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枫的童年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小雪姑娘了。
那是一天晚上,那时候赵枫只有八岁,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到处被大雪覆盖。和以前一样,那天赵枫有感觉到全身发热,在屋里是在感到难受,就跑到外面走走。
外面早已不见人影,雪片缓慢地从天上飘下来,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自己踩在雪上的脚步声。
当他走到村口的时候,忽然发现那棵老树下有一个包袱,赵枫不由得头皮发紧,这么晚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走进了更吓了赵枫一跳,包袱里面居然坐着一个小孩子,是一个小姑娘,穿着红色的肚兜,异常的显眼,像满身是血一样。
赵枫不由得非常害怕,不敢多停留,赶紧跑回去找大人来看。
后来,小姑娘就被带了回去,收留在了村长家。
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大家的头脑里盘旋,那么冷的天,这个小姑娘难道就不怕冷吗?为什么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因为是雪天找到的,大家就叫他小雪。
小雪住到村长家里之后,和其他小孩没什么两样,和大家一起玩耍。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边关小村,人口不多,大家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和大家一样,赵枫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他们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去地里耕种,然后回家吃饭,这里的人们与世无争,逍遥自在。
只是,这里的冬天很冷。但奇怪的是,赵枫却一点都不怕冷,在冬天的时候,他穿着普通的单衣,也不觉得寒冷,这让大家非常的奇怪。
也正因为如此,赵枫从小就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发烧,所有的医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幸,虽然身体虚弱,却也一天天长大了。
孩子们在一起玩的时候,赵枫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当哭着回去找父母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劝赵枫别放在心上,赵枫一直很不满,爸妈怎么不去为自己讨个公道呢?
但是,自从小雪姑娘来了之后,赵枫的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大家第一次在一起玩的时候,小雪就给了那些孩子了下马威。当时,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准备让赵枫趴在地上当马来骑,赵枫看了小雪一样,默默地趴了下去,头也低下了,只看得见地上,一只蚂蚁慢慢爬过。赵枫一次这样趴下的时候,他总是在心底呐喊,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们趴在这里。
当最大个的小杰刚刚坐到赵枫背上的时候,赵枫忽然听到背上大声尖叫,小杰滚落了下来。
赵枫抬头一看,只见小雪站在旁边,直挺挺地站着。
赵枫站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旁边另一个孩子尖叫道:“她拿了针!”
原来,小雪手里拿着一根针,直接插进了小杰的脖子。
小杰双手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脸已经扭曲得吓人。
在大人的帮助下,小杰被送到了医生那里,还好,针不大,插得并不深,小杰一直疼得惨叫不止。
赵枫在感谢之余,不由得心里惊诧,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这么小,怎么如此的心狠,太可怕了——她到底来自哪里?是谁给了她如此恐怖的性格?
不过,让小雪发怒到这个程度的情况并不多,平时,她只是说话很少,眼睛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
除了这些,赵枫和小雪还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非常在一起说打仗的事情。有时候,当大人们听到的时候,总是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么小的小孩,居然在一天讨论这种问题,实在是让人好笑。
每当这个时候,赵枫的父母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然而,父母却也不说什么,他们只是每天埋头研究如何种出好的庄稼来。
然而,关于打仗的东西是如此的有意思,赵枫把村里所有和这方面相关的书都看了,而且,总是和小雪讨论得不亦乐乎。
在平静、安详的生活里,危机总是潜伏其中,并且暗流涌动,在一个不经意的日子里发生。
这是普通的一天晚上,几个小伙伴像往常一样在村头玩耍,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空气里渐渐充满了雾气,随着天色的黑暗,能见度越来越低。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雾中出现了一队人马,速度极快,刚刚听到马蹄的声音,转眼之间就到了面前。他们骑着马,全省裹着黑色的衣服,从头到脚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们的骑的马非常的高大,黑衣人的衣服里面还有铠甲,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小分队。
赵枫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的脸庞全都遮挡在黑影之中,赵枫忽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们不会没有脸吧!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
走到了他们玩耍的地方,带头的一个人跳下马,向小雪走来。
赵枫赶紧上前,挡在了小雪的面前。
黑衣人没有停止,一只大手猛推赵枫,赵枫摔出了一丈开外,跌落在地。赵枫在那一刹那,感觉仿佛不是一只手在推他,而是有一股气流,把它冲击到了远处。
黑衣人走到小雪面前,忽然单膝跪地,拱手递上一个木头盒子。
只见小雪拿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还给了黑衣人。
这时,小雪才赶忙扭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赵枫,赶忙跑过去,扶起了赵枫,小声说,“我要走了”。
赵枫看到,小雪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
小雪转头看了一下赵枫和大家,慢慢向黑衣人走近,接着,黑衣人抱起小雪,骑到了马上。
接着,黑衣人在小雪的头上戴了上一个黑色的纱巾,小雪的头全部被盖住了。
赵枫呆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了村庄。
他们的速度依然很快,只留下路上的烟尘在空中飞舞。
大家愣愣地站着,直到他们已经消失了,赵枫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雪被人带走了。更令他吃惊的是,小雪居然很同意,那些黑衣人她好像早已认识了。
他们赶紧回家,把发生的事情给大家们说。
听到具体的经过后,赵枫看见父亲脸上从没有的表情,那是真正的恐惧。
自从自己出生到现在,赵枫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的恐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父亲总是心平气和,毫无畏惧,即使是有几次有狼群跑到村里来,父亲总是带领大家沉着应战,丝毫没有害怕。
但此时,当父亲看到他们的第一样,眼神里便不再沉静。
父亲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