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眠里将我们苏醒的不是春天,而是考试。似乎从小学至今,考试是一件很隆重的事,考不好就影响着整个假期,寒假因为过年而特别重要,暑假因假期时间长也特别重要,期末考试无疑至关重要,更加重要的是中考和高考。庆幸的是高考之后再无重大考试,我们只希望不会挂科,挂科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导致延期毕业或者退学,从某种程度上,这类人属于少数,另类,我只想成为多数中的一员,四年后顺利毕业。挂科后的代价就是得提前来学校补考,补考还不过就得重修,也就是跟着下一届继续学、考试,不过再补考,循环往复。只要有一门挂科,所有资格都取消,例如奖学金,助学金,保研等等。相反,如果考的好,还有机会获得奖学金,相比于微薄的生活费,奖学金无疑是一笔巨款,我们对此从不奢求,实则是无能为力。
高数最后一节课,我们早早起床,提前来到教室,满脸学渣的焦虑,学霸们会最后到场,或者叫嚣干嘛不安排早点考,然后在课堂上睡觉以示胸有成竹。我们期盼着老师能透点题,让我们这些学渣能上60,实在不行考50也行,加上平时分勉强也能及格。
我们四个占据教室最黄金的地带,第一排中间,拿出暂新的高数书,我发现居然没写名字,防止在考前复习课本遗失,我迅速补上签名。女生们坐在第二排,女生一般都是奖学金归属地,即使她们平时学得不错,关键时刻她们仍然毫不松懈,甚至比我们更加认真,毕竟我们是破罐子破摔,我们关心的是缺多少到60,她们关心的是扣了几分。
高数老师一进场,全班掌声响起,老头礼貌性地微笑点头,同时我们也泪眼汪汪地注视着他。
“同学们,这是这学期最后一节高数课,恩,讲讲考试的内容吧。今天人来得挺齐的啊。”
全班一阵哄笑。
“考试嘛,就是平时我上课讲的内容,不难。”
全班都乱了,唏嘘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老师,详细点啊,平时讲了那么多。”
“这不是废话吗。”
“划点题吧,老师。”
“老师,夹逼准则考不考!”
又是一阵哄笑,哪怕考试临近,我们也不忘苦中作乐。高数的传闻我们也听到不少,这颗树上挂着不少学子,我们当中必然有人将悬挂于此树,甚至还有因为高数跳楼的,据说是某个学生高中数学一直很好,但学了高数后,经常百思不得其解,遂怀疑自己智商,记忆力,信心剧降,生活在挫败与抑郁之中,最终导致了悲剧。
老师大声咳嗽,全班立即保持安静。
“夹逼准则肯定是要考的,最后一节课,再给你们复习复习,讲些题吧。”
终于等到想听的了,大部分老师都喜欢拐弯抹角,先让我们明白平时不来上课是错误的行为,因为这样基础肯定就不扎实。待我们反思一会后,他便以看客的心态告诉我们,不会很难,看看书过是没问题的。这样一来,大部分便浪子回头。最后他化身救世主,讲几道题,根据历年学生总结的经验,最后一节课将的题分值高达50分,加上平时分,过是没问题的。一般的老师都不会让学生挂,除非万不得已,挂了的学生会可怜楚楚的找到他,告诉他挂科后他的悲惨命运,奖学金没了,其他荣誉也没了,直接影响到今后学习的积极性,总的来说,挂科的学生想让老师充满负罪感,老师们会经常接到挂科学生的电话,电话里一顿哭诉、悔过,老师又不好意思跟一个学生计较什么。这一切只会导致一个结果,学生学业几乎因他而毁,老师的生活也因学生而被受骚扰。
老师先看着目录,告诉我们考点在哪些单元哪些章节,分值是多少,这些我们都不在乎,因为范围太广不如实实在在的题。接着老师告诉我们下去看看哪些例题,分别是多少页例几。本来这所有的只需三十分钟就搞定,倘若我是老师,我则只需拿出粉笔在黑板写出例题位置,整个过程5分钟足够。
“15页的例二大家可以回去看看。”
“老师,例一考吗?”
我对陆言说,那个同学是不是傻啊,都说到例二了还问例一考不考,陆言无奈地点点头。
“例一也回去看看。”
王军叹了一口气,给例一圈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SB”。
此时又有某些学霸坐不住了,他要显示自己学的很好,向老师表现一番,他们不会提出某道题考不考的幼稚问题,而会提出自己学习中其他不懂的问题,并提出自己的疑惑,表明自己思考的很深,但还是有困惑。这些问题让我们很恼火,严重耽误老师划题的时间,也意味着严重阻碍我们通往及格的道路,但也只能耐心等待着老师解答他们的困惑。更有甚者会继续提问,这时话题越扯越远,从第一章扯到第三章,再扯到其他科目,渐次到生活乃至人生。这无疑就是扯淡,越扯越淡。其他同学忍无可忍,纷纷表示让他们下课再单独问老师,这时他们意识到的确耽误了时间,继续用了一分钟表达对老师的感激,对同学的抱歉,相约下课继续问,全然不顾及我们用看二笔的眼神盯着他,在我眼中这类人会走向两个极端,牛逼或者脑残。
整整两节课,老师解答了不少学子们的困惑,圈了二十几道题。对于我来讲,这节课的收获就是弄清了这二十多道题的页数,虽然看不懂,但终究有了目标。下课铃一响,我们便迫不及待地离开教室,也发现根本没有来的必要,只需问问隔壁寝室的哥们划了哪些依次划了就行。也有某些学生迟迟不肯离去,跑到讲台跟老师死磨硬泡,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老师开小灶。也有几个学生故意跟老师套近乎,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们只是希望老师能记得他们的名字,在阅卷或者给平时分的时候有所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