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飞接过药瓶,道:“谢谢你,梦影。”
“谢什么?拿什么谢?”庄梦影望着陈晓飞,娇俏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道:“你对我还是这么客气,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将我记在心里,哪怕只有祥子的一半地位。”
陈晓飞默然不语,许久说不出话来,他并不很清楚庄梦影这句话的意思,他此生虽有那飘渺云端的所谓“千世情劫”,但实则未经情事,哪里能懂得少女的心思,何况他不知道,庄梦影在他心中,是否真的有祥子的一半重要。
在他的潜意思里,庄梦影还是一个外人,而他的亲人,只有娘和祥子,那个梦中哭泣的,所谓有千世情劫相牵连的女人,或者可以算是半个。
“为什么?”陈晓飞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
“因为你绝不是一个一般人,注定会飞出青华城,飞出西华郡,甚至飞出整个夏国的人,”庄梦影脸上的笑意,隐约有些许凄凉,道:“而我,纵使在这青华城中有些虚名,在这苍茫天地中,终究不过是坐井观天、蝼蚁一般的人物。”
陈晓飞张了张口,半天终于说道:“不会的,你天赋也高,人又聪慧大方,将来成就或许还在我之上。”
“没可能的,”庄梦影凝视着陈晓飞,微笑道:“其实,很久之前,爷爷便说你绝非凡夫俗子,我也是听他所言,才来到洪字班的。只不过匆匆月余,你便修炼到了心力七级,祥子可以鉴情不止,必定也与你有关,刚才数十年未曾突破正心劫的时老师,刹那间进阶武灵,并惠及裁心剑。这么多匪夷所思、近乎奇迹的事情,必定都与你有关。”
陈晓飞只是默然不语,轻轻转过头,避开庄梦影那双炙热却凄凉,以致显出一种迷离神色的眸子。
“将来,你一定会成为武灵、武宗、武尊,到了武尊还会突破轮回劫,到时便会知晓自己前世恩怨情仇,那时恐怕,你早已忘了曾经在一个叫洪字班的地方,有个傻傻地小女孩,曾经陪着你一起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庄梦影的声音,依旧仿佛无孔不入般传入了陈晓飞的耳中。
“不会的,绝不会!”陈晓飞转回头,迎上庄梦影那张不知何时已泪湿双颊的脸,目中满是坚定,道:“即使我真的有幸、有命走到那可以知晓来世今生的境界,尝尽天下百般酸甜,识尽世间万种风情,我也绝不会、永不会忘记,曾经在一个叫洪字班的地方,有个美丽的女孩子,曾经陪着我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陈晓飞从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赤果果地许诺,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孩子,就在这许诺出口之时,陈晓飞蓦地觉得心中一痛,脑中竟又不自觉泛出了梦中那个低声啜泣的娇弱身影——仿佛梦魇一般,驱之不去的身影。
陈晓飞急忙用手捂住胸口,仿佛想要将那并不存在却无孔不入的伤痛,死死捂住。
庄梦影面色一变,关切问道:“晓飞,你怎么了?”
“没事,”陈晓飞松开手,苍白的脸上强自做出无所谓的表情,道:“只是想起了前几天做的一个噩梦。”
“嗯,没事就好,这两天好好休息,这一战,咱们只能胜,绝不能败。”庄梦影笑了笑道:“我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相信有裁心剑相助,再加上你足以折服时老师的剑法,你一定会赢的,我先走了。”
陈晓飞点了点头,道:“这两天你也好好休息,最好别去洪字班了,两天后,我绝不会让你再看见那个惹人厌的柳大少。”
庄梦影点了点头,便迈步离开,陈晓飞也径直离开了青华学院。
从青华学院直接走回家,看不见往日那个“陈家豆腐坊”