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迷魂招不得”——唐·李贺·《致酒行》
金梦集团要在长乐经济开发区打造世界第一老鼠城的新闻，在《湖滨晨报》的头版头条披露出来，标题赫然是：
杨尚君独具慧眼 敢为天下先
金梦斥巨资要打造世界第一个老鼠城
消息援引自汤利元在开工典礼上的讲话内容摘要。文章署名为本报记者金有未，通讯员郑阳远。虽然这是两人合写的通讯报道，文字内容自然是由郑阳远提供的。
《湖滨晨报》首家披露金梦集团这一特大“鼠新闻”后，随之省内最具影响的《宏大网站》也转发了这一新闻，并有网民参与评论。稍晚一些又有《长天晚报》、《湖滨科技报》等相继在新闻栏目中加以介绍。尽管文字有长有短，剪裁角度各有不同，但核心内容还是依据汤利元的开工典礼报告。这样一来，整个长天市的新闻媒体可就热闹了好一阵子。
秦时月正在家里看宏大网上的新闻，见网民们对金梦集团打造老鼠城一事，评论得很激烈，有位署名“不奇怪”的网友说：“私企老板大都是属鼠的，喜欢东钻西钻、乱搞乱发财，杨尚君把发财的主意打到老鼠身上，这一点都不奇怪，也可谓是独领风骚了。”
有网友则提出怀疑：“杨尚君据说是以稳健经营出名，何解这次却被老鼠迷了心窍、想靠老鼠发财？”
也有赞美的：“土豆烧鼠肉，也许味道美极了，金梦人真有口福呀。”
也有调侃的：“金梦天堂，人鼠同乐，化敌为友，世界稀有”……
一位“提个醒”则大叫：“不得了哒，长乐又要出‘大须须’哒，传销——鸡窝——老鼠城，咯又有好戏看哒！”
原来长乐县十年前，曾以“传销王国”闻名全国，最高峰时，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传销人员高达数万人，最后惊动了党中央和国务院，动用了专列，派军队强行遣送回原籍，而部分传销头领，有的被省公安厅、长天市和长乐县公安局抓捕，有些逃之夭夭，流散全国各地。“传销王国”土崩瓦解后两年，长乐镇又出了第二个“大须须”，各种各样的洗浴城、按摩康复中心、美容美发院、休闲中心、洗头房、茶馆、歌舞厅、夜总会、假日旅馆等色情服务场所，如雨后春笋般地挤满了长乐县的大街小巷，一时又成为闻名全省的“第一鸡窝”。从“传销王国”到“第一鸡窝”到今天金梦集团要打造“第一个老鼠城”，自然就有人觉得这长乐经济开发区又要出“大须须”了。
不过，人们却惊异地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长乐镇每出一次“大须须”后，长乐县县域经济每每就会向前大发一次，大上一个台阶，倒应了那句“繁荣必然‘娼’盛”的时髦话。因此人们有理由期待，这“老鼠城”建成之日，也许又将是长乐经济大发之时。
“老公，你的手机响了。”正在厅里看电视的宋玢对着秦时月喊。今天女儿女婿都上班去了，家里只有他们老两口。
秦时月赶忙去接手机，只听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您好！请问是秦时月先生吗？”
秦时月回答说：“是的，我是秦时月，请问您是哪里？”
“我是金梦集团战略委员会的秘书李小峰，华主任要我转告您，请问您能否在10点半以前赶到公司来，杨尚君董事长要亲自见您，没什么问题吧。”
秦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回答说：“行，没问题。李小姐，请问是到哪里？”
“秦老师，战略委在综合办公楼的三楼东305室，您来后可先到战略委来一下，或者您到公司门卫接待室时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您也行，我这里的电话是3848588，挺好记的。”
“好记好记，‘三发四发我发发’，行，我自己来就行了，不要麻烦你了，谢谢你。”秦时月回答说。
“不客气，那就这样吧，秦老师，我挂了。”
“好，再见。”秦关了机。
