的同处一室。
“爹爹以后要是没事,可以常到听心苑榆园喝茶”沈宁一并不抬头,却像是明白了沈庭筠内心的犹豫和想法一般。
“好,好!”沈庭筠闻言内心大喜,连连答应了两声,看着沈宁一眉眼隐上来的疲惫之色,心里有些不忍:“宁儿,你就算是要找什么东西,也不在这一天两天的,别着急,千万别看坏了眼睛!”
“嗯”,沈宁一淡淡应了一声。
沈庭筠这才抬步走了出去,走出门口,看着李管家:“朝阳王说没说找本相有什么事吗?”
“回相爷,老奴也不知道。只是看朝阳王的表情,似乎是有要事相商!”李管家小心的回答道。
沈庭筠一听,立即虎步生风,急匆匆的往前厅去了。
此刻朝阳王李元修,已经坐着,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悠闲的等着沈庭筠的到来。
“王爷临时到访,有何事指教?”沈庭筠赶紧施礼问好。
朝阳王连忙笑着说道,“沈相不必多礼,本王只是偶尔路过这里,突然想起多年未曾拜访过沈相府了,故而随便进来找沈相一叙而已,沈相千万不要紧张!”
“那是!王爷光临,真是让本府蓬荜生辉了!”沈庭筠客气的答话道。
朝阳王并不接话,只是悠闲的品着茶。
朝阳王其实也算是美男子了,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男人味,颀长的身材,健美有力,虽然比不上谪仙般的乔吉,却也是上上之色。他是景帝的亲弟弟,也是唯一一个仅存在朝堂之上的皇族王爷,主管京城花溪兵力部署以及未驻防的兵力。
沈庭筠其实很是佩服他,与一般的纨绔子弟完全不一般的,有勇有谋,曾经还在大昭国景帝初登帝位,北堰来袭的危难时刻,毅然率兵打败北堰,获得朝野一片赞扬。
只是,沈庭筠面对这样的高手,却是不敢妄自揣测意图,只能静待下文。
果然,待朝阳王品完那杯香茗之后,便问起话来,“相爷府上,到是出落众多美女!不如沈宁一那样的,如此看来,相爷果然是教女有方……”
“不敢当,不敢当,小女只是不愚钝,聪明,美貌到不敢称。”沈庭筠心里暗道不好,王爷可是一直标榜独身,尚未婚娶的。
“哈哈哈,本王说当的起,便是当的起!你姑且看她花朝节在萧宰相府里宴会上的表现吧!谁敢说比她还优秀?”
沈庭筠已经急的从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子了,怎么办?不来便都不来,一来就是一窝蜂,倘若说王爷真心求娶,谁敢不从?可是,这位可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王爷啊!从来就没有听说王爷身边有女人,除了清一色的小厮,护卫。
看着沈庭筠着急的表情,朝阳王觉得甚是好笑,“难道沈大人不知道?前些日子,神医乔吉摆出的孤棋,无人能解,可是最后却是被一无名小卒给解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属下真的不知道!”沈庭筠一脸的惊讶?
“你如何会不知道?据闻,你经常放任沈小姐出门,你会不派人在后面悄悄保护?那无名小卒可不就是沈宁一乔装改扮的呢!”
“便是解除那千古绝棋的,还赢了神医乔吉玉人箫的人,是我家小女?”不可能啊!沈庭筠真真切切的一脸的不能置信!
“就是她!”
“想不到沈相府中,真是藏龙卧虎啊!沈大小姐还真的是琴棋书画武艺医学,样样精通!实在是奇女子一名。”
沈庭筠仿佛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朝阳王刚刚灌输给他的信息,老谋深算的他,居然有些许的发愣。然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宁儿怎么会不经意间就长成如此奇女子?这样说来,完全就是不输于男子!
