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弟俩为王叔叔推板车,前后一起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这种临时性的辅助劳动,不仅收入有限,而且缺乏保障。为此,我们决定另谋出路。
有一天,一个小学时期的女同学来找我,给我推荐一项新工作,那就是到南郊新开铺线材厂的基建工地去挑土方,那里的工价高,一天的劳动所得至少是一元四毛八分。显然,比推板车合算得多,于是决定改行挑土。
第一天我来到工地,挑了两个小时土方,肩上就被磨破了皮,扁担压在伤口上,不停地摩擦,真是痛死我了,趁上厕所的机会,躲在厕所里一看,流水又出血,我伤心地哭起来。然后偷偷地贴上胶布,擦干眼泪,我又继续跟上长长的队伍,一担接着一担地挑着,干了一整天,第二天就休病假了,躺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身疼痛,干这样重的体力劳动我还是第一次,为了能多赚钱,伤口好了以后,又来到基建工地挑土方,我咬紧牙关,一直坚持干了几天之后,才慢慢习惯些,皮长老了也就不觉得痛了。
这个土方队,大部分是年轻未婚男女,队长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青年,女孩子整天围着队长开玩笑,特别是中途休息半个小时的时候,那些男男女女打成一团,动脚动手的,还说一些下流话语,我对他们的行为看不顺眼,从来不跟他们说话,休息时,经常一个人坐在一边,不声不响。
我好几次听到他们在议论我,说我是“臭知识分子叉文化水平只有初中毕业,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自己家庭出身又不好,又穷,还看不起别人,不理别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妖精婆”等等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我气极了,觉得他们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想去跟她们说理,制止她们的行为,不许她们议论我欺负我,可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才来,也许过些时候会好些。
第二天下午,他们又在交头接耳指手画脚地说我的长短,那天的工作特别累,听了这些脏话,很烦心,不知一股什么力量在推动我,我手拿扁担,立刻站了起来,瞪着双眼朝她们走去,指着她们的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她们与我吵起来了,大家围着我,一气之下,我挥起扁担,朝下方扫了一个圆圈,扁担再往地下一扔,转头就离开了这个吃人的鬼地方。她们被我吓呆了,再不敢来追我了。白白地做了一个星期苦力活,一分钱都没有要,我就这样愤愤不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