听到金梦公司来了电话，董事长要亲自和秦时月面谈，宋玢既高兴又担心，又觉得有些可怜。她与秦时月是从中学到大学的校友，大学毕业后都回到了清源地区。清源地区是全省最大也是最贫困的地区，辖6县一市，包括青山县和九沟县归其管辖。秦时月被分配到清江化工厂，即金城集团公司的前身。宋玢则分在清江市第三中学，一干就是30年，如今已退休。秦时月也按那个“二五八退线标准”即“科级52岁、处级55岁、厅级58岁退二线”赋闲在家。偏偏这个秦时月又是个不安分的人，总说自己还没到国家规定的退休年龄，现在还做得了事，不相信找不到事做，正好碰到金梦招人，就去报了名。现在听说董事长找他，进金梦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心里替他高兴，但常听说给人打工辛苦得很，因此又担心他是否吃得消，适应得了不，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会不会受得了。而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他一个五十几岁在家已当爷爷的人，现在要给人家当“打工仔”，觉得他也太可怜了。心里这份酸楚却没有说出来，怕扫了老头子的兴，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挺高兴的。
秦时月的确很高兴，有人聘自己说明自己还是有价值的，更何况还是人家董事长要与他面谈，用青山人的话说这叫“冲顶了”，对应聘者来说自然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秦时月一边找电动剃须刀刮胡子，一边和宋玢打招呼：“老婆，我得马上走了，金梦那边说杨尚君要与我面谈，看来他们做事还挺快的。”秦时月想自己报名才三天，金梦就来电话了，这回碰运气算碰对了。
“你赶快去吧，路上小心点。还是打个的士吧，人家不是说抢先一步就赚钱吗？”
宋玢这一说，秦时月就笑了：“是抢先一步就是赢，那是金梦集团的工作作风，哪是什么就赚钱。”
“是哩，我也觉得不对劲，不过也没大错，‘赢’就是‘赚’嘛，‘赚’当然是讲‘赚钱’，那个老板不都是想赚大钱吗？现在杨尚君他们抢先一步就发了财。”宋玢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她是个不肯轻易认输的人，因此常喜欢和秦时月抬杠。大概能力、水平旗鼓相当的夫妇，也许大都有这种毛病。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没空和你抬杠了。”秦时月这时已经整理完毕，准备出发了。
“好哟，不过见了人家董事长，既不要低声下气，也不要倚老卖老，谈得来就做，谈不来拉倒，家里又不是没饭吃。”每逢重要时候，宋玢总要把秦时月当学生一样，教了又教，这是她的职业习惯，当老师的大抵都如此，“记得打电话回来。”临了又叮嘱了一句。
“好勒，好勒，晓得，晓得。”秦笑着出了门。
刚下楼走出小区的门，正好看到一辆空的士，秦时月忙招手，心想今天运气真好，出门就顺。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金梦集团的门口，因为来过，秦时月径直到门卫接待室登记。一位很漂亮的接待员董小姐听说是应聘的，是杨总通知来面试的，就问：“请问先生是找哪个杨总，是大杨总还是小杨总？”秦时月不知道这杨总还有大小之分，就说：“是杨尚君董事长。”
董小姐说：“是大杨总呀，董事长办公室在新办公楼一楼右侧，不过您得先和他的秘书金艳芳联系。”她一边热情地向秦时月介绍，一边把填写好的接待单给了他。原来金梦人私下称杨尚君为大杨总，而称杨尚民为小杨总。
听说要先经秘书联系才能见到杨尚君，秦时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想这私营企业老板也有好大的架子与派头。秦不觉心中一笑，然后接过单子说了声“谢谢”，径直入了门。
秦时月虽说上次应聘时来过金梦，其实也只到过北厂区的员工新餐厅，而综合大楼和新办公楼位于南厂区的西头，秦时月经过金梦广场往南走去。
综合大楼是一栋办公、住宿兼用的老式楼房，中间是走廊，两边是办公室。现在一、二、三、四层作办公用，五、六层却是杨尚君等一批公司老总和少数几位部长的宿舍。正是这栋大楼，后来当金梦在沪上市时，一些媒体替杨尚君大做文章，大肆宣传：“杨尚君虽然身家几十亿元，自己却仍然生活简朴，还住在公司那栋筒子楼……”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杨尚君在长天市天华五星级大酒店里有长年的包房，月租好几万元，只是鲜为人知而已。
