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心身后…”贾元宝忽然睁大双眼,一脸惊恐的用手中的树杈指着梅贺贺身后,梅贺贺反应迅速,一个跃身与他站到了一处。再回头看,后面空无一物。
“我想说的是,小心身后可能会有蛤蟆毒蛇,这种天,蛇虫鼠蚁总是出没的频繁些。”他还在拨着火堆,声音中是无法掩饰的笑意,瘪笑的脸上是来不及收起的揶揄。
“是啊,这天啊,什么毒物都出来溜达了,我听说长相越艳丽的东西越是带毒,不然怎么招来那么多仇家打杀呢?”梅贺贺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但也没有方才那么远了,靠近了火堆果然温暖许多。
“你也知道我家是北景首富,我爹多年经商不免也用些手段,招惹的仇家也是数不清楚的,今天他们还没碰到我你就出现了,你那么厉害,几下就将他们打趴了,所以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要杀我的还是要活捉我的。”
“有区别吗?”梅贺贺假装冷淡反驳,听到他说“你那么厉害”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如果是要杀我那就是我爹的仇家,如果是要活捉我那就是求财的。”
“不管是哪种对我来说确实没有区别。因为我爹早同我说,如果我被绑架勒索,对方要价超过一百两就不必谈了。这些年偏偏就没有要价低于一百两的,最低的还要三千两,我只能劝他循序渐进,多绑我几次,每次一百两,凑够三十次不就三千两了。结果绑到第三次,我爹把赎金从一百两降到五十两了,他说我骗他,直嚷嚷着撕票,还好我福大命大逃了出来,以后那些本要求财的绑匪都被我爹逼成了仇家,我的仇家就越来越多。”他说的哀怨又无奈,氤氲的眸子在火光中散发着动人的水泽,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整个人都笼罩着淡淡的哀伤,无辜的眼神像只祈求疼爱的小兽。
梅贺贺一脸不可置信,贾老爷倒是个爱财如命的名声,各种他抠门的事迹没少在长安街流传,没想到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也抠门至此,贾元宝一条命才值一百两银子?
“你爹太过分了!”梅贺贺愤恨不已,仗义豪情油然而生。
“恩”贾元宝连连点头,歪过头去吐了口气,俊脸扭曲的通红。
“贾元宝,以后我梅贺贺罩着你,再有人绑架你你只管写信到我梅府,我一定去赎你!”梅贺贺说的豪气干云,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仿佛又回来了争霸长安街的日子。
“恩….呵…噗…”贾元宝一个没忍住笑破了音,梅贺贺这才看到他瘪的通红的脸颊,“你笑什么?脸怎么这么红?”说着手还伸过来想摸他的额头。
“哦,我笑是因为开心啊,终于有人肯为我出超过一百两的赎金了。”
“你好像发烧了?”
“是吗?难怪我觉得好冷啊!”
“冷吗?要不我去加点柴?”
拉住她,“我听说人和人挤挤可取暖,比柴火暖和一百倍,不知道有没有用?要不你靠过来点试试?”
“混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我还要嫁人呢!”
“我又没当你是女人,再说,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是取个暖,难道是你想…”贾元宝笑的很不怀好意,“可惜我今天体力消耗太多,恐怕不能满足你,如果你实在想…”
“你胡说什么呢!你那颗大黑痣我看着就恶心,乞丐洗把脸都比你端正,本小姐看上乞丐也不会看上你!”梅贺贺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的话。
贾元宝不说话了,刚才还神气的眉目暗淡下来,又是一脸的哀怨。
梅贺贺觉得自己过分了,明知道他自小就在意人家说他大黑痣,往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实在不光彩,且自己本就害人家体质不好了,这些年他过的也不好,有点小小的要求自己能满足还是应该尽量满足他,当做弥补也好。
梅贺贺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恩,好像暖和点了,你再过来点,还不够暖。”他一脸满足,好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再挪了挪。
“恩,更暖了,再过来一点点就好了。”
又挪了挪。
“恩,还差一点点就可以不冷了。”
“贾元宝!见好就收!别当本小姐是傻的!”梅贺贺咬牙切齿。这时两人的背已经几乎要靠在一起了。贾元宝挪了挪两人的背终于贴在了一起,梅贺贺握紧了拳头,他低低咳了几声,梅贺贺的拳头又松了。
两人又说了些话,主要还是贾元宝在说,他说这些年过的怎么怎么不好,他爹对他怎么怎么抠门,小时候梅贺贺把他打的多么多么疼,仿佛瘪了几辈子的委屈,梅贺贺刚开始听得也很震惊,豪气干云地再三保证一定会罩着他,对他好,不让他再受委屈。听着听着,他的声音就跟蝉鸣蛙叫融到了一处,只觉得绕梁于耳,却分不清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