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玉兰却很快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其实,皇上是很疼您的。”
“疼我?”林冰吟苦笑着,身上已经好了的伤疤似乎又疼痛起来,“玉兰,你为我好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的,而且,他也曾经……”她忽然住了口,心中狂跳不已:云轩,这是我们的报应吗?因为你曾经对不起我,因为你曾经让那几个鲜活的生命消逝,所以如今,你和你的妻子也要经受如此的考验?
玉兰见她呆呆的,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闵天澈给她疗伤的经过说出,只听得殿门一响,闵天澈又走了进来。
林冰吟见他进来,满怀希望地望着他,闵天澈却视若不见。范亿跟在后面,指挥着一群小太监:“这个放这里,这个小心点,那个嘛,放那里吧!”林冰吟和玉兰如同做梦一般,看着小太监们抬桌子的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一个太监捧了一大堆奏章放在了桌上。训练有素的太监们很快摆放好退了出去,闵天澈这才道:“朕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闷,朕会抽出时间,多陪陪你的。”
什么?林冰吟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到底知不知道刚才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闵天澈却不管这些,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地上凉,你身体刚好,别再冻着了。”扬声吩咐着玉兰:“还不快给林姑娘拿个暖炉来?”
林冰吟几乎快要气炸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一丝阴霾从闵天澈的眼中滑过。然而他尽力装出无所谓的态度:“你可以当朕不存在。”说完,放开了她,自顾自坐到一边的桌子上,批阅奏折去了。
林冰吟哭笑不得,只得远远地坐在另一头,拿了本书,随意浏览着。可是闵天澈似乎存心不让她清静,一会儿让玉兰给她倒杯水,一会儿问她怎么不弹琴。林冰吟道:“我看到讨厌的人,自然不想弹琴。”
闵天澈笑道:“和朕倒是一样。”说完,推开奏折,来到了琴边,深吸了一口气,琴声从指尖流泻出来。林冰吟心中一动,这正是她最喜欢的清平调,只是,在他的手下,少了几分婉约温柔,却多了一些豪迈和果断。一曲终了,闵天澈转过了身子:“朕的琴艺,比起你来,又如何?”
“什……什么?”林冰吟依然沉浸在他的琴声中,竟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闵天澈暗暗一笑,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林冰吟冷哼一声,并不作答。闵天澈也不逼她,只是继续回到桌边,去批阅他那如山的奏折。
林冰吟手握书本却在发呆。多久没有听过如此优美的琴声了?也许,只有娘的琴艺才可以一较高下吧。不过,娘的琴声,一如她的为人,柔软得让人千百个毛孔都那样的熨贴;而闵天澈的琴声,却带她又回到了万里沙场,金戈铁马,漫天风沙之中,一人一马傲然独立。她自失地一笑。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可以把这个家伙和娘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