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终于姗姗来到。两万男儿,再次跨上了战马,向着心中的目的地,进发。前面的路忽然变得宽阔起来,阳光照在冰雪覆盖的路面上,闪耀着洁白而冰冷的光泽。智谷却示意大家停住了脚步,沉声说道:“这一段,便是雪山中便难走的路。大家千万要小心,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并辔而行,必须等前一个人完全通过,后面之人方可通行。”
闵天澈微一皱眉:“这段路好像和前一段并没什么不同,相反反倒宽阔了些,为何大师要如此谨慎?”
智谷冷哼一声,猛一拉马缰,马长嘶着人立而起,又重重地落下马蹄。哗地一声,马蹄竟然踏进了看似坚实无比的土地之中,黑马一惊,急忙跳起,落在了一旁。智谷做了个请看的手势:“皇上,表面看来的确没什么不同,可是这底下却是大大小小的陷坑,不知深浅,陷进了马蹄算是好的,如果运道不好,连人带马掉进去都是平常。而这头顶的雪山,亦极为脆弱,高声说话,很可能会造成雪崩,到时别说这两万兵马,就是再多十倍,亦会被这看似美丽的冰雪掩埋。”
闵天澈和林冰吟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想起了昨夜的交谈。智谷接着道:“还有,这悬崖之下,是千年奔涌的暗河。暗河的水比冰还要冷,却永不结冰,落下去的人,无论你的武功有多高,也会在一瞬间被冻成冰人,永远地立于这暗河之内。”
闵天澈的脸色亦变了变,他抬头望向那杳无人迹的山巅,冷声吩咐:“传令下去,一切照大师所言,务必小心谨慎。”
智谷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闵天澈紧随其后,林冰吟骑着马,则又跟在他的身后。远远望去,黑色的队伍渺小如蚂蚁,萧子辛已退至这蚂蚁的腰处,别人都是一身黑衣,偏他披着一袭火红的披风,张扬而又肆意,却在不经意间,成为后队的目标。霍青则骑马走在了队伍的末端。几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商量过,却很有默契地将这支军队的前,中,后都照顾到。
越往前行,冰面越变得晶莹而光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剔透的光芒,纯澈得几乎可以看得见冰下那冻得结结实实的路面以及那小不过碗口,大却如房屋的黝深的洞口,就如同张着巨口的怪兽,轻易便可把人吞噬,只往下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眼花,人也跟着摇晃起来。林冰吟不由暗暗心惊,闵天澈的脸铁青着,向后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只可往前看,不得望向脚底。”
忽然,林冰吟的马蹄滑了一下,马急忙低头看去,冰面之下刚好是一个硕大的洞口,冰面澄净透彻,就好像马忽然站在了虚空之中,只有那黑黝黝一眼望不到底的巨洞,似乎要将它拖进地狱。马吃了一惊,忽地跃起,从闵天澈身边冲过,竟像发了疯似的,直向前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