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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谁睡在我的右边

这天夜里,萧东正搂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苏珊睡觉,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自己的右边响起了打鼾声,顿时打了个寒战,他清楚地记得妻子在自己的左边睡,右边怎么会有人呢?

他坐起身侧耳细听了一下,果真有打鼾声,他浑身的汗毛立马就竖起来了,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他猛地拉亮了床头灯,打鼾声顿时消失了。萧东长出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把门窗关严,又躺到床上睡下了。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了妻子的尖叫声:“有鬼啊,有鬼啊!”

萧东一下子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发现苏珊正惊恐地往墙角里躲。看到萧东醒了,她用发抖的声音说:“刚才我听到你右边有人在打鼾,伸头一看,看到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没有嘴巴,却会打鼾。”

萧东的心里虽然也有点害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安慰苏珊说:“你看花眼了吧,这世上哪有鬼啊?”

苏珊依旧惊恐地说:“真的有鬼,它除了会打鼾,还会说梦话。”

“它说什么了?”

苏珊带着哭腔说:“我,我没听清,好像是木辛病了之类的话。”

木辛是谁?两人都不知道。萧东想了想说:“别怕,这房间就是有鬼,我也有办法对付,明天我找房东问一下,看有没有冤死的人,然后我想办法替他伸冤就行了。”听了萧东的话,苏珊觉得不那么害怕了。不过她也不敢再睡觉了,就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萧东和苏珊是上个月结婚的,他俩是青梅竹马,萧东最喜欢苏珊的那一头瀑布似的秀发。后来因为上大学分开了一段时间,萧东上的是警校,毕业后,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到北方的一个大城市里当了一名警官,而苏珊学的是中文,毕业后到南方的一家大公司做了文秘。今年,苏珊通过自己的努力,调到萧东所在的城市。两人这才去领证结婚。结婚时,苏珊说,妹妹苏瑚前不久出车祸死了,她不想大办婚事了。萧东根据她的意愿,旅行结婚了。婚后,他们在市郊买了一套便宜的二手房。现在看来,这套楼房是个凶宅啊!

天刚亮,萧东就去找原来的房东打听,问他认不认识木辛?房东摇头说不认识。萧东就把昨晚发生的怪事告诉了房东,房东却说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房间内闹鬼的事。萧东又问,房子没卖给我之前,有人租住没有。房东想了一下说:“有个在财政局上班的少妇,名叫红艳,因为夫妻吵架,在这里住了几天。”

萧东到财政局一打听,这里果然有个叫红艳的女子。不过她已经两个月没来上班了,她丈夫说她出国旅游去了。萧东觉得有点蹊跷,红艳有可能出事了。

萧东找到了红艳的丈夫李南良,李南良一见萧东打听红艳的下落,脸都白了,支支吾吾地说红艳出国去了,萧东就问她到哪国去了?几时走的?啥时回来?李南良却回答不出来了,头上直冒冷汗。凭多年的办案经验,萧东觉得这个男人有重大嫌疑,就把他“请”到了公安局。三问两问,李南良就支撑不下去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杀害老婆的经过。

原来,李南良好赌成瘾,家里的钱输光后,竟然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来赌,又输了个精光。后来,放高利贷的家伙催着他还钱。李南良想让红艳拿财政局的公款还贷,红艳不答应,两人就吵架分居了。后来,李南良又到红艳租的小屋子内找她,要她挪用公款,应付燃眉之急。红艳不但不肯,反倒劝他别再赌了,再赌下去就要和他离婚。李南良一气之下,就用手把红艳给掐死了。然后,乘着夜色把尸体挪到湖边,绑上石头扔了下去。

萧东立即逮捕了李南良,并下水把红艳的尸体捞起来安葬了。

在外面忙碌了一大天,终于帮女鬼伸了冤,萧东原以为从此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了。哪知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萧东睡到半夜,又被妻子的尖叫声惊醒了。他侧耳一听,又听到了那可怕的打鼾声。萧东坐起身双手合十地祈求道:“红艳,我已经帮你伸了冤,雪了恨,你还来缠我做什么,你还是赶快投胎去吧。”

床的右边突然现出一团黑乎乎的头发,头发像黑皮蛇一样慢慢蠕动着,越来越长,慢慢地朝萧东他们飘来。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阴风,紧闭的窗子“哐当”一声开了,一个骷髅随风飘了进来,骷髅落地就变成了人,萧东瞪大双眼一瞧,却是红艳。红艳一把拽住长发女鬼,使劲往后拉。两人拉扯了几下,那个黑发女鬼呻吟了一声:“……木辛病了……”然后就化成了一团黑雾。

