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诏狱之后,我就一路往四川老家走,。洛熙说要和我一路去看看三哥,瑶姬算是无家可归,因此我们三人仍是结伴而行。但很快我们认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们身上没有钱。本来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洛熙,你不是在诏狱的时候掏出过一锭金子吗?”洛熙翻了翻身上,什么也没摸到。“我猜当时放那儿就没拿回来吧。”洛熙说。瑶姬也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儿,最终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办法搞一点钱。
洛熙邪恶的一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几乎立马就懂得了他的意思,既然是身外之物,在别人身上和在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区别,喜欢就拿过来用好了。照这个说法,生命在永恒面前也不过是一瞬罢了,杀人简直可以看心情。这几天他一直刷新着我对他的认知,我们靠岸的时候他竟然打算杀了船夫,理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出现过。当时我差点就信了,还是渔夫当机立断跳湖跑了。
我悠悠的跟他们说:“我们可以到黑市去打拳挣钱。”洛熙懒洋洋道:“体力活,不去也罢。”以我们的身手,随随便便挣个十两八两的完全不成问题,倒是黑市里打拳的人实在弱得可以,我们要是表现太突出容易被列入黑名单,毕竟我们老是赢老板可就没得赚了。所以我的方案是走一路打一路。洛熙则打算我们兜到紫禁城内库去拿点东西。我问洛熙:“你是认真的吗?”洛熙邪魅的一笑:“说走就走。”我摇摇头,紫禁城里大内高手名声在外,绝不是易闯之地,洛熙武功虽高也把自己看的恁高了。我听说六扇门里四大名捕兼职御前侍卫,武功多高不好说,有三个是易大师挂名的徒弟,曾到诏狱里向易大师讨教过武功,我不知道洛熙知不知道这件事。
洛熙冷哼一声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不耐烦的回转头:“你要拦我吗?”我不自禁的放开了手任他离去。瑶姬走过来递给我一块手帕,轻声说:“你怎么一下子出这么多汗。”我接过手帕胡乱的擦了几下,“我不知道”,我说。一十八层地狱,名幽冥血海,乃是十万妖魔之血,神明不能至,湮灭众生,不受业果。整个幽冥血海就好像在洛熙的眼睛里,那种原罪一般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他的眼睛和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我宁愿相信我刚才是产生了幻觉。
洛熙走了,我和瑶姬到地下拳场赚回家的路费。地下拳场一般是没有名字的,但光复会有,因为它是北京城最大的地下拳场。我在四川就听说过光复会,这当然不是因为它名字起的好,光复会原本是一个帮派,在京城一带很有势力,朝廷严打期间,光复会作为一个黑社会团体被取缔了,他们的帮主很有想法,就此由地上转移地下,办了这家黑拳场。作为最大的黑拳场,这里的价儿自然比其他地方要高,我们也算是慕名而来。
拳场不是武馆,圈块场地就可以开张,大门也是只安个门框,有广纳四方的意思。门前竖一块大木板,贴的是禁止入内的黑名单,我一看人还是挺多的,很快我也将出现在这里。一个胖胖的经理人又捻一张画像过来贴了上去。瑶姬赞叹道:“想不到武馆也有这么好的画师。”我一看画像,其人明眸皓齿,俊眼修眉,青丝如瀑,脸若凝脂。唯一煞风景的是画像下一行小字:再揭死全家。我喃喃说道:“真人其实更好看的。”瑶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他是武当掌教花自羞。”真是奇怪,他怎么来京城了,他不是应该在我家吗?我还在疑惑不解,刚才胖胖的经理人一张大脸已贴了过来,“你咋还站这儿不走,刚才那几张画像是不是你偷的?”“哈?”他开始喋喋不休:“我长这么胖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容易吗?刚贴好你们就揭走一贴好就揭走,你们这些人啊,诶,怎么说好,没有素质啊!”我问他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走的?”胖经理回答道:“谁知道,不过一两个时辰吧。”说完他就摇摇头走了。瑶姬道:“这人是个男人吧?倒有三分像。”我没搭腔,只思索他怎么会来京城的。越想越觉不对劲,我应该找到他当面问一下。
茫茫人海,我漫无目的的找,人没找到,一回头,发现瑶姬丢了。没关系,她应该会在光复会等我。就在我一无所获准备折身回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