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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云中居
不过,一路追来,我也看明白了,不但是我在夜里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陈鹤声在夜里恐怕也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我以为自己跑起来都够快了,没想到,陈鹤声跑起来比我还要快。
所以,这让我越来越担心,还能不能追上他。一旦抓不到他,或者说,因为我刚才的打草惊蛇,让他像只受惊的免子一样,一口气跑出这么远,他还能不能再去那个院落,恐怕都很难说了。
不这样想过,我都觉得自己的力气都用完了,一这样想过,急切中,竟觉得身上又增添了不少力气。
所以,见他一头向前面的山谷扎去,我也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
应该说,这是一条狭窄的不能再狭窄的山谷,并排着三个人一同前行恐怕都有些困难。再加上两面山体的高大和直上直下,感觉上更仿佛是被一把利斧劈开的一道裂缝一般。
关键还是,越往里行,又觉不出两面山势越加险峻起来。不但险峻,还给人一种阴森和时刻都会有巨石坠下的感觉。
好在,谷底还算平整。就见陈鹤声先是沿着这条山谷跑出很长一段。待跑出这很长一段之后,再看前面,山谷又突然消失了,堵在山谷尽头的又是山体,那样子更像是走到一条死胡同的尽头一般。
我见了,心中就是一振,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起来。可这时再看陈鹤声,竟沿着山谷尽头的山体开始快速向上攀爬起来。
我一见,心中又不由池了气。
说心里话,这时候,一气跑出这么远和一口鲜血吐到地上,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这时候,支撑我前行的,应该说,主要还是我手中的这把嗜血剑。
因为不想杀死陈鹤声,我当然早已经将剑入鞘,开始把它当拐杖用了。
不用说,这时我与陈鹤声之间的距离,已是越拉越长了。
所以,远远望去,我以为陈鹤声当时在往上攀爬,等来到近前才知道,他并非攀爬,而是坡度有些陡的山体上,竟凿有向上的台阶。
不过,这时再顺着台阶向上望去,却早已不见了陈鹤声的影子。
我迅速拾阶而上。待台阶消失,我又突然发现,前面又是一个相对平缓且面积又极大的地带。但大归大,看周围,仍给人一种站在盆底的感觉。四周围仍是高山,尽管山势缓了许多。
要说它大,关键还是,我一眼就望到,这个相对平缓地带的西侧竟有一个湖。不但有湖,近处还有大片大片的庄稼田。
不但有大片大片的庄稼田,再往前行出很远,又是一处略高的小山丘。再沿台阶登上山丘,又突然发现,这山丘的顶上竟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就见这庞大建筑群的许多房子里,此时还亮着灯光。
这样的情景,还是我进山以来第一次见到,恍惚中,又如同梦境一般。
待沿山丘上的台阶走到尽头,又是一高大门楼。门楼中间又是三个大字“云中居”。
不知这里为何有这样一处居所和起这样一个名字。我想,陈鹤声一定是逃进了里面无疑。所以,我快速绕开门楼,往东走出一段,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在院里,在粗大杉树和其他树木间,又见院内建筑如金銮宝殿一般气势宏大。或者说,我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建筑甚至比扈家庄那个大院的建筑还要多上十倍百倍,不但房屋多,建筑也更加精细。
也正因为房子多,一时间,又让我不知从何处找起。
于是,我先顺着东墙根,开始往北来。因为往北,不远处的一所房子里正亮着灯光,再听,里面还有嘟嘟囔囔的说话声,也许是念经声。
我不由几步过去,学着武术中人的样子,刚准备用舌尖在小格子的窗纸上舔出一个洞眼来,就听屋里的嘟囔声嘎然而止。接着,就听屋里一个老者的声音突然说:
“不用偷看了,还是进来看吧!”
我一怔。不用说,这声音就是冲着我说的。
可就在我一怔的功夫,就听屋中老者的声音又说了:
“窗下的好汉,就说你呢!”
看来确实是在说我。一时间,我不由握紧了嗜血剑,硬着头皮迈步朝门口走去,随推门,便跳了进去。
但不进门来还罢,待推门进到里面,又是大吃一惊。就见正对门口位置放了一口半人高的石缸,石缸里又坐了一人,细一看,这人又不是别人,正是我一路追来的陈鹤声。
不过,让我大吃一惊的并不是见陈鹤声坐在石缸里,而是他整个地被一缸血水一样东西泡在缸里,就连那一张长满浓疮的脸也向上仰着,整个地浸泡在了里面,又如同一个溺水身亡的人,整张脸似露非露在水面上一样。
我同样不看则罢,这一看,身子又不由下意识后退一步,紧接着又是身子前来,“嚓”一下,我也从剑鞘里抽出我的嗜血剑来。
待将嗜血剑紧握手中,才不由再往里看。就见石缸里侧,与门正对的一把太师椅上,又坐了一个披头散发且面容白皙的老者,正一脸严肃地望着破门而入的我。
见我进来,就见面容白皙的老者,仍望着我问:
“不知这位侠客,如何就闯到这里来了?”
这时,我看到浸泡血水中的陈鹤声,已顾不得回答老者我是如何就闯到这里来了。而是握紧了嗜血剑,眼盯着浸没在石缸里的陈鹤声,声音急切地问:
“你为何将他浸在里面,你为何要淹死他?!”
那老者,见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生气,见我问,便又说:
“我如何淹死他,这个人早在两年前就死了,不这样泡一泡,他的尸体会烂透的!”
“你说谎?刚才我还在拼命追他来着,怎么会两年前就死了?!”我不知是突然见到陈鹤声被人浸泡在血水里有些悲愤,还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陈鹤声死了,见老者说,不由更加气愤起来。
“这屋子里又不是光他一个,这些人其实都和他一样,都是死去多时的死人。”老者见我不信,便用手又往左手一指说。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是一间三间相通的房子,就在他左侧不远处的墙根地上,有两排溜,摆着七八口与门口这只一模一样的石缸,而每口石缸里又都浸泡着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