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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问询

眨眼之间,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天早上,刘敏早早的就起床了。她是镇上百绣阁里的一位绣娘。百绣阁是镇上最大的绣坊,里面的东西小到荷包,大到屏风,应有尽有。当然,要成为百绣阁的绣娘,可是不容易的。光有一手漂亮的绣活可不行,还得识字懂的画画,最重要是人品过关。这也是百绣阁的屹立多年不倒的根本。

刘敏进入百绣阁已经有两年多时间。在这里做工,除了能赚钱以外,还能学到其它的绣法。哪怕以后你不在这里做工,还可以接里面的活来做。同时,从百绣阁出来的姑娘们,都比较受欢迎。阁里的姑娘们,大多出自穷苦人家。少数几位在镇上有亲戚照应,大多还是像她一样住在阁里。

绣娘们每月每人轮流休息两天。而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很开心。家里一直靠她的哥哥照应,虽说哥哥来看自己的时候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但对于养大自己的祖母,她依旧放不下心。这不,趁空闲的时候,她给祖母和哥哥一人做了一身衣服。这回带回去,让他们高兴高兴。

和刘敏一个屋子的姑娘们都比较和善,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为对方高兴,其中一个圆脸的姑娘笑着开玩笑:“阿敏,你每次回去都大包小包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几年没回过家呢?”

说话的是屋里最开朗的阿朵,刘敏还没回答,另外一个年长的姑娘开口笑道:“阿朵,你就会说别人。你自己回家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同屋的其他姑娘争着说笑。

“兰姐姐,我不依,你们一起欺负我。阿敏,你瞧瞧她们。”说着还做了个被欺负的姿态,埋头在被子里呜呜假哭。

刘敏没管她们的说笑,等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阿朵,你这招被姐妹们都看穿了,不管用了。好了,姐妹们,我先走了。”

从阁里出来,刘敏打了个哆嗦。下雪后的天气总是冷的不像样。她刚想离开,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在不远处站着。每次到她回家的时候,哥哥刘兵都会来接她。她说了好多次不用接,可哥哥根本不听她的。不过,她自己是很喜欢这种被哥哥关心的感觉呢。她笑着朝哥哥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哥哥。

刘兵看见自己的妹妹,也很开心,但还是有点担心她会摔倒。他笑着说:“敏子,跑慢点。小心摔倒。”等刘敏来到身边,他一把接过妹妹手里的包裹,一边念叨着:“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的调皮。”

“哥,人家那不是好久都没见你了嘛,有点兴奋。”

“那也要注意,下雪路滑,摔倒了可有你哭的。”

“谁说的,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是吗?那我怎么记得某人……”

兄妹俩一路走一路说,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心里却是火热的。一进村里,遇到村民们,刘兵兄妹俩和他们打过招呼,就急忙往家里赶去。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兄妹俩一看是祖母,快速就跑过去,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人往家里走,一边说:“祖母,您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告诉您,在家等着吗?”

“在家我坐不住,就想着早点看到敏子。你看看,敏子都瘦了。回来这两天,一定要好好补补。兵子,待会去孙屠家里割点肉,今儿咱吃饺子。”

“嗯,等咱到家,我就去。”回家以后,刘兵放下手里的包裹,就出门卖肉去了。刘婆婆开心的说:“敏子,你先去休息吧,待会儿饭好了,我再叫你。”

“祖母,我不累。我给您搭把手吧!”

