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澈望着他,忽然笑了:“看来,朕果然没有找错人。他以为京城朕不会给,可是偏偏,朕就要给他,当然,给的时机得由朕来决定。你们过来,”他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白如枫和欧阳朔听了频频点头。说完,闵天澈又严肃地看了二人一眼,轻道:“无论如何,你们二人都必定会输。将来论功行赏,都不会有你二人的份。相反,你们却要因为丢疆弃土而替朕背负骂名。这样,你们还愿意继续吗?”
欧阳朔笑道:“臣的命都是皇上给的,皇上这么说,臣岂不愧死?”
白如枫目光湛湛,却悄然投向了那个侧坐一旁的娇颜:“旁人说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遵从的,只是自己的心。”
林冰吟迎上了他的目光,了然一笑。
闵天澈笑了笑:“这样最好。”
“不过,臣还有一个请求。”白如枫道。
“说吧。”
“臣想将子辛留下。”
“哦?”闵天澈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林冰吟,忽道,“好。”
帐内,只剩下了二人。闵天澈的目光深深,望着林冰吟若有所思。林冰吟被他瞧得不自在,不由问道: “皇上有话要说?”
“有人不放心朕呢。”闵天澈似笑非笑。
“皇上误会了,我和白将军不象你想的那样。”林冰吟急欲分辩。
“朕想的什么样?你们——又是什么样?”闵天澈低了头看她,声音依然淡漠,不辨喜怒。
“我?”林冰吟突然后悔曾经将玉簪拿出给他,以他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白如枫对她的心思?而她,并不希望这会影响到白如枫的前途和命运。她咬了咬唇,轻声道:“他是个好人。”
“你也是个好人,而且,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闵天澈忽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男人为你痴,为你狂。不过,”他忍不住促狭地笑了起来,“朕还不至于吃这样的飞醋。”
“皇上!”林冰吟这才明白,闵天澈不过是在逗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别转了脸不去理他。闵天澈倒是很少见到她如此小女孩般地情态,一时不禁看住,半晌方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你的心思在谁的身上,朕又怎么会不明白?而白如枫,其实不过是和朕一样的可怜人而已。或许,是比朕更加可怜的人。他的笑容,霎那间变得沉重而苦涩。
闵天澈终于率领着最后的大军从应天城开拔。应天的百姓扶老携幼前来送行。他们已经听说了前方的惨事,没有人希望这样的悲剧在应天上演。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君王身上,望向那个伟岸身影的眼神,带着敬意,带着崇拜,也带着一丝企盼。
林冰吟则和晴儿坐在了马车之中,四匹通体雪白的马拉着马车,马蹄声敲在青石板路上,答答作响。从皎纱车帘望出去,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而那些跪拜在地上的民众,却看不清马车中的情形。林冰吟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对于她而言,策马奔驰在大军之中才是她此时最愿意做的事情,可惜,闵天澈却觉得她的身子还没大好,硬是将她安排在了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