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土坑里的人满脸是溃烂的浓包，两只眼睛也在向外流淌着污浊的血水，散乱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摆不定。他看到小山子吓的有些后退，他忙把自己的脸低下了，同时挥着手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走，你快走！不要靠近我……”
小山往后倒了几步，后背顶靠在了一棵树干上。日本鬼子的好几天人命，都已经在自己的刀下成了鬼魂，面对这样一个怪人有什么好怕的。小山子想到这里挥了一下手里的菜刀，大声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你他娘的是人还是鬼呀！”
土坑里的人十分凄凉的笑了笑，说：“这位小兄弟，我……当然是人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呀……是不是我这个样子……有点吓到你了……”
“哼！吓倒我？应该不会，看到我这把菜刀了吗，几个鬼子的性命都在这把刀上，我怎么会怕呢。”小山子说着把手里的刀放下了，因为他虽然感觉对方的长相有些吓人，但是他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正常的中国人。
“你……你……杀过鬼子，杀过……日本人！好，太好了。”土坑里的人听小山子这样说，他显的有些兴奋，说着话又抬起了那张让人恐怖恶心的脸。刚刚抬起之后，他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怪模样，忙又很快的低下了。
“杀鬼子不很正常吗？不好好在自己家呆着，跑到别人的家里来捣乱，当然要挨打挨杀了。哎，你还没告诉你是做什么的呢，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呀？”刚刚升腾在心里的恐惧已经散开了，小山子说着话又往前走。
“停！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靠近我……”对方说着话自己也往土坑的边上又靠了靠，并伸手摆动示意不要再往前走。对方伸手摆动的时候，小山子看到他的手掌上，也布满了糜烂的气泡儿。
小山子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问：“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呢？”
土坑里的人低垂着头深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抗联的……后来在作战中被鬼子捉到了，他们把我和许多的中国人抓到了一个地方，那帮不是人造的畜生们，拿我们这些中国人做实验……”
“实验？什么是实验？”小山子有些不解的问，因为他还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什么是实验……拿我们的血输入马的身上，把老鼠的血输进我们的身体……冰冻……还要用开水烫……把活生生的人呀，按在手术台上就给开膛破肚，把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装到瓶子里做成标本样品……那鲜红的心脏呀，刚刚拿出来的时候……还是跳动的……”对方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天生胆大的小山子，从小他还从没有惧怕过什么，听对方这样讲之后，他身上也有些起鸡皮疙瘩。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老爷爷起的“鬼城”，看来对方说的就是那个地方。
“鬼子以为我死了，想把我和许多的死尸一起烧掉，结果他们的烧人的炉子坏了……我就悄悄的爬了出来，从排水沟里钻了出来……可是我出来之后才知道，我已经被他们给染上了细菌和病毒，就算是我出来，我也活不长时间了。不让你靠近我，就是怕传染上你。好心的小兄弟，你快走吧。让我自己在这里慢慢的等待死亡吧。”对方说着话把颤抖的身体又缩倒了土坑下面。
听的心里十分的发堵，小山子更加仇恨日本人。他从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窝头，扔到土坑里后说：“我这有一点干粮，大冷的天你也吃点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你多保重，我……走了。”
小山子刚往前走出几步，土坑里的人拿着窝头从里面又冒出头来，大声说：“小兄弟你等一等，我要求你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