“你祖母我的身体还硬朗着呢,那用的着你这小丫头片子,听祖母的话,去休息吧。”

刘敏求了祖母半天,也没见祖母回心转意,闷闷不乐的回里屋去了。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就是哥哥的衣服中有一些破损。看的出来,祖母已经缝补过。只不过,祖母上了年纪,眼睛不是那么好使,衣服缝补的比较松,有的时候还缝错了。刘兵为了不给老人增加负担,就一直没有告诉她老人家。

刘敏拿出针线,把需要缝的衣服都挑出来,一件一件开始修补。买肉回来的刘兵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光景,眼里的温情多了很多。等刘敏把衣服全都补好以后,饭也差不多好了。这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

刘敏回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池夏的耳朵里。在她准备接绣活的时候,就把主意打到对方的身上。无奈,她不清楚刘敏回来的具体时间。这不,一听到对方回来的消息,她就兴奋的不得了。好在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此刻是人家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没有过去打扰。等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池夏就去刘婆婆家串门去了。

看到池夏到来,刘婆婆热情的就把她让进屋里。一边走还一边说:“小夏,你今儿算是来对了,你敏姐姐回来了。就是在外面吃的不好,这不,都瘦了好多。”

刘敏从里屋一出来就听到刘婆婆的话,立马反驳道:“祖母,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瘦。不信,你让小夏看看,我还胖了许多。”

“小夏,你看看你敏姐姐的样子,是不是瘦了?”说着,刘婆婆拉住池夏,非要她说个谁对谁错。果然,人家常说老小孩老小孩,不是没有道理的。无奈之下,池夏只得开口:“婆婆,您说的对。敏姐姐确实瘦了。趁现在她在,您得给她好好补补。”

“哎呦,你这一说我刚想起来,厨房里还炖着鸡汤,我去看看,待会儿再过来。敏子,你先陪小夏聊聊。”

见刘婆婆走了,刘敏回头就找池夏算账:“你这鬼丫头,刚刚竟敢不帮我,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说着,就伸手在池夏身上饶痒痒。这可是池夏的一大死穴,她一边笑一边向敏姐姐求饶:“敏姐姐,你绕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刘敏见池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放过她。两人笑闹过以后,池夏开始讲明来意。

“敏姐姐,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你。”

“说吧,什么事儿。”

“敏姐姐,你知道我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本来想上山打猎来维持生计,可是也不是每回都那么幸运能捕到猎物。之前,在山上不小心受了伤,被田叔狠狠的责骂了一顿。他不许我再上山打猎。我也觉得女孩子不该那么做。这不,这段时间就在家里练习刺绣。想去接点绣活来做,可是对这个不是很了解,所以来问问你。”

“你这丫头也太胆大了吧!居然敢上山,不知道那山上危险哪!田叔说的对,你确实不该上山了。那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碰破了点皮。现在早好了。”

“那就好。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至于绣活,你先把你以前绣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池夏早已准备妥当,听到她这样一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对方。那个荷包是圆形的,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见对方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她的心里忍不住一阵紧张。

过了一会儿,刘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池夏说:“这是你绣的?”

池夏点点头,她感觉自己肯定没希望了。没想到,接着又听到刘敏兴奋的声音:“真的吗?太好了。你能在这个年纪绣的这么好,很难得的。小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绣法是谁教你的?”

池夏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是我娘。”

见自己提起池夏的伤心事儿,刘敏感到很懊悔,她赶忙出声道歉:“对不起,小夏,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的,敏姐姐,能学到娘身上的一点技艺,我已经很开心了。”

凭刘敏的直觉,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绣法。只可惜,单单是这个荷包,并不能看出其中的奥秘。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小夏,你荷包上的这个绣法从未见过。要是你懂的这种绣法,我可以介绍你到我们百绣阁。现在,请你认真的回答我,你会不会这种绣法?”

池夏摇了摇头,说:“敏姐姐,我只会一点皮毛。”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是听到池夏的话,刘敏还是免不了一番可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去如意坊接绣活来做。百绣阁里虽然也收小件的东西,但是要求比较精细。以你目前的水平来看还达不到阁里的要求。去如意坊的话,倒是可以。那里的李老板,是我的旧识。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那里,我介绍给你认识。”

“谢谢,敏姐姐。只是,我要准备什么吗?”

“带上你的手帕或荷包就好了。那里就是要看你的绣功如何。”

“嗯。”

从刘敏那里了解到全部情况,约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池夏就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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