而西端的新办公楼，却是颇具现代化气息，全部落地式大玻璃窗，浅红色花岗石墙面砖，每一层楼面里都是清一色的卡式办公桌，统一的电脑、电话和一把转椅，卡桌上都标明单位、姓名、职务。部门之间没有间隔，只有人行道。每层楼的尽头，是几间总经理或助总办公室，用大玻璃门隔着，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可以随时一览无余地看得见下属们的工作情况。这种布局的显著特点是办公桌占地少，办公人员集中，场地利用率高，办公人员活动高度透明，方便上司随时检查，办公效率高。在这样的环境下，员工想闲聊、干私活，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时月没有去公司战略委员会办公室，却先朝新办公楼这边来。只见在新办公楼的一楼大厅内，设置了一个大型鱼池，池的背景矗立着一块高约4米的巨型天然青石块，仿佛一座假山，一股清泉从巨石的顶上飘飘洒洒落入池中，似有“高山流水”之意。池中养殖了许多色彩斑斓的金鱼、鲤鱼，池水清冽，游鱼历历可数。颇为显眼的是在鱼池的一侧有一张红地毯，上面堂皇地摆着一架意大利产的大型卧式钢琴，似乎既显示金梦的富有，又寓意为“高山流水觅知音”，只是俞伯牙弹奏的可不是西洋人的钢琴。秦时月看在眼里，觉得这种中西文化的结合颇为好笑，但却没有笑出声来。
一楼大厅又有两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女秘书，经她们的指点，秦时月径直朝杨尚君的办公室走去。门是开着的，里面坐着一位穿着时髦羊绒外套的年青姑娘，见秦时月直接走了进来，就赶紧站起来问：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
“你好，请问这是杨董事长办公室吗？”
“请问先生贵姓？找董事长有事吗？事先有预约吗？”
“我叫秦时月，是来应聘的，战略委的李小峰小姐打电话给我，要我十点半前赶到董事长办公室，说杨董事长要见我，你就是金艳芳小姐吧？这会杨董事长在不在办公室？”
听到秦时月叫出自己的名字，又是杨尚君通知要见的人，金艳芳似乎多了一份热情：
“您就是秦先生呀，对，我是金艳芳，是我通知小峰转告您的。不过现在杨董事长不在办公室，请您先坐一会。”她向皮沙发伸了伸手示意秦，并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现在还只有10点20分，请您先喝杯水。”一边说一边给秦时月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开水递了过来，自己又回到座位上。
“谢谢。”秦时月接过水，只得坐下，对四周打量起来。原来这只是董事长秘书的接待室，房间不大，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旁边有一台打印机和一台传真机，靠墙是一张长的、两张单的湖绿色真皮沙发，沙发前铺着白色织品的玻璃茶几上，摆着树桩盆景，显得很幽雅。
里面一间很大的房间才是董事长办公室，与秘书室有玻璃门相隔，常常也是打开的，杨尚君的宽大的老板办公桌虽与金艳芳的桌子是并排而设，相互却是看得见的。
秦时月发现杨尚君宽敞的办公室里，四周的墙壁上似乎都是空荡荡的，竟没有任何装饰，既没有张挂被金梦网站和《金梦集团报》及金梦广告、宣传品等大肆渲染的《国家主席接见人大代表杨尚君》的巨幅照片，也没有一张名人字画，更不要说那些中国地图、世界地图和美女挂历之类的通俗物了。但是，在杨尚君那把硕大的老板椅子后面的墙上，却设置了一块从上至下缓缓流淌的水幕，那细细的水流沿着褐色的水磨玻璃墙慢慢流下，然后再从墙后根流走。秦时月感到有些纳闷。
“秦先生，您在想什么？”金艳芳见秦时月对着里屋沉思，不觉嫣然一笑，打断了秦时月的思绪。
“哦，没什么。”秦时月笑笑，回头再看金艳芳，见她生得白白胖胖，高高大大。圆圆的脸上一对眼睛滴溜溜转，染成金色的秀发向后梳成一个髻，用一个玫瑰色的发夹别着，一卷小刘海盘在额前，动作形态颇有十足的女人味。不觉心想：这位金艳芳小姐，人如其名，漂亮、鲜艳、芳香，确是个尤物。这杨尚君天天对着这么一个大活美人，自然用不着要那些美人图了吧。
