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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养伤

“大黄……”

“汪汪汪……”

大黄到底是通了人性,听着身下人的怒斥声,便不再往他身上涂口水,退了几步,叫唤着,摇头摆尾起来。

无奈,大黄乃是田不易从小养大之物,打骂不得,亦是与大黄关系不错,计较不得,便由着它去了。离开了大竹峰近两年了,山上一草一木俱是想念得紧,抬手,往大黄头上摸了摸。

这突然动作倒吓了大黄一跳,直以为他是生气了,抬手要打它呢,转身,便跑出了百余米,不见有人在身后追,方有些疑惑回首。

见着大黄呆愣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得甚是畅快。

好半晌了,止住了笑意,大黄已在身畔摆着尾巴,讨好着,不由轻轻拍了拍它的头。手动作之间,传来一阵刺痛之感,方反应了过来,他竟是可以动了。想要掐一下脸,却是怕痛,看着身下转着圈儿的大黄,抬手往下一拍。虽只使了几分劲,大黄仍是窜出去,呜咽了一下,狠狠的叫唤了起来,眼神之中露出了几分戒备。

“哈哈哈,大黄,明天拿肉骨头让你啃!”

看大黄那戒备散去,尾巴重摇了起来,眼中,有的是止不住的兴奋。果然不是在梦中,拍大黄亦是会痛,用了一二分力,本没什么大碍。然而,大书可是重伤在身,用力拍下去,大书所受痛苦较大黄更甚。本就是重伤在身,强催着气力,整只手便在相撞之时,震得手心发麻?虽是有些痛苦,但心中兴奋更甚,田不易所给与的丹药果真不凡,可称灵丹妙药了。

心中畅快,不由缓缓起身,周身传来阵阵刺痛之苦,积少成多,连成了一片,每行一步都要停下半晌,方缓过劲来。时不时吸着凉气,却强撑着在在院中走着,活动血脉,此时,历经了不能动弹之苦,方知行走之趣。

行着行着,身体舒展了开来,大书只以为是大黄丹之效,甚是不凡。其实不然,大黄丹取几十种灵药练制,可称得上灵丹妙药,却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药。

有如此之效,多亏了金肌玉骨之体,虽是后天而成,较之大成仙体差了甚远,基础之效还是有的。得大黄丹之助,金肌玉骨锁住药力,不浪费丝毫,恢复身体之效更是强悍。气力大涨,肉身强悍,只算得上天才的修行之速,如此金肌玉骨未免有些差强人意了。

金肌玉骨所强的,却是于外力的抵抗,外来剑力入体,欲坏肉身,便多有压制。此前,中了陆雪琪那穿胸一剑,不致马上坏了肉身,身死魂灭,便是金肌玉骨之效。待识海之中人类拯救计划书有所反应,更是无碍,便是识海之中静默,金肌玉骨亦可锁住剑力,待他人施救。

夜已是深了,抬首望着明月,不意这一天之中竟是发生了如此之多事情,颇有些目不暇接之感。月光下,不由忆起了那舞剑英姿,亦是在此月华静沐之下,恍若谪尘仙人,只叹,陆雪琪人如其名,名不虚传。

想着,颇为思念,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再见,想来那时,她已是忘了他了。他只是她练剑之时,误闯入其中的人而已,至多的,不过是受了她一剑的大竹峰师兄。心中不知怎的堵得慌,愣了一会儿,幽幽叹了一声,不再妄想,或许只是陌路之人而已。

转身,便回房去了,只是脑海之中仍是有那冷清笑颜,不由顿了一下,“汪汪汪,”不知何时大黄已跑在了前头,见大书只是愣在那里,便是一阵叫唤。释然一笑,此时想这些有什么用,身上有伤,行走亦不利索,不若先打坐疗伤,命里终须有时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屋子中,纤尘不染,可知时常有人打扫,不由沉默了下来,俯身摸了摸大黄脑袋,便在床榻上盘膝打坐起来。

一夜无话,睁眼之时,已是天明,大黄早已不知了去处,鸟鸣声,兽吼声亦甚是稀少,不由有些不惯。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了,原来已经不在山林之间了,有些安心,亦有些惆怅。

深吸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大竹峰之上,总是那么一副平和景象,来了十多年了,亦没有半分变化。皱了皱眉,试着走了几步,觉得较昨天好了不少,行走之间,已无刺痛,只是使不上力而已。外伤已是好得差不多了,便是贯穿了胸口的伤势,从外表而言,亦看不出什么,有的,只是那伤及了内腑剑痕。

伤筋动骨尚要百日,他所受重伤,要严重得多了,只能细细调养。外伤易愈而内伤难,若是不好好调养,落下病根,严重者,却是会影响修行的根基。那怕心中有何打算,亦不得不放在一旁,只全力养伤起来。

骄阳高照,时间亦是不早了,怎的也没有想到,只顾着疗伤,醒来时竟已是午时,腹中不由饥渴难耐。

“师弟,你醒了?”

