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清晨,正是一天之始,蕴发着阳和生发之机,应早起锻炼或是劳作一番,然而总有那黑夜白昼颠倒之人,成了习性,不至正午是不愿动弹的。那怕早已是清醒了,亦是要多躺一会儿,能拖得一分便是一分,总是睡不够一般。
狗叫声只是片刻便止,闭着眼,欲再睡上一会儿,翻来覆去的,却怎样都是睡不着了。
“啊哈!”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心中甚是不满,不由嘟囔着,“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睁开眼,见着明媚的阳光洒入,不由揉了揉眼睛,待了片刻,方是无碍。愣了愣,眼中所见的,与记忆中所居之所大不相同,欣开被子,跳将起来,强自镇定着,便在屋中踱着步,打量了起来。
“嘿嘿嘿,穿越吗?穿越好啊,只是不知此地安全与否,在何地方?”
屋中摆设得甚是简单,空空荡荡的,若不是少见的竹屋,宽敞得很,怕也只是以为家中进贼了。轻声自言自语着,压下心中的恐惧,戒备着不要露了什么破绽,谁知可有人在暗处窥视着,不愿凭白的惹人猜忌。
走近了窗口之处,向着远处望去,便是心中有了准备,乃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入得眼帘的,乃是一望无际的竹海,其所在之处,不过是一小山头,未有多晚,朝阳只是初出,云遮雾绕的,身处于仙境一般。心中震撼难言,其所处之世,早已是钢铁泥林遍地,便是有着深山老林,亦不宜于久居,较之眼前清新景色,差了不足以道理计之多。吞吐呼吸之际,莫名有着天地自然之感,与之前世界别然不同,亦说不清多了什么,只觉着甚是舒服。
“穿越,好啊!呵呵呵……”
眼神迷离着,享受着与天地交融之感,甚是享受,方知前人所求的天人交感,或为天人合一乃是何等的奥妙。轻笑着,口中所言较之方才,倒多了几分实诚之感,不再有着惊惶之意。
不知是福是祸,祸患来了,躲之不过,福缘若至,享受着便可。站了一会儿,心中想的分明,倒是洒脱了过来,本便是乐观之人,再无初时沉闷,望着一派美景,微笑着。
无那情绪忧扰,平静了下来,心中暗自思索,倒底是何等的大能,开了这么一个玩笑,或是有着什么企图,百思不得其解,终无奈放弃。于不觉之间便至了此地,此等手段已近乎于仙神,若要取其性命,怕也是轻而易举,只是有着用处,料一段时间之内,应是无碍。
思及此处,不由有些烦闷,生死在于他人一念的滋味可不好受,只在心底下暗誓,“终有一日,我可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在逍遥,不在他人掌中,不为棋子,只是做着自己!”
心中转念,虽有了目标,却也无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说不得要好好的做一番棋子,活下去,方是正经。泄了胸中之气,当务之急,便是要明了自身处境,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而非未走的稳当,便想着可以跑了。
认清了现实,弃了胸口傲气,却不失去凌云之志,目光坚定着,他日,便是我立于云端,俯瞰着芸芸众生。
“呵呵呵……”
凡事不只往着坏处想,亦是有可能乃是好的一面,机缘到了,成了小说之中那些主角般的人物。想着便笑了开来,一切皆是未定,或许不是想象之中那么糟糕,亦是说之不定,皆有着可能。
心中安慰着自己,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而今,却是有了长生超脱之机,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此想着,倒也是轻松了不少,较之以前世界那些浑浑噩噩之人,已算是福缘深厚了。
“长生吗?想不到我韦峡痴活了二十余载,亦有今日福德机缘,当真乃是天不负我!”
愣愣出神着,心中有些振奋,未曾穿越之前,便喜好着鬼神异事,小时候常闹嚷着要到深山老林中寻访仙人,幸有着父母双亲牵绊着,方不致出了什么乱子来。待得成年了,离了父母身边,又渐渐知晓鬼神之事多为虚妄,寻访不着,便熄了那心思,只想着娶妻生子,过完了一生便罢。只是在那夜深人静之时,方落寞叹息,翻转难眠,不知今后去从,总有些不甘。
小说,便成了他的寄托,想着成那些主角,追星逐日的,逍遥自在,便是成了其中路人,亦是好的。梦醒之时,一切又变得遥远了,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所思所想,痴人说梦而已。
想到了可能在梦境之中,不由大惊,有了希望之后,绝不想再品尝那种前路尽断矣的黯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捏了一下大腿之处,疼痛异常,心中却是甚为高兴,一切皆是真的,不由扶着窗台,在那里傻笑着,顿觉着前路光明。
“你醒了,感觉身体如何了?”