原来这世上的女人，有三类女人特别招惹男人。第一类是所谓“胖白型”，白白胖胖，肥肥嫩嫩，丰乳肥臀，就像一块肥沃的土地，容易引起男人们的耕种欲望，又像一马平川的大草原，让男人可任意驰骋。第二类是所谓“玲珑型”，娇小玲珑的女人如同一颗奇珍异宝，男人们常常爱不释手，恨不得时时装在袋里、捧在手里、衔在口里、贴在心上。第三类是“狐媚型”，这类女人不像前两种靠体型容貌勾引男人的注意，而往往用各种各样的狐媚骚态和肢体语言招惹得男人们如醉如痴。看来这金艳芳当属第一类。又想杨尚君时年四十几岁，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段，成天面对着这么一块鲜嫩的肥肉，岂能不起虎狼之心？
时下，长天人有一段顺口溜叫《真变了》，其中有几句是：“如今世道真变了，有钱要比无钱好；无钱家里吃野菜，有钱餐馆吃野菜；无钱在家养肥猪，有钱在家养小狗；无钱时好想结婚，有钱时只想离婚；无钱时老婆兼秘书，有钱时秘书兼老婆……”。
莫非这杨尚君也和大多有数有钱的老板一样不能免俗？继而一想却又觉得不对，杨若是沉湎于美色或好那一口的，又岂能使金梦成得了今天的气候？金艳芳充其量不过只是杨尚君一样生活调味品或偶一为之的“兼职”罢了。
秦时月正在评头论足、胡思乱想时，杨尚君已从后门走了进来，一落座就拿起电话问：“小金，那位秦县长来了吗，若来了，请他进来。”
“董事长，他来了。”金艳芳回答说，然后对秦时月说：“秦先生，董事长请您进去。”
秦时月听了，连忙站起身来，进入了那扇玻璃门，向杨尚君走去。
原来这位闻名湖滨的民营大老板，在金梦说一不二、绝对控股的掌门人，却是个只有四十三、四岁年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肤色微黄，一张长条形脸；一双眼睛细长灵秀、黑白分明；鼻梁挺直方正、鼻孔丰隆；耳朵坚实丰厚、又大又肥。这正是“命相学”上所说的“凤眼”、“龙鼻”、“土耳”、“水形脸”，主人大富大贵。
杨尚君见秦时月向自己走近，倒也神采奕奕，透出几分风流倜傥，比他想象的年纪要年轻许多。遂从座椅上站起来，伸出右手和秦时月握手：“早就听说秦县长的大名，今日在敞公司相见，幸会！幸会！”热情与客套一时难以分辨。
“杨董事长是我们青山人的骄傲，做的是宏图伟业，现在看你们招人就来趁热闹，不知董事长要不要？”秦时月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杨的手，却感到杨的手粗糙而有力。心想，以杨尚君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再干体力活，那只有一种可能，是经常作健身运动而手被磨出了茧子来。
“哪里，哪里，高兴还来不及，只是秦县长不要感到委屈就好。”杨满脸堆笑，并示意秦坐下，然后自己才落座。
这时，只见金艳芳用精美的碟子端了两个从日本进口的红富士苹果进来，笑着对杨尚君说：“董事长，该您吃水果的时候了。”即放在杨的桌子上。原来杨每天上午下午都准时吃点水果。杨尚君即对金说：“小金，给秦县长上茶。”
金又一笑，问秦时月：“秦先生，您是用什么茶？乌龙、龙井、还是碧螺春？”
秦时月回答说：“碧螺春吧，给你添麻烦了。”
于是金沏了一杯碧螺春，杯子也不再是一次性纸杯，而是带杯盖的瓷杯。瓷杯上印有“金梦集团”字样和那个像生有绿霉似的金梦司徽。
秦时月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后放下，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书来，这是他去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十三箫》。对杨尚君说：“董事长，这是本人新近的拙作，请您指点。”
“好哇，我一定好好拜读，看来我们金梦又多了一位诗人。说真的，您在企业干了那么多年，又在政府任过职，还做过企业杂志编辑，经历是财富，依您看，这企业文化在我们金梦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地位才合适呢？您可要跟我来真的。”看得出来，杨尚君说这些话倒是一片真诚。
