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媳妇歇了一宿,隔天上午辞行,陶氏备了一车药材,一车布匹差人一路送至青州才回来。
又过了半个多月,济南那边送了书信过来,家长里短的。主要一项就是说朝廷的册封下来了,于琼英被册了卫仙。
陶氏唤了宋东君过去,将书信给她看了,道:“虽说只是八品,但也是正经的御妻。”
宋东君看了书信,面上有些惋惜,将书信折好放了回去。
宋家只有东君一个女儿,陶家虽说有几个同龄的小姑娘,但是她们自认书香最是看不起商人,东君又是一个心气高的,也不愿与她们来往。在济南那两年,宋东君和于琼英因都在于老夫人跟前养着,二人几乎天天一起,倒成了难得的手帕交,宋东君回襄城后,二人出常用书信来往,却是没再见过了。于琼英这一朝入宫,这一生怕是难见着了,宋东君想到此处感到有些悲伤。
“怎么了?”陶氏饮了一口茶问道。
东君道:“想着以后见不着面了,有些难过。”
陶氏道:“若她有出息,一朝飞黄腾达,我们都跟着沾光,那时还怕见不着吗?”
“可是……”一些话宋东君未出阁不便说,但想到她与陶氏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又道:“皇帝御妻何止一二,琼英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只怕坚难……”
说到此处,陶氏也叹了一声。单就一个宋宅,妻妾不过五六位就天天闹腾,相互做绊,那宫里头的贵人各各背景深厚,那个是省油的?只是入了这门,就只能走下去。
陶氏道:“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这么想来,还是嫁于平常人家的好……”东君若有所思道。
陶氏看她这般,笑道:“你放心,咱们这样的人家轮不到你的。”
宋东君本是为于琼英心伤,不妨陶氏会打趣她,只羞的脸颊通红:“母亲说什么呢。”
陶氏见她脸红,笑了几声,又正色道:“你都十四岁了,又涨琼英两个月,也是该议亲的时候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攀个高门大户也不难,只是你少不得要受着委屈。”
宋东君知道这事关自己往后一生,也不敢马虎,道:“女儿只想寻个平常人家,相敬如宾,不敢奢求其它。”
陶氏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以咱们家的背景使些力,你也可做个官太太来,只是以后少不得要让人背后议论。还是平常人家的好,不被人虚名牵累,一辈子无忧倒也快活。”
陶氏娘家就是官家,宋东君跟着陶氏没少到陶家去,那些故做清高,花着宋府的钱,却还看不起宋府的嘴脸,让宋东君觉的极其恶心和虚伪。陶氏心里更是明白,陶府是她的母家,其中的肮脏她更是清楚,像这样的人家她也不愿意的。
“对了。”陶氏又道:“下个月就是你外祖母寿辰了,我让柜上给你送了几种时新的料子,这会儿估计已经在你那等着了,你挑上几样做几套新衣。”
“是。”
陶老夫人最是利益,当年若不是她为了一百万两聘金先应下了陶氏的婚事,宋衍娶陶氏怕还要多费一些周折。陶氏嫁后,每次回娘家都要带着贵重的礼品,陶老夫人和陶家大夫人二夫人对陶氏还算客气。偏陶老夫人看不上宋东君,宋东君每次去陶府都要被她排暄一翻,久而久之宋东君也不往陶府去了。按以往陶老夫人生辰,宋东君是不用去的,听了陶氏要做新衣就多问了一句:“女儿也要去?”
“嗯。”陶氏望着宋东君,身材匀称,长相也算是上品。“夫人亲自说让你去的。”
“母亲……”陶夫人对她如何她最是清楚,如此有目的性,宋东君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
“你放心。”陶氏道:“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