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这么说娘娘?!”玉兰气坏了,不由插言道。
林冰吟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了冬菊的面前蹲下:“我饶你,只不过是懒得跟你计较,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怕你。你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准备烙铁!”
冬菊的面上,终于变了颜色。林冰吟冷冷地看着她:“你大概忘了,我是从姜峰手下死里逃生的人。所有的那些刑罚,我准备一一试试。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你——你不能私设刑堂。”冬菊大喊道,“给太后和皇后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心,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林冰吟再不多言,伸手取下了烧得通红的烙铁,慢慢地移向了冬菊。
冬菊恐惧得面容扭曲,她紧紧地盯着烙铁,热气似乎已然飘到了脸上:“我说,我说!”
“我还以为你的骨头真的很硬呢。”林冰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放下了烙铁,“是谁?”
“是直贵人。”冬菊偷偷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她?”林冰吟不信,“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而且会拿一对兔子开刀?”
“是真的。”冬菊急忙说道,“她说,皇上离开的那夜,如果不是您挡着,就该是她侍寝,如果她也像心嫔娘娘一样有孕,就会同样受尽万千宠爱。是您毁了这一切,害她只能冷冷清清地待着,她不好过,也不会让您有好日子过。”
“如果?”林冰吟苦笑道,“她的如果还真多。”她心道:还真是无妄之灾。定了定神,她继续问道:“她看不惯的是我,为什么不直接针对我,而只是拿这两只玉兔出气?”
“她也想,可是您的衣食都是玉兰亲自负责的,别人根本插不上手。而这玉兔是皇上御赐,您整日都带在身边,极是喜爱。她就看不得您和皇上这幅卿卿我我的样子,所以,她一定要毁了它们,而且,一定要您能看得见。”
“难怪我还能够找到它们的尸体。”林冰吟微叹着,好险恶的宫廷,好险恶的人心!直贵人同样新进,位份也比她低,都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那么,其他人呢?她们看不惯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风,呼啸而过,毫不客气地从窗户的缝隙中扑了进来,吹得林冰吟身上一阵发冷。她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为什么,她们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她走到了廊下,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天空和那席卷一切的暴雨,问着自己:难道,我还要忍?看着自己,自己身边的人,甚至自己身边的畜牲都被人欺凌,被人残杀,我还要忍?
“轰”,一个惊雷在天边炸开,耀眼的闪电将天与地劈开。林冰吟忽然笑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如果不想在沉默中灭亡,那么,她就该挺起胸膛,去迎接那来自四方的挑战。一个连死亡都不会惧怕的人,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够抵挡?
她慵懒地一笑,吩咐着小路子:“把所有的太监宫女都集中到花厅,我有话要说。玉兰,给我放盆水,我要好好洗个澡。另外,”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把它们埋了吧。”
冬菊惶惶跪在地上,想问什么却又不敢。林冰吟走过她的身旁,却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