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疾驰,很快便到了玉龙雪山的脚下。远远望去,白雪皑皑,圣洁而美丽的雪山静静伫立,用它那智慧的眼睛,见证着人世间的变迁,千年的时光,在它的眼中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雪山的顶上云雾缭绕,就如同害羞的少女,用轻纱遮住了面目,目力再好,亦无法得见真容。大军早已按照智谷的吩咐准备好了稻草,此时便停住了马,将稻草裹在了马脚之上。
顺着山脚往上,地面渐渐变得坚硬而滑溜起来。似乎有一把巨斧将两座山峰劈了开来,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而所谓的路就悬挂在山峰之上,左边就是陡峭的山崖,只是眼角余光扫过,已是头晕眼花。路越行越窄,渐渐,只容一人前行。大军不得不排成了一列,在一片白茫茫中,就像一根长长的黑色丝线,目力尽处,只是白色,白色,白色,没有树,没有动物,甚至连天空中亦绝了飞鸟的踪迹,这天地之间,他们,是唯一的活物。而陪伴着他们的,只有这无言的雪山。
山中的夜,到得格外得早。当太阳还未完全落入地平线下,智谷已命大家停止前进,萧子辛有些心急,问道:“天还早得很,为什么不再走一会儿?”
智谷和蔼地笑道:“你当他们和你一样身负武功?你看现在还早,但过不了多久天就全黑了,在这半山之上,连火都生不了,还是衬着现在收拾妥当的为妙,再赶,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萧子辛默然点头。几人无话,匆匆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又拿出携带的草料喂了马,便在狭窄的山路上搭起了帐篷,和衣而卧。果如智谷所言,当他们做完这些事情,天已经黑透了,一轮明月升起在空中,温柔地将清冷的光辉撒落;璀璨的群星环绕在它的周围,如明亮的宝石,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天与地之间,似乎是那样的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采下满天的星星。
“好美啊!”林冰吟已然取下了头盔,长发柔柔地披散了下来,眼里倒映着漫天的星光,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星光更加灿烂,还是眸光更让人沉醉。天地之间,唯剩下了黑与白,却分不清那白的究竟是那庄严的雪山,还是那玉一般的肌肤。
闵天澈笑着,眼光却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点头同意道:“的确很美。”
“皇上你……”林冰吟不由羞红了脸,扭过头不去理他。闵天澈将她轻搂进了怀里:“冷,睡不着?”
的确是很冷。山中的温度降得极快,即便是坚固的牛皮大帐,亦难以阻挡那无孔不入的寒风。士兵们都将马也一同拉入了帐中,人倚着马,马靠着人,各自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对方。
只是……林冰吟却不冷,厚厚的貂裘将她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长而顺滑的毛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她嘟着嘴抱怨道:“我都快被你裹成粽子了,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