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们可以看到,从进攻者方面而言对萨姆特要塞的围攻和占领绝非一个自卫问题。他们很清楚要塞的守备军不会向他们进攻。他们明白——他们已得到明确的通告——当时只是向少数勇敢和饥饿的守备军送去面包,除非他们自己阻止这一行动而扩大了事态。他们很清楚本政府想要守备军驻扎在要塞里,不是为了去进攻他们,而只是象征性地拥有这个要塞,避免要塞使国家马上产生实际的分裂——再者如上文所表明的,相信由时光、磋商和选票箱来作最终的调解。而他们围攻和占领要塞却是出于一个完全对立的目标——把联邦的权威象征驱赶出去,由此使得联邦马上分裂。他们的目标我很清楚,我本人在就职演说中曾对他们说:“政府不会袭扰你们,你们不会受到攻击,除非你们自己挑衅。”本总统不仅想方设法使这个宣告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用事实战胜了机巧的诡辩,使世界各国不会由此产生误会。通过萨姆特要塞事件和整个局势,这一目标是达到了。就在此时,反政府的那些人武装寻衅,他们眼前没有,也不会有一门大炮对他们进行还击,除非是要塞里那几门有限的炮,这几门炮是前几年送往那个港口去保护他们自己的,此时仍预备给予他们合法的保护。他们这一举动——撇开其他举动——已把一个问题鲜明地摆到这个国家面前——“马上分裂或者抛洒热血”。
这场发难触及的不光是联邦这些州的命运,它还向整个人类大家庭提出了一个难题:一个宪法确立的共和国或民主国家——一个由人民自己管理的政府——能否反击它内部的敌人而保护领土完整。它提出一个难题:满心怨愤的人,他们人数少得可怜,以致于绝对无法根据基本法而执掌国家,他们是否能够用这个托词,或其他托词,或无礼地不用任何托词来颠覆他们的政府,从而事实上去终结人世间的自由政体。它逼得我们要问:“究竟是不是所有共和国都存在这种与生俱来的重大缺陷?”“难道一个政府不是必须强大到约束起自己人民的权利,就是孱弱到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存?”
这样来看这场发难,别无选择,只好使用政府的战争威力,用武力去对付破坏者,用武力保障政府的生存。
林肯之所以起用伯恩塞德,因为他曾是麦克莱伦的朋友,有可能像麦克莱伦那样博得军团士兵的好感。林肯还发现伯恩塞德异常忠实和正直,从不参与军队中的政治阴谋。
在选择弗雷德里克斯堡地区作为战场的决策上,伯恩塞德独断专行。尼古拉和约翰·海写道:“使林肯有些懊恼的是,新将领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反对华盛顿当局向麦克莱伦提出过的作战计划。”哈勒克为此特地去见伯恩塞德,返回华盛顿后他就向林肯如实汇报了这一情况。林肯表示只要伯恩塞德“迅速行动”,他就同意他的计划。林肯还亲自下去看望部队和伯恩塞德,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商谈。
这时,同盟军已在弗雷德里克斯堡布下了罗网,罗伯特·李部的7.2万人作好了一切准备,专等伯恩塞德的11.3万人前来落网。由于等架桥渡河,伯恩塞德足足耽搁了一个月。当浮桥材料还在路上时,罗伯特·李就进行了部署。伯恩塞德大军的纵队刚一过河,所有的山头都猛然怒吼起来,炮火铺天盖地打来,同盟军密密麻麻的步兵埋伏在一条凹陷的道路上等候歼灭敌人。一个同盟军的工兵指着马赖斯山前面的那片开阔平原对朗斯特里特将军说:“一旦我们开火,那片原野上连一只小鸡也别想活下来。”联邦军的马尔率领一支由1315人组成的爱尔兰旅拼命攻上山头,付出死伤545人的代价,这些伤亡者被遗弃在结冰的泥地里。汉考克指挥的一个师伤亡人数已达40%。战斗从雾气弥漫的黎明一直打到夜幕降临,联邦军伤亡人数已达7000人。伤员在滴水成冰的严寒中躺了足足48小时才得到救护。炮火点燃了茂密的干草,有些人被活活烧死。同盟军伤亡总数为5309人,联邦军为12653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