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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齐风

鸡鸣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译文”“公鸡喔喔叫,上朝人已到。”“不是鸡在叫,苍蝇嗡嗡闹。”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译文”“东方天已明,朝堂人盈盈。”“不是东方明,月色亮晶晶。”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译文”“飞虫闹轰轰,愿与你同梦。”“早朝即刻散,望臣别怨憎。”

朝:朝廷。盈:满。此二句为妃子所言。匪:通“非”。此二句为国君所言。后两章同。昌:多。薨(hōnɡ)薨:虫鸣声。指天已大亮。会:早朝君臣相会。庶:幸,希冀之意。予:我。子:你,指同床的妃子。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闻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译文”你的行动真敏捷,与我巧遇峱山坳。并驾齐驱追小兽,轻快灵巧夸我高。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以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译文”你的风姿真俊美,与我巧遇峱山道。并驾齐驱追两兽,谦逊有礼称我好。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以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译文”你的性情真强悍,与我巧遇峱山南。并驾齐驱追两狼,谦逊有礼将我赞。

还(xuán):旋。便捷。遭:相遇。峱(náo):山名。肩:三四岁的野兽。揖:作揖。儇(xuān):灵巧。茂:美好。牡:雄兽。臧(zānɡ):善,好。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译文”等我等在正门边,耳旁有那白玉悬,还有琼华缀其间。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译文”等我等在庭院旁,耳边有那碧玉悬,还有琼莹缀其间。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译文”等我等在高堂前,耳边有那黄玉悬,还有琼英缀其间。

俟(sì):等。著:古代正门内两侧屋之间。乎而:语气词。充耳:古代贵族冠冕两旁悬挂的玉,下垂至耳,塞耳蔽听。素:与下文之青、黄皆指美玉之色。尚:加在上面。琼华、琼莹、琼英:皆为美玉之名。

东方之日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译文”东边日头暖又暖,美人容貌赛天仙,走进卧室心喜欢。走进卧室心喜欢,脚步轻轻靠身边。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译文”东边月亮弯又弯,美人容貌赛天仙,走入内室心喜欢。走入内室心喜欢,脚步轻轻到身前。

履(lǚ):蹑,放轻(脚步)。即:亲近。闼(tà):内室。发:走。

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译文”东方天未明,颠倒穿衣裳。颠来又倒去,王侯召唤急。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

“译文”东方天未明,颠倒穿衣裳。颠来又倒去,王侯命令急。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译文”折柳围园圃,吏惧惊顾盼。不分晨与夜,从早忙到晚。

晞(xī):晨曦初露。樊:通“藩”,篱笆。狂夫:小吏自称,形容手忙脚乱状。瞿瞿(jù):盼顾惊恐。夙(sù):早。莫(mù):同“暮”。

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译文”南山崔嵬高千尺,雄狐逡巡步迟疑。鲁国大道荡坦坦,文姜由此嫁鲁桓。既然已经出了嫁,何故襄公怀念她?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译文”葛布做鞋结成对,帽穗垂挂也成双。鲁国大道坦荡荡,文姜由此嫁鲁桓。既然已经出了嫁,何故襄公恋着她?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译文”种麻应该怎么办?纵横耕耘田垄上。娶妻应该怎么办?必定先要禀父母。既然已经告父母,何故襄公纵情欲?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译文”劈柴应该怎么办?不用斧头劈不开。娶妻应该怎么办?不遣媒妁不能成。既然已经完了婚,何故襄公又乱情?

