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闪人影
我继续沿那条窄长的村街往里走。村街弯曲向上。所以,回头望,还能发现各家屋顶也是破破烂烂的。这让我不由更加紧张。
我紧张,倒不完全是担心会被突然出现的群狼攻击。我更担心这可能是个早已荒废的村子,从而找不到给表哥治伤的人。
我都想不起一开始提到没提到我与表哥的关系。如果没提到,那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与表哥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甚至都是吃着一个奶娘的奶长大的。关键还是表哥主意多,这让我一切都喜欢听他的。所以,我无法想像,表哥万一有个好歹,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心里很急,正因为急,我心里那种原本很是恐惧的感觉,不知何时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我急切地往前行。
在几乎走到村西头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一条向南伸出,一条往北而去。我站在“丁”字路口上,正犹豫着是往南去,还是往北来时,就突然望见往北延伸的小街上,有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又眨眼不见了。
我心中不由又是一阵紧张,但这时的紧张又与刚才不同。不知为何,它让我突然想起表哥脸上和胸前的抓痕来。不过,我知道,此时我已别无选择,只有握紧小手枪疾步追过去。
在人影一闪的地方,我看到,竟是一处坐西朝东的大院落,居然还是一处整齐的大院落。别处院子都长满了高草,这处院子里却一根杂草也望不到。不但院里没杂草,房子也与别处的不同。
我看到,别处荒废的房子大都是用石头垒就。而此处院落的房子却完全是用青砖砌成,院墙也是,且很高。虽然整体看去也显得有些破旧,但很整齐。我的第一感觉是,这里有人住。
当然,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一定是进了这所院子。
我紧握小手枪,极小心地往院里走。
院门是两扇破旧木门,半开半掩着。院门是两扇破旧木门,半开半掩着。院子北面有一排房,就见房门紧闭着,南面也有一排房,房门也是紧闭着。
正房在西面,又是一溜高大瓦房。窗户和门都很完整。窗户上还糊有白纸。确实像有人住的样子,只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可是,我奓着胆子刚想问一声:“里面有人吗?”也同时感到脑后“呼”地一下,有一股风吹来。但我知道那不只是风,一时间,身子不由往下蹲身。
果然,就在我身子蹲下去的一刹那,一根足有碗口粗细的木棍,也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来。
要知道,我虽然身手不是很好,但我爹怕我长大受欺负,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让我跟着我们李家看家护院的师傅学过一些功夫。
所以,听脑后有风响,身子就不由往下蹲,在身子往下蹲的同时,我的身子也快速向后扭去。紧接着,我的一只手连同手中的小手枪也顶到了一个人的胸口上。
我真想像不出,这一系列动作我是如何在瞬间完成的,应该说还是我小时候的底子好。不过,那人一见我手中有枪,出手又是如此迅猛,竟一下僵在了那里。
再定睛细瞅从背后向我下黑手之人,竟是一个老头,足有六十多岁年纪,尤其那身打扮,还是前清时期的。我心中又是一惊。
但更让我吃惊的还是,就见这老头看上去干瘦干瘦的,从脑后垂到胸前的那根辫子却极粗极黑,如同假的一般。
不过,这时我也顾不得吃惊。见眼前竟是一个老头,知道他不会是我的对手,便将顶在他胸口的小手枪拿开,急切但也很客气地问:
“老伯,村里的人都去哪儿了!这附近还有没有会治跌打损伤的?!”
我以为老人家会告诉我一些什么。不想等了半天,老头只看我并不说话。不但不说话,还有些无动于衷表情。
我一见,不由更加急切起来,再一次气急败坏地将小手枪顶在了他的胸口上,且大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谁知,那老头仍是一副无所畏的样子。
“听到没有,我现在喊一二三,喊完三,你再不说话,我就开枪!”我大声而果断地说,同时枪口也狠命地在老头胸口顶了一下。
接着,便急切喊道:
“一……二……”
我喊着,右手食指也同时一点点地扣紧着板机。
可是,还没等我喊出“三”,就听身后屋门“吱呀”一响,接着,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用喊了,他是个哑巴,听不到的!”
但我仍用枪口顶着这个所谓“哑巴”,头也不回地且有些豁出去似的问:
“我急着要找一个能治跌打损伤的人,我就想问一问,这一带谁能治跌打损伤?!”
就听身后女人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说:
“放开他,他不会对你有伤害你!”
我当然知道,一个老头绝不会是我的对手,何况我手里还有枪。不过,在我从老头身上拿开枪的时候,也同时跳离了老头两三步,这才扭头打量站在西屋门口说话的女人。
就见这女人也有六十开外年纪,一头白发,也是很瘦的样子。但这老太太的瘦中,我也看得出,却透着一股硬棒劲儿。我想,如果我没猜错,老太太与这个哑巴应该是老两口儿。
这时,就听老太太问:
“谁跌伤了,人呢?”
我说出了我表哥的名字和表哥现在所在的位置,又说了跌伤的情况。
就见老太太点点头,随后又冲哑巴比划。哑巴看了却很坚决地摇头。不但摇头,还抬步向门外走去。
老太太见了也摇头,且边摇头边自言自语地说:
“这个文丑,又不听话了。”
说完,离开西屋门口就朝南面的房间走去。待从南房里出来,就见老太太手里就多了好多长条竹板。
我不清楚老太太这是要做什么。可也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就听老太太向我招手说:
“小伙子,你拿上这些先走,我再到后山取些树叶子随后就会到。”
这让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显然看出了我的意思,又再次冲我摇摇手说:
“放心吧,要说别的不在行,治跌打损伤,我还是能够治的。”
说过,又有些自豪地说:
“不过,要说治跌打损伤治得好,那还得说是我孙子。”
我一听,就有些急切和恳切地说:
“那就快些叫上你孙子给我表哥去治吧!”
没想到,老太太一听却笑了,说:
“你也看见了,刚才你拿枪指着他,对他大喊大叫的,他生气了,我刚才让他去,他都不听我的话了。”
我不听还罢,这一听,只惊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