笑容顿时僵住了,看着那转角处拐过来的人,嘴角那止不住的笑,更是尴尬异常,恨不得挖条缝隙钻将进去才好。
眼见着师傅除魔所救之人尴尬,也不答声,只是满面羞红的愣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顿觉着有些有趣。其亦是那憨厚之人,遇着了这腼腆之人,行为间甚是纯厚,便多有好感,失礼的地方也不甚在意了,便再问了一声,“身体感觉可是尚好?”
韦峡终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应是不碍事了。”
眼前之人,着一身似汉服之样的衣饰,却无半分不协之处,仿若当是如此,有着一番不凡的气度。说话之间,有些咬文嚼字的,带着他亦是如此言语,有一种信服之感,不由心中暗自凛然。
在他打量着询问之人的同时,那人亦是在打量着他,气度倒是不错,不似那些山野刁民,刁钻奸滑,不由暗暗点了点头。思及眼前之人可能会是师弟,不由更是和善了几分,眉宇间的笑意令人亲近。
方才便有着好感,而今更是忍不住提点,不愿其错过了大好机缘,思绪一定,便轻笑着问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上一坐吗?”
闻言一愣,不知其是何意,却不妨其献着殷勤,忙笑着道,“那里,呃,这位,嗯,兄台请进!”
俩人进了屋,却只有着张床榻,不要说什么桌椅之类的了,便是坐垫蒲团之物亦不曾见着。
“这倒是我等主人的疏忽了!”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宽敞一些,更觉着心中轻松寂静,有着屋子遮风挡雨的便是不错了,我亦是穷苦人家出身,没那么多的计较。”
忙摆着手示意无碍,住着他人之处,若是再要嫌弃这儿,嫌弃那的,便是不知着好歹了。心中明白,这世上陌生之人,没有谁欠着谁的,他人若是助你了,那便是恩情,既使不报,亦不可多加埋怨了。或是有那狼心狗肺之人,但他做不到如此,虽非知恩图报之人,却亦非恩将仇报之人。
见着如此反应,更觉满意,有道是,道不可轻传,那怕看着那人顺眼了,亦要试探一番,知其性情。若是那奸恶之徒,白眼狼,那便是万万传援不得的,一个不好,欺师灭祖尚是轻的,若为祸于天下,传法之人亦是万死难赎其罪了。旁的且不多说,魔门之人亦是不喜那白眼之狼,遑论他这名门正派,不可因其一己之私念,而坏了其师傅数百年的清誉。细微之处可见真知,无心之言行可知真性情,眼前之人,品性既便不是上佳,亦不会是奸邪之辈。
犹豫了会儿,旁推侧击的,不若直言,道,“不知可否告知,我不是身处在家中吗,怎会一夜之间,便至了这陌生之地?”
“好,看你亦是实诚之人,不因我相貌朴实便以言相欺,说说亦是无妨!”
轻轻点了一句,便是作罢,至于其可否领悟其中深意,便看他的缘法了。亦不理会韦峡那有些紧张的面色,只是顿了下,便接着道,
“我与吾师于日前有事外出,便在山门之外不远,遇着了魔道妖人掳人练法,出手相救,亦是来不急了。斗法完了,赶走了那妖人,仔细勘察,方觉一门上下十余口人,只剩下了你这一根独苗儿尚存。还请节哀顺变罢!”
“嗯!”
一时间,倒是不知到如何答了,那满门尽绝之事有些惊惧,一切之事恐不似那般美好,亦是惊于距死亡甚近。恐惧与后怕,独独少了应有的伤心,令得身畔之人略微皱眉,不思其解。
毕竟是凄惨之事,不便多说,压在心头且按下不提,只是神色倒是冷清了不少,看着韦峡反应如何。其为人是厚道,却不是那愚蠢之物,心中聪慧得很,只是不善表达,内秀于心罢了。
“我与他们没什么感情,只当作是陌生之人罢了!”
实言相说,只是所言不尽,若理解得有些差了,亦怪不得他人。
闻言展开了眉头,心中有着好感之人,其打心眼里不想怀疑,却到底是以师傅清誉为重,旁的可暂且置于一畔,因而多番试探。他所言为实,至于为何感情淡漠,那便只是私人之事,非是知交好友,却是不便相询,只得作罢。
心中有些愧疚,认为不应有所怀疑的,便问询道,“可尚有何疑惑否?”
“此处是何仙乡,万望兄长告之?”
“呵呵呵,想来你亦曾听闻过,青云门大竹峰一脉便是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