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要回单位了,晚上邀我出去走一走。他并不知道我对他只是受人所托应付他,准备在通两封信以后,找个借口拜拜就完了。
他带我来他的家里,见到了他的父母。
他家住在电力宿舍,离我家很近,步行大约20分钟时间。一进门,她母亲笑面相迎,热情地叫我坐,然后递给我一杯茶,就离开了。他母亲和他一样瘦,但很精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非常朴实善良的家庭主妇。他们住的是一间厨房,两个卧房,一串通的老式宿舍房。房屋面积虽然不很大,可是到处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简单而旧的家具摆放得有条有理,床上的被子折叠得像一本书,棱角分明,虽然简陋,但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是很少见的洁净家庭。
因为家规限定我不管任何情况下,晚上9点以前一定要归家。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他送我回家,一路上,他表白了对我的好印象,希望能同我交上朋友。
临别前,在那明亮的月光下,他向我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眼睛呆呆地望着我微笑,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双手放在背后,面对他站着,不停地摇晃着身子,不敢伸出我的手来。大约僵住了二分钟,见他的手还向我伸着,觉得太没礼貌,于是我慢慢伸出右手,一下就被他紧紧握住了,好久不放。这时,一股暖流立刻传遍全身。他喘着粗气对我说:“我会给你来信的,祝你晚安。”
回到家里,正好九点。爬上阁楼后,我的心激动不已,还在不停地急跳着。我克制不住自己情绪,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口是心非的情感。他的举止和内心的情感不像一个炊事员。他闯入了我的心扉,一种渴求的异性情感,使我春心荡漾,像有一种力量在体内冲激,已开始沉浸在爱情的波涛之中了。
与他分别的第二天下午,不料收到了他在火车上写给我的一封信,字里行间,充满了他对我的好感和激情。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我非常高兴。难怪有人说,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希望得到异性的青睐。我当然不可能例外。
也许我这个人在人生刚刚起步的道路上,受多了挫折和磨难,使性格变得时冷时热,激动起来,马上就能热一阵子,经过一番认真思考,激情又容易冷下去。左思右想,我觉得对爱神再次光临,还是冷处理的好,因为自己目前的处境,对谈恋爱会产生制约,还是等找到正式工作以后,再处理个人问题吧!
我诚恳地回信告诉他:人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血吸虫缠在你身上,不利于工作和学习,也更不利于成家创业。我们还是先做个普通的朋友吧,互相勉励是件好事呀!
他马上来信解释说:“有病可以治好,湖区千千万万的农民都患有血吸虫病,他们不都成了家吗?”他从我的信中明白我在回避他,心中有些焦急,于是他向单位领导汇报了所有的情况。他单位领导非常关心他的个人问题,第一次失恋使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对工作多少也带来了影响。所以,单位的党支部书记有意安排他出差,陪同他来到长沙,登门做我的思想工作。
父母见了这个非同一般的“媒人”以后,立即产生好感,乐意支持我交上这个男朋友。以后,我们通信往来很密切,每三天可以收到他给我的情书,我们志同道合,相互鼓励,我们之间没有多的接触,书信的往来成了我们爱情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