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澈问道:“知道朕为什么留下你们吗?”
欧阳朔笑了笑,却并不回答,因为他已然发现,闵天澈虽是问的两个人,可是目光,却锁定在了白如枫的身上。
白如枫淡淡开口:“可是为了钱沣?”
“不错。”闵天澈嘉许地点了点头,目光倏地暗沉了下来,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半晌方自失地一笑:“朕,难啊。钱沣这只老狐狸,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机会入局,朕和闵锘毓打得难分难解时他就坐山观虎斗,趁机招兵买马,壮大势力,等到朕占了上风,调集军队全力攻打闵锘毓时,羌军便开始异动,他就是想让朕首尾不能兼顾,他好趁机出兵。可是,他没料到,吟儿这么快便平了羌军之乱,而朕,也随即拿下了这安阳一线。他明白,接下来必定要和朕短兵相接,真想不到,他竟然会出了这一招!三十万无辜者的鲜血呵,就为了换来朕御驾亲征!”
“这么说,皇上真的打算全力对付康羌联军?”欧阳朔问道。
闵天澈的语气中隐含着一丝无奈:“朕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屠尽我大齐子民吧?这场战,朕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漂亮亮,让所有觊觎我广沃疆土的人都为之胆寒,再也不敢心生妄念。至于钱沣,”他的语气沉重了起来,“朕的确不会在此时和他硬碰,他也知道朕不会在此时对付他,因为毕竟,不管他背地里如何装神弄鬼,表面功夫他却必定要做足,无论如何,他那一路绝不会随意屠戮百姓。但是,”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厉芒,“朕也绝不打算让他赢得舒舒服服。白如枫,欧阳朔接旨!”
二人急忙跪下:“臣——接旨!”
“朕命你们二人率十五万兵马对抗钱沣,你们可有问题?”十五万对七十万,对手还是老奸巨猾的钱沣,这注定是个败局,而且是个输得一蹋糊涂的败局,若不是林冰吟对他了解至深,真要以为他被气糊涂了。
欧阳朔,白如枫对视了一眼,白如枫沉声道:“臣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不,你不能死!”闵天澈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朕的手下,只有你最了解钱沣。你死了,朕找谁去跟他对抗?”
这下,连欧阳朔也糊涂了起来:“请皇上明示。”
“一个字——拖。”闵天澈眼中精光一闪,“他想占朕的城池,可以,但,必须付出点代价。要让他知道点疼,也让他知道,朕的手下并不是他想像的那般没用。这十五万兵马,你们可以集中起来用,也可以打散了用,甚至可以拆碎了用。但是,无论怎么用,必须保存你们的实力。听懂了吗?”
白如枫的眼光霍地一跳,他已然明白了闵天澈的意思。他试探着问道:“那,皇上的底线是?”
“没有底线。”闵天澈毫不迟疑地答道。
“京城呢?京城也可以失去?”白如枫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