红艳冲着萧东嫣然一笑,说:“打鼾的人不是我,是那位姐姐。谢谢你帮我伸了冤,那位姐姐也有重大冤枉,你若能在七天内帮她伸冤雪恨,并把她的骸骨安置好,她就不再缠你了。”萧东问谁是木辛?红艳说,她说的不是木辛,是母亲。说完就飘着远去了。

谁的母亲病了?萧东的母亲早已过世了,只有苏珊的母亲还在人世,不过却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莫非是岳母病了?萧东就问苏珊:“是不是你妈妈病了,我们快回去看看吧。”

苏珊突然烦躁地说:“鬼的话你也信,你别诅咒我母亲了。”可萧东执意要回家看看,苏珊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回家。

翌日,两人就坐火车回到了故乡。一打听,苏珊的母亲龙太太果然住院了,得的是急性脑溢血,幸亏抢救及时,脱离了危险。两人顾不上休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龙太太身体还很虚弱,一见萧东,就喘息着说:“萧东……总算把你盼来了,来,坐在娘的床头边……”见娘有这么多的话要说,苏珊忙上前劝阻道:“妈,你身体刚好了一点,不宜过多说话,有话明天再说不迟。”萧东也劝岳母不要过分劳累,龙太太看了苏珊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闭起了双目。

这天晚上,萧东正在呼呼大睡,却被苏珊给推醒了。萧东发现苏珊好像病了,脸色有些发青。他关切地问:“苏珊,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珊突然诡异地一笑说:“我没病啊,是母亲病了,我们快去看她。”说完,不理萧东,径直走了出去。

等萧东穿好衣服赶出去时,发现苏珊正在前面走着,萧东只看了一眼,就恐惧地瞪大了眼。苏珊的双脚竟然离地一尺,像个幽灵一样。萧东惊恐地喊了两声:“苏珊!”苏珊突然化成了一团黑乎乎的头发,转瞬就没了影子。

萧东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那个女鬼扮成苏珊来叫自己上医院,莫非医院里发生了大事?他撒腿就往医院跑。等他跑到岳母的病房时,却发现苏珊正用两只手紧紧地掐住岳母的脖子,岳母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

他急忙跑过去,一把推开了苏珊,急急地说:“苏珊,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谋害母亲?”

龙太太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喘息着说:“萧东,她不是苏珊,她是苏珊的孪生妹妹苏瑚。”

萧东困惑地说:“苏瑚?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龙太太悲怆地说:“死的是苏珊,她不是被车撞死的,而是在熟睡中被苏瑚掐死的。那天,我因为内急,出来解手时正好看到苏瑚掐死姐姐,当时,苏瑚长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她保守秘密,如若不然,她也难以活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不想同时失去两个女儿,所以就没有告发她。”

萧东就质问苏瑚,为什么要杀死苏珊?

苏瑚突然狂笑着说:“为什么?还要问你自己,我和姐姐一样,从小就深深地爱上了你,可你为什么只喜欢姐姐,从来不和我多说一句话。为了得到你,我就趁姐姐睡觉时,把她害死了,现在我母亲老想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我也要把她除掉。”

“苏瑚,你真是个魔鬼!”

苏瑚突然笑吟吟地走近萧东,柔柔地问:“你别管我是什么,我只问你,你爱我不爱?”

萧东气愤地说:“爱?我恨不得杀了你。”

苏瑚的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掐住了萧东的脖子,疯狂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萧东奋力地挣扎,原以为一个弱女子没有多大力气,没想到苏瑚的力气却异乎寻常的大。龙太太在一边着急地说:“萧东,你要当心,苏瑚可是柔道黑带啊。”

原来苏瑚会武功,她隐藏得可真深,从来没有露出来过一星半点。萧东觉得脖子上像箍了一道钢圈一样难受。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时,屋内突然又传来了那可怕的打鼾声,一团黑发猛地朝苏瑚飘去,苏瑚惊恐地大叫着躲闪,到处乱蹦,后来干脆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却浑然忘记了这是六楼。萧东跑到窗前一看,地面上溅起一朵血红的花。那团黑发正在窗外的半空中打鼾。

埋葬了苏瑚,安置好龙太太后,已经是第七天的夜里了。萧东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萧东突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的右侧又响起了那可怕的打鼾声。糟了!只顾忙碌,竟然忘记找苏珊的骸骨了。现在再找为时已晚,就见那团黑发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萧东的脸上,萧东觉得身体在一点点地变硬,耳边却响起了苏珊那欢愉的笑声:“萧郎,咱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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