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屃飞快的撇了她一眼:“那时还小,总觉得师傅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听你说烟儿姐喜欢师傅,我心里不太痛快,就随口那么一说。”
胡全儿无语了,敢情你小子有恋师情节,就给我灌输这么刺激的事情,你就不怕我有心理阴影呀!
狠狠瞪了负屃两眼,胡全儿暗嗔,怕不是因为恋师,而是吃醋于胡烟儿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恨恨的抬手捶了负屃两下,这时候了还嘴硬。
负屃生生挨了一下,见她还打,便伸手抓住她用力捶下的手。
负屃的手冰凉没有温度,胡全儿只觉手上一凉,低头看去,就见两人双手交握,负屃的手掌又宽又大,握住她的手,两人指尖分明,却又偏偏纠缠于一处。
注意到她的目光,负屃微微一顿,匆忙松开手。
胡全儿的手暴露在空气中,她缓缓收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咳咳!”负屃轻咳一声,闭上眼睛:“你呢,前阵子九月仙人和烟儿姐上了天宫,你自己在紫华山上,过得还好么?”
胡全儿强压下心里那点异样,先是抱怨了一番之前满山乱转的无聊日子,又讲起结识了孔雀和蚕女,说着说着,越来越兴奋,到最后几乎是手舞足蹈的把同孔雀之间发生的种种趣事一一说来。
负屃睁开眼睛,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目光有些深沉:“你很喜欢那个孔雀?”
胡全儿连忙点头:“那是当然,他人有趣,知道的东西多,对我也好。”
负屃挑起眉头,眯着眼睛看她:“知乎走了,你又想嫁他了?”
胡全儿恼了,狠狠瞪了负屃一眼:“胡说什么呢!孔雀那是我大哥。”
“大哥?”负屃语带嘲讽。
胡全儿气得一跳而起,伸手扯住负屃:“他就是我大哥!”
负屃突然抬腿缠住胡全儿,双手一把搂住她,身子一跃,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狭长深邃的双眼牢牢盯住胡全儿,眼眸中翻滚着浓烈的怒气:“所以你喜欢上你大哥了?”
胡全儿只觉眼前一花,身上便被沉沉的压住,负屃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负屃冰冷的呼吸轻拂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心脏猛然一滞,迅速的跳跃起来,怦怦的仿似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吃力的说道:“你瞎说!且不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单说他早就有心上之人,天天忙着炼化金丝银线,就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有心上人了?”负屃说话时,胡全儿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负屃虽然是条蛇,但是他身上却总是有着草木的清香,胡全儿以前曾追着他问过,他总是说因为在草里呆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染上的,胡全儿一直很喜欢这股味道。
现在他几乎贴在她脸上轻轻说着话,胡全儿闻着熟悉的味道,感觉到他轻柔的呼吸在脸上扫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迟疑着说道:“你,你说什么?”
负屃盯着她,离得近了,只觉她双眼似星辰,闪烁着明亮的光泽,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他突然想再凑近一些,心下想着,他缓缓低下头,双唇轻轻擦碰到柔软的睫毛。
被压在身下的胡全儿顿时僵住,负屃感觉到她的变化,动作猛然一滞,他咬着牙强忍下心底里翻腾的异样感觉,双手撑床翻身躺倒在一侧,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胡全儿胸口猛然一松,忍不住长呼一口气,愣愣的盯着床上的木板,放空的大脑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两人并排平躺,听着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
胡全儿一颗心乱作一团,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身子有些发热,头脑晕晕沉沉,心跳得很快,悄悄伸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只觉得有一丝念想在心底里翻腾着,跃跃欲试。
胡思乱想间,负屃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却有些暗哑:“孔雀为了心上人炼化金丝银线?”
胡全儿转头看向负屃,负屃脸上淡青色的鳞片在黑暗中看上去透着淡淡的光泽,狭长的双眼睁开着,平视床顶,有着漂亮曲线的双唇轻轻紧闭。
负屃突然转过头,正对上胡全儿专注的目光,负屃没有移开视线,静静看着她。
负屃的眼睛狭长深邃,乍一看上去清清冷冷,没有什么感情起伏,但是相处得久了,就会发现每当他有情绪变化时,眼中便被泛起浅浅的涟漪,胡全儿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
就像现在,他这样静静的看过来,但是眼睛里却明显带着一丝柔和的暖意。
胡全儿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只觉心神一荡,眼前的负屃成了天地间最最好看的景致。虽然他脸上的细鳞仿若戴了张看不清脸孔的面具,胡全儿却觉得就算是俊帅如飞廉也没有负屃更吸引人。
她心下想着,嘴上不知不觉竟说了出来:“负屃,你长的真好看。”
负屃原本温柔的目光猛然被惊讶取缔,他愣愣的看着喃喃自语的胡全儿,不等反应过来,就见她举起纤长白嫩的双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
胡全儿的手很柔软,摸在脸上有着暖暖的温度,负屃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摸着,像是只要一动便会惊到她一般。
胡全儿摸了几下,看着负屃的眼睛,只觉得混沌的思绪渐渐有些清明,却还是不敢确定,她轻轻皱起眉头:“负屃,大哥同我说过,喜欢一个人会觉得心跳加速,移不开眼睛。”她说着,双手缓缓下移,按到负屃的胸口处,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随着她的动作,负屃眼睛里的温度瞬间炙热了几分。
“你这般看着我,心又跳得这么快,负屃,你喜欢我吧?”
负屃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听到她的话,眉头轻轻扬起,突然把她的手拿开,翻身背对着她:“明天还要早起,快睡吧!”
胡全儿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心里一阵雀跃,挪了挪身子,调整到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嘴角缓缓扬起。
早上醒来时,胡全儿是被胸口的压迫感,生生闷醒的,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就觉得全身酸疼的厉害,视线下移,就见负屃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原形,正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酣然大睡。
无奈的伸手拍了拍身上滑不溜丢的蛇身,依偎在她脖颈旁的蛇头慢慢悠悠的抬起来,一双三角眼无神的看了她一眼,重又闭上,蛇头一沉,又压在了她的脖颈上。
胡全儿恼了,伸手用力抱起蛇头,扔到一旁。
“你干嘛!”负屃慵懒的抱怨道,紧紧缠住胡全儿的蛇身快速抽离,盘缠在床铺上,蛇头无力的搭垂在蛇身上。
胡全儿身上压力骤减,连忙伸胳膊踢腿,只觉全身骨头咯咯作响,不由狠狠瞪了兀自酣睡的负屃一眼:“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