崔崔:崔嵬。绥绥:行走缓慢,求匹之貌。此以南山之狐喻齐襄公之荒淫。文姜与其兄齐襄王私通,嫁给鲁桓公后与襄公关系不断。后来,鲁桓公与文姜同到齐国,遭杀身之祸。文姜与襄公更加淫乱。怀:怀念。止:之。两:双。冠(ruí):帽穗。庸:由。从:由,谓襄公追求文姜。蓺(yì):种植。衡从:即横纵。亩:田垄。鞠:放纵。极:放纵无束。

甫田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译文”不要贪心种大田,结果只会生杂草。不要苦苦念远人,忧思绵绵伤精神。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译文”不要贪心种大田,结果野草勃勃生。不要痴情念远人,忧思忡忡愁断魂。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译文”那个孩子多俊俏,儿时束髻蹦蹦跳。不多时日忽相见,他却居然成弱冠。

甫:大。第一个“田”为动词:意为种田。此诗劝时人勿厌小而务大,勿近而图远。莠(yǒu):杂草。骄骄:借为“乔乔”,草盛貌。忉忉(dāo):忧思状。桀桀:茂盛貌。怛(dá)怛:忧劳貌。婉、娈:年少而貌美。丱(ɡuàn):旧时儿童束发如两角之貌。弁(biàn):古代男子年满二十加冠称弁,以示成年。

卢令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译文”猎犬带铃响丁丁,猎人威武又可亲。猎犬颈上有双环,猎人俊美又勇敢。猎犬颈上三环套,猎人多才又美貌。

卢:猎犬名。令令:铃响声。鬈(quán):发好貌,引中为美好、勇壮。鋂(méi):一大环套二小环。偲(cāi):多才。

敝笱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译文”破旧鱼网挂鱼梁,鲂鱼鳏鱼不惊惶。齐女文姜还故国,仆从如云匆忙忙。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译文”破旧鱼网挂鱼梁,鲂鱼鲢鱼不惊慌。齐女文姜还故国,仆从犹如雨水降。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译文”破旧鱼网挂鱼梁,鱼群来来又往往。齐女文姜还故国,仆从如水不可挡。

敝:破旧。笱(ɡǒu):捕鱼的网。梁:捕鱼所筑的矮坝,又称鱼梁。这首诗是讽刺鲁桓公不能防止妻子文姜返回齐国与襄公淫乱之事。鱮(xù):鲢鱼。唯唯:鱼相随而行貌。

载驱

载驱薄薄,簟笰朱鞟。鲁道有荡,齐子发夕。

“译文”驱车急走马蹄响,红革竹席作车篷。鲁国大道坦荡荡,文姜早晚会齐襄。

四骊济济,重辔沵沵。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译文”四匹黑马多整齐,马辔垂下柔又轻。鲁国大道平坦坦,文姜欢乐不羞惭。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

“译文”汶河流水浩荡荡,一路随从涌如潮。鲁国大道坦荡荡,文姜襄公乐逍遥。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译文”汶河流水浪滔滔,一路随从多如毛。鲁国大道平坦坦,文姜襄公同游遨。

薄薄:马蹄声。此诗讽刺文姜返齐与襄公乱伦之事。簟(diàn)笰:竹席。鞟(kuò):去毛的兽皮。发夕:朝发夕宿。骊:黑色马。济济:整齐貌。沵沵(mǐ):轻柔貌。岂弟:同“恺悌(kǎi tì)”,和易近人。此处意为恬然无羞耻之色。汤(shānɡ)汤:水大貌。行人:文姜的侍从。彭彭:盛多貌。儦儦(biāo):众多貌。

猗嗟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译文”体格健壮,身材颀长。英俊高昂,双眼明亮。灵巧快步姿态妙,弯弓射箭技术好。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译文”面色明净,目光清澄。礼仪已毕,箭射终日。箭中靶心不偏差,我的丈夫真潇洒。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译文”容颜俊俏,眉目温婉。舞姿出众,射箭拔尖。四箭都把靶心中,保家卫国可立功。

猗嗟:赞叹声。昌:美好的样子。抑(yì):同“懿”,美好。扬:借为“阳”。明亮。趋:急走。跄:步有节秦,摇曳生姿。名:借为“明”,面色明净。射侯:射靶。正:靶心。展:诚然,真是。甥:古代女子也称丈夫为甥。娈:美好。选:才华出众。贯:穿透。反:箭皆射中一个点。御乱:防御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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