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晚上10点钟,木筏停止坠落以后,探险家们的五官感觉开始恢复常态。他们立即听出坑道里是一片沉寂,海水咆哮的声响已经听不到了。这时,教授说道:“我们在往上升!”
“怎么会这样!”阿克塞尔大惑不解。
“没错,真的是在往上升。”
阿克塞尔伸开双臂,马上就缩了回来,因为手碰到了石壁,划了个口子,流出血来。他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升。
“火把!火把!”里登布洛克大喊。
汉斯想尽办法,费了老大劲儿,终于点燃了火把。火把的火焰由下往上地跳跃着,尽管他们在快速上升,但亮光足以照亮周围的一切。
“和我想的一样,”里登布洛克说,“我们是在一个直径不到8米的狭窄的井里面。海水冲到洞底,就开始往上涌,一直升到水平面的高度,我们就这么一起往上升。”
“升到哪儿去呀?”
“这谁知道?不过,得做好准备。什么可能都有。估计上升的速度是每秒4米,每分钟上升240米,每小时14多公里。这个速度,很快我就要到地面了。”
“那得看会不会遇到障碍了,这井是不是真的有出口。万一井口被堵塞住,万一空气在水柱的压力下逐渐被压缩……”
“阿克塞尔!”教授镇定自若,“到现在为止,我们遇到了多少绝境啊,总有机会的,绝处逢生嘛。危险总是有的,机会也总是有的。做好准备,抓住一切机会。”
“准备什么呀?”
“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叔叔,吃什么呀?食物都丢了,都让海水卷走了!”
“就剩1块干肉,3个人分。”
里登布洛克不说话了,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小时以后,人们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谁也不愿意去动那剩下的一点点可怜的食物。
他们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往上飞升,快得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就像往天空攀升得太快的飞行员所感受到的一样。不同的是,飞行员越往上飞,会觉得越来越冷,这些地心探险家则不然,越往上,温度在不断升高,肯定已经达到摄氏40度了。
温度的变化说明了什么?是不是将要进入一个能使岩石完全溶化的高温环境中去?
“叔叔,咱们要么被淹死、挤死或饿死,要么会被活活烧死!”
里登布洛克没吭声,只是耸耸肩,随即陷入沉思。
又过了一个小时,气温稍稍上升,其他一切如常。
教授终于说道:“嗯,我们还是应该做个决定。”
“什么决定?”
“必须恢复体力。为了多活几个小时而省着这点食物的话,我们会一点力气也没有的,一直拖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是,要是把这点肉吃掉,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光看不吃,肉就会增多吗?”
“吃了就彻底绝望了。”
“有什么好绝望的?”
“您认为我们还有希望?”
“肯定有!人活着就有希望!”
阿克塞尔对叔叔剩下的只有佩服。
“您到底打算怎么办?”
“剩下的东西全吃了,恢复体力。这是咱们的最后一餐,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那好,吃就吃!”
汉斯把剩下的饼干和干肉拿了出来,平均分成三份,每人大约有半公斤。里登布洛克狼吞虎咽,大口吃着。阿克塞尔觉得堵得慌,汉斯则平静而有节制地小口咀嚼,竟然还找到了半壶刺柏子酒,3人也分着喝了。
最后一点食物全被吃掉了,此时是早晨5点。吃饱喝足,人就有劲头了,面对眼前的危险也有了思考的能力。
汉斯仍然平静,阿克塞尔满脑子想的都是格劳班,里登布洛克手举火把,仔细观察地层的性质,想要根据地层判断出它们所处的位置。
“火成花岗岩,这仍然是原始时期,再往上升,说不定……”
教授一直满怀希望,他用手试着触摸那垂直的石壁。
“这是片麻岩!这是云母片岩!好,很好,我们很快就上升到过渡时期底层了,这么看来……”
气温在不断上升,四周的空气有点灼热感了。只有在炼钢厂的高炉旁才会感觉得到有这么高的温度,奇热难耐,3人脱去上衣和背心。
“我们会不会升到一个大熔炉里去啊!”
“不会!”
“但这石壁怎么这么烫手!”
“水也是烫的。”汉斯吐了几个词。
里登布洛克没有回答,只做了个非常恼怒的手势。
借助火把的微弱光亮,他们注意到花岗岩层在无序运动,很明显,某种自然现象很快就会出现了,造成它的原因是电、高温和沸水。阿克塞尔决定看一眼罗盘。
罗盘的指针在疯狂地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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