“其实我也说不好，特别是对金梦文化，初来乍到更是缺乏了解，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董事长既然看得起我，我就说点肤浅的感受，请董事长指正。已往企业提出的口号是技术进步与科学管理两个轮子同时转，来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和推进企业的发展。以金梦今日的情形来看，支撑金梦的发展，应该是三足鼎立。这三足，一是您的稳健经营和机遇抓得好，这已在社会上炒得人尽皆知了。”听到这里，杨笑着点点头。秦时月见得到杨的认可，底气更足了，便继续说道：“第二是技术进步，产品创新。这十几年来，你们一直是这样做的。这第三条嘛，当然应该是金梦的企业文化了。只有建设起金梦独特的个性文化，建立自己独特的价值观，让全体员工真正认同这些价值观，认同你杨董事长的经营理念，形成一个稳定统一的思想体系，从而提高对金梦事业的忠诚度，金梦就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秦时月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老生常谈，但杨尚君却感悟到了其中的价值，便说：“你这个从‘两个轮子’到‘三足鼎立’有些新意，使全体员工认同金梦的价值观和提高对金梦事业的忠诚度，确实说到了点子上。目前，真正有这种认识的人不多，那么多的人来金梦应聘，基本上都是冲着金梦的高薪和高福利来的，很少有人把金梦当事业来做的，这不仅只是一般员工，就是管理层、甚或我们个别的董事，也都存在这个问题。还有个话题是关于‘鼠业开发’的，在舆论上你先考虑一下，过几天再议。现在说说你的工作，企业文化经理一职，现归华主任管辖，他们还有一泼子人作战略研究和产品结构分析。等下我给你写个条子，你的入司手续交给他们给你办就是了，现在我问你一句话，就是你想要多少钱一个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秦时月倒也一时愣住了，虽然事先也曾考虑过，但没料到董事长会直截了当地提出这个问题，遂谨慎地回答说：“董事长您提出的这个问题，我是这样认为的，名利思想人人都有，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您知道我在企业和政府都做过，不想在您杨董事长手里把事情做砸了，因此对我来说，这名声比金钱也许会更看重一些。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是怎样的，据你们的招聘广告介绍，本科毕业有工作经验的是月薪三千，当经理的月薪多少没有介绍，这样吧，您给我每月基本工资3000元，其他按你们的规矩办就行了。”
当听到秦时月只开了个3000元的价，杨尚君眼睛一亮，挺高兴地说：“那好，我给你加500元，月薪就3500吧。一般部门经理在我们这里属正科级，你这个文化经理享受副部级待遇，怎么样？你若同意，今天就办手续，明天就请你正式上班，工资就从今天算起。”倒也一口气说得干净利落。
听到杨尚君这么一说，秦时月当然高兴，这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期望值，心想，这杨尚君还真讲点老乡情面。嘴里连声说：“好，明天上班没问题，谢谢董事长关照。”
只见杨尚君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空白打印纸，在上面大大的写着：
人力资源部：
兹有秦时月先生任公司文化经理一职，从事文化建设工作，月薪3500元，从即日起计薪。行政待遇上按照副部级对待。
杨尚君
*年*月*日
写完后，杨尚君把字条递给了秦时月，并说：“把这个给华主任就可以了。”秦慎重地接了过来，口中连说：“谢谢，谢谢，董事长您忙，我这就走了。”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杨也站起来，一边和秦时月握手，一边说：“不要客气，今后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就是了。”一直把秦时月送到门口。连金艳芳也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感到稀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