“宁儿自幼丧母,总觉的有愧与她,所以,打小,就不怎么约束她,以至于造成到今日以来的无法无天了,端是让王爷见笑了!”沈庭筠温声答道。
朝阳王李元修摇摇头,殷切的看着沈庭筠,只是笑着,半响,突然说“如此奇女子,怕是非一般的郎儿所能匹配了。相反,比起官家小姐们来说,令千金完全高了不止一筹,估计现在已经是各大家儿郎们,争相欲求的香饽饽了!”朝阳王话音未落,又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了……”
沈庭筠闻言是哭笑不得,进退两难。一则他实在是想不到沈宁一如今在外面的芳名远扬,已经引起了各达官显贵家族的注意,纷纷打起了主意;二则,实在是不明白,完全不尽女色的朝阳王李元修如今也变着法子的从他这里套话,想知道沈宁一是否婚配,所谓何般?若是说为了他自己,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不近女色是假装的?若不是为了自己,他又是为谁所求?
如今朝廷局势十分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能行将踏错一步,否则错了便又可能是万劫不复,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与其这样,联姻达官贵族有风险,他更愿意沈宁一与乔吉在一起。远离官场的是非,不做政治的牺牲品,还能避免未知的风险。
“小女,现在还小,老臣还想多留几年呢!不想这么早就嫁了出去。”
“留着好!哈哈……”李元修顿时兴致高扬起来。
“据宫里李公公透露,近日,萧后将举行宫宴,会邀请三品官员以上的家眷到场赴宴,估计是为了皇子和各王子王爷选妃吧!总之,萧后可是说了,女子太过招摇了并非是好事……”
“选妃?”皇子们不都也还小吗?沈庭筠终于明白朝阳王今天来的目的了。
“沈相觉得二皇子和五皇子相比较的话,哪位略胜一筹?”
“两位皇子都很优秀,比较而言,不是臣下所能置喙的!”沈庭筠一脸正气,义正言辞的看着李元修。
看着老奸巨猾的沈庭筠居然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心中甚是鄙夷,本想探探口风,却丝毫不露!“如今中宫无子,争储已经由日益激烈。皇兄病体日渐严重,也不乏有奸臣贼子有所谋动,沈相主观意识上可不能行将踏错啊!”
“真是众人皆醉您独醒,王爷忧国忧民之心,当真是让人自愧不如,惶恐无比!作为丞相,自然是食君之禄,忧君之事!”
“如此甚好!本王还有事,告辞!”朝阳王准备回府了。
沈庭筠顿时深深呼吸一口,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神将自己要走,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乐得轻松。沈庭筠一路送朝阳王到了沈相府大门口,正等着目送朝阳王上马车。
突然朝阳王从马车旁又转了回来,走到了沈庭筠面前,“本王,最近也是打算成亲了,越来越觉得偌大的王府,非得有一女主人,才能有家的温暖的感觉”
说完大笑着,上了马车,悠然自得的驾车而去!
门口的沈庭筠此时却是呆若木鸡,心绪万千,哭笑不得。
许久,沈庭筠转身往庭院里面走去,边走边问跟在身旁的李管家道“小少爷情况怎么样了?”
“少爷怕是……”李管家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
看到李管家的表情,沈庭筠一脸的焦急,“到底如何了?”
“还是昏迷不醒,大夫们都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可能真的是要请道士们做做法事,驱驱邪了。看这样以后,小少爷是否能醒转过来!”李管家忧心忡忡的说着。
“那还不快去寻找大师前来驱邪?”沈庭筠赶紧朝着竹园快步走去,虽然自从云裳被抬为姨娘以后,沈庭筠去竹园的次数屈子可数,想不到,云裳肚子倒还是争气,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也让她自己的位置在府里母凭子贵,水涨船高。
“老爷,小的先前去通报吧!”沈庭筠身边的贴身小厮达子很是灵泛的说着,待得沈庭筠点头了,便疾步往竹园方向而去。
待沈庭筠到了竹园的时候,容易娘云裳已经候在门口了。
小厮达子前来通报相爷马上过来之时,云裳真的是喜出望外,内心很是感动。她马上简单洗漱打理了一番,便前去竹园门口候着沈庭筠。一见到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云裳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看着云裳红肿的眼睛,沈庭筠本已经到口的话,被强忍了下来,只是放低声音,温和的说着“不用出来迎接,你只要照看好小少爷,本相心里就放心了,便能好受一些!”
今日的云裳十分憔悴,完全不复以前没有生子时候的身材和相貌,再加上如今因为担心小少爷而没有精心的梳妆打扮,更是让仪表显得分外老态。
“少爷还是昏迷不醒吗?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就突然病了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