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娘亲、青莲,你们所为我担心的我已考虑到了。六小姐能和她的生母见一面也好,虽然此事会多少担些风险,但是比起六小姐的安心和信任,我愿意担这次风险。至于颂红,这件事刚好也可以再次考验她是忠心服侍还是另有所谋。”
侯姝良想着,要想得到大太太的赏识必先得到侯姝美的赞同。这事虽说她也有私心就是一举取得侯姝美的信任,但更多的是她着实不忍心看着侯姝美为此事不安心,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女相对却不能相认。
方荷和青莲都有些愣愣的望着侯姝良。
这个眼前的七小姐,自从那日被在大太阳底下罚跪之后,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侯姝良看了看方荷和青莲,只淡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不是一味躲避、忍让就可以解决的,必要的时候必须自己争取,必须狠辣一些。”
前世的侯姝良对争取是极为不赞同的,她总认为凡事要等,是她的终归是她的,可知上一世她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三姨娘和大太太商议后的李代桃僵去冲喜更可以说是陪葬。
也许是在见到方启源的时候,她的泪已经流干了,这次在想及这些事,她却平添了几分镇静,只静静是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已开败了的零散荷花。
青莲看着侯姝良一副镇静的样子,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的样子不得不让人信服。
“七小姐,我信你,上次你说下雨就准下雨了呢!还有听说翠萍也帮七小姐说了好话,我相信这次也不会有错的。”
想到这些事,青莲是真的相信侯姝良。
方荷有些迟疑,她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去看侯姝良的,都说关心则乱,此时的她仍对侯姝良担心的。
在她的眼里,大太太始终都是一个不可触及也不可逾越的鸿沟。
“娘亲······。”
侯姝良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方荷。
方荷只道:“我是不赞成你这么做的,但是你既已经决定,那么我也不再过问,只是一条,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能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
母亲就是母亲,永远都对自己的孩子是那么关心。
没有方荷的阻止,侯姝良会心的一笑。
“放心吧!娘亲!我有打算!”
“七小姐,你说我能帮上什么忙?”青莲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实施侯姝良的计划了。
“我已经让颂红去通知了青青和莺莺,青莲,你就帮我悄悄的盯住青青和莺莺。她俩人中有任何一个有异常举动你都不要声张,只悄悄的盯住,不让她们发现即可。”
“七小姐怀疑是她们?”
青莲脱口而出。
她觉得青青害羞又最是个胆小的女子,见人都有些躲闪,就算借她个胆子也是不敢的。莺莺平日里也乖顺的,况且她俩跟着侯姝良也有些年头的,怎会背叛?她倒觉得颂红刚来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且她与三姨娘身边的珊瑚关系极好,不是她又会是谁?
“你先盯着,莫要被发现。”
侯姝良再次重申。
青莲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着去了。
方荷道:“七小姐,就这么相信颂红?”
方荷也是怀疑颂红的,毕竟是她来了后,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侯姝良有些不敢确定,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关颂红的事,可是理智却要她对她一再试探。
侯姝良答非所问道:“娘亲,我是想身边有几个可以信得过的人,遇事可以敞开心扉可以真心帮忙的人。”
方荷微微一惊,别人都是结交权贵之女,而她,却在意一个下人。若论掏心掏肺还是下人真诚,那些个权贵之人哪一个不是利益的链接?
方荷定睛打量一眼侯姝良,素净的妆扮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添几分安静。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修为,真是不简单。她心头微微一震,当年她只是为了报恩,没想到却救下了这样一个女子。
她终不是池中物,侯府的高门大院恐怕锁不住她。
“娘亲?”
方荷被侯姝良的呼唤拉回了神。
“哦,我想起来锅子上还蒸着荷花糕,我得去看看了。”
说完,方荷头也没回就快速打了帘子出去了。
方荷的爱好除了刺绣就是研制荷花糕。不过,人有爱好终究是好的,至少可以充实那些无聊的时间。
侯姝良知道方荷一向如此,也没有太多留意。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颂红就传话回来了。
“七小姐,青青和莺莺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青青应“是”有些躲闪,莺莺则欢喜的答了定会守着的。”
一个有躲闪,一个则欢喜?
青青躲闪倒是向来如此,只是莺莺为何要欢喜?
侯姝良又道:“你把我的单披风悄悄的送一件给乔兰还有千万吩咐她要在女声的三声布谷鸟后方可到佛堂。”
侯姝良向颂红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捏着一把汗的,万一她去告密,她会因此事完蛋。
不经历风雨哪里见彩虹?
她愿意为这样一个可以辅助她的人冒风险。
“是。”颂红平静的应了声。
侯姝良则妆扮的华丽了些,毕竟她要让三姨娘误会她就是乔兰的。
侯姝良清楚地很,醉梅轩的丑事,三姨娘被她撞破又被她威胁,要回了这些年被克扣的银钱,还有抬三姨娘曾经的丫鬟为姨娘,这一桩桩的事,哪个不是直接戳了三姨娘的痛处?
三姨娘定会伺机报复的。
这次若她得了侯姝美要与乔兰见面且还是侯姝良谋划的,这么好的天赐良机,她怎可错过?只要她告诉了大太太并引了大太太来佛堂,那么她就可以一石三鸟,既对付了侯姝良,又对付了侯姝美,还在大太太面前立了功。
那时,就没有人再跟她的亲生女儿侯姝菊争嫁娶之事了。
想到这儿,侯姝良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三姨娘也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阵风过,侯姝良对她的怜悯之心似乎被吹淡了许多。若不是她一味的为自己亲生女儿打算,她又怎会被设计嫁给肺痨男冲喜?
爱自己的女儿也要有个度,要不然终会付出代价。
侯姝良望了望窗外点点繁星,天已经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