厅门外,遇着亦是赶来吃午饭的宋长仁,不禁愣了一愣,此时尚觉着,宋大仁与十多年前无半点变化,只如那初见之时,亦是一声你醒了之问。

心中虽有些感慨,反应却不慢,道,“嗯,刚醒未久!”

“咕噜!”

“呵,想来师弟早上未进水米,腹中也是饥了,还是先进去罢!”

说着,便搀扶着大书,行了进去,边走着边说,“小师弟,你离了大竹峰亦是有一两年了罢,大家初时未觉着什么,只是一两个月未见人影,若非知你尚是活着,怕我们都要下山去寻了。师父不冷不热的,没想到却是我们之中最着紧的,舍了面皮,去落霞峰天云师叔那儿,求着给算了一卦,料定你有惊无险,才松了一口气呢。这只是一两年未见,我们师兄弟就想念得久了,大竹峰就是你的家,什么事你都有师兄弟给你撑腰!”

絮絮叨叨了一会儿,总算是停息了一会儿,已是至了桌子旁,坐下之后,不由开口问道,“小师弟啊,你不是说隔上一两个月就回大竹峰走上一遭吗,怎的隔了一两载才重伤而归?”

“不错?”

不知何时,吴大义郑大礼亦入了厅中坐下,听得宋大仁之问,不由出声附和。

只是几人言语之中,总有些淡淡的怨气,怪着大书不守承诺,凭白让人担心。

苦笑了一声,听出了其中怨气,却是由对他的担心而生,不禁有些感动,道,“这都是我的错,还请各位师兄恕罪!”

顿了一下,见师兄弟中尚差了几人未曾到齐,便道,“待师兄们齐了,我再详细述说其中因由,若众师兄余怒未消,我任打任罚!”

“还差着谁了?”

隔着尚有些远,耳尖的吕大信便听了个详细,不由出声道。

“来,都坐下罢,方才还说着你们呢!”

吕大信与何大智结伴而行,入了厅中,寻了个座位坐下,亦是目光灼灼,望着大书。

感觉着颇不自在,但众人的关心又很是感动,作笑言道,“好,那我便从离了大竹峰开始说罢!我这一两年未曾回大竹峰,却是修行正紧要之处,忘了时间,不觉便已是一两年过去了……”

详尽说着离了大竹峰之后山间结庐的生活,其中或是无聊,或是有趣的,众人皆听着津津有味,时不时颌首。听到了惊险之处,不由甚是担心,待逃过了一劫,又是大笑,听着,便入了神,仿佛他们亦在其中冒险。

言尽了,众人皆有些意犹未尽之感,不由齐声问道,“没了?”

“没了!”

听着大书那没好气的声音,宋大仁当先醒悟了过来,道,“咳,这么说,老六你已是散尽了身体之中浊气了?”

“嘿嘿嘿,不错,在山林间清修的苦,可不是白受的!”

“行,就小师弟你厉害!”

“那不知为何到了小竹峰水月师叔手中,令师父颇为自豪,嗯,怎么说来着,老五?”

吕大信闻言,不禁学着田不易的语气,道,“呵呵呵,好徒儿,你果然有为师与大仁的风范!”

说着,起了身,背对着门口,其中得意之情亦是异常神似。陶醉了半晌,见着众人都不吱声了,不由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说话啊,想当年师父骗走了尚在小竹峰修行的师娘,那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啊!师父矮矮胖胖的,尚不是一脉首座,也不知师娘怎的就选了师父这不起眼的,那时可是不知多少人暗自叹息啊!”

宋大仁脸色古怪,咳了一声道,“咳,师弟啊,咱们师父虽说不上玉树临风,却也是威风凛凛,乃是内秀之人,所以师娘才会一见倾心!”

吕大信犹未有所觉,道,“那里,你们听说了么?”

说着,就压低了几分声音,道,“那时可是师父夜夜去小竹峰骚扰师娘,给师娘送情书,才追到的师娘。”

言罢,甚是得意,不觉众人皆是埋首,或是摆弄着手指,或是打着嗑睡。

吕大信再是迟顿,亦知不妙,僵住了身子,缓缓转首,颤声道,“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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