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小祈宁又上前一步。
“走开!”沈九天猛的向后退去,既然是幻觉,那就只能打碎了,可是看着祈宁的脸,沈九天的手抬了又抬,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只能狼狈地向后退。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开始动摇,沈九天知道,在不果断下手,怕是没完没了了,不能这样耗下去,沈九天狠狠闭上眼,不去看眼前的人,咬牙挥出两掌,他内力深厚,能够明显听到被带起的风声。
“哎哟,我的宝贝草呀!”沈九天睁开眼,总算又看见了那眼清泉,祈宁也还在他的怀里,只是还没等他松口气,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的老头,明明是个仙风道骨的面貌,如今却正嗷嗷干嚎着上蹿下跳,那副猴子一样的做派让人不忍直视,再看那老头身边一片被连根卷起的草,沈九天难得心虚的别开眼。
“咳,敢问老人家可是鬼医荀穆?”这个年纪,出现在这谷底的老人,沈九天也大概猜到他的身份,轻咳一声,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你个臭小子,老子今儿非剁了你的爪子!”沈九天万没想到,他这话才刚说完,那刚刚还抱着草伤心欲绝的老人猛的起身,扛着把铁锹便抄着他拍过来,眼里怒火四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前辈息怒,晚辈伤了您的草实属无奈,请您先救治病人再来找我出气可好?”沈九天怀里抱着祈宁,慌忙躲闪,要真打,这老人的工夫自是不如他的,可是如今有求于人,沈九天自是不能真的跟人动手,只得压下性子好生商量。
“臭小子,我这幻香草栽培了三年才开了花,就这么被你给毁了,还想着让我救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看老子今儿不打死你……”老人不依不饶,嘴里变着花样的骂着,可是看那头发都要竖起来的架势,明显这怒火是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前辈息怒,只要您把人治好,晚辈认打认罚,绝无二话。”沈九天架住劈过来的铁锹,好不容易逮到说话的机会,无奈开口。
“呸,你让我救我就救,让我打我就打,想得倒美,你给老子滚!”刚刚还连追带打起劲的人,听到人家认打认罚,反倒没了兴致,居然停下来掉头就走了。
“前辈留步!”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作为让沈九天很是愣神,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打定主意怎样死缠烂打,威逼利诱也得让他出手救人。
眼看着老人回了那茅草屋,沈九天赶紧追过去,可是稍晚一步,那屋门啪的在眼前被关上来。沈九天站在门前,抬手就去拍门,哐哐声一刻也不停歇。
“前辈,求您救人!”门才一打开,沈九天便赶紧开口。
“滚!”荀穆被这拍门的声音扰得烦不胜烦,打开门来吼了一嗓子,有啪得甩上门去。可怜那门本就被拍的不咋牢靠了,再被这么大力一甩,狠狠颤了三颤,便摇摇欲坠。
沈九天继续抬手拍门,可是荀穆也是铁了心不搭理他了,这门响了半晌,里面愣是再无丝毫动静。沈九天也不离开,就干脆在那茅草屋门前死守着,除了定时取水喂给祈宁,就不挪窝的死守着。
好容易等到荀穆出门收拾药草,沈九天又不厌其烦地去他跟前晃:“前辈,求您救救她,只要您能救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什么都用不着你干,赶紧滚!”荀穆白他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其实他这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这谷里也难有个人进来,要不然早就一把毒药给他撒过去了,只是老爷子性格恶劣,又是个见多了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人家急得火上房,他那全当乐子看了,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打算。眼前这样的场景自沈九天进了谷,就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了。
这日午后,阳光甚好,荀穆一把躺椅摆在门口,大咧咧躺在上面,正颇为享受地睡着午觉,却猛然睁开眼睛。突然危险的感觉让他睡不下去了,只是还未起身,便被颈间冰凉的感觉止住了动作。眼前是沈九天满是戾气的一张脸,手里的剑紧紧抵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似有丝丝寒气散发出来,当下荀穆就炸了毛,眉毛倒竖,瞪着眼前的人:“你要干什么?”
“我再问你一次,人你救是不救?”沈九天站在他跟前,一个字一个字冷冰冰硬邦邦地砸出来。他也看出来了,这死老头几乎都无欲无求了,心肠更是硬的铁石难比,眼看着祈宁越来越衰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沈九天干脆豁出去了,若是能逼他救人是最好,逼不得自己便随祈宁一死,只是这老头,少不得要给他们陪葬。
“老子还就不救了!”荀穆初时几分惊异,这会儿缓过神来,脾气也上来了,他本就是刚烈暴躁之人,怎么可能受人威胁,当然软语相求也是不顶用的,说白了,这老头要是心情好了,人家不让救他也得倒贴着追上去救,据说前几年有一万念俱灰试图自杀的,愣是让他给盯上了,人死一次他上赶着去救一次,生生把人家给逼疯了才罢手。这要是气儿不顺了,怎么都看不顺眼了,那算你倒霉,这老头就一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眼前这事儿就是例子。
“不救是吗?那我就从手指开始,一截一截把你切碎了,看你到时候嘴是不是还这么硬。”沈九天语气轻描淡写,只是这话里的内容可是不那么容易接受。他是从来不惧硬骨头的,这魔教里别的没有,折磨人的手段最是不缺的,何况在沈九天眼里,这人不救祈宁,那也没活着的必要了,下手自是不留情,劈手便朝着荀穆手上剁下去,眼中的戾气几近实质。
“臭老头儿,我回来了!”循声看去,一个一身灰色布衣,却难掩一身清贵之气的男子飞身而至,只是这甫一开口,贵公子的气质瞬间幻灭。你道这是何人,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祈宁曾出损招,搜集右相贪污的证据交给他的政敌,坐看两狗相掐一嘴毛的事,不巧,这正是那两狗中的一只,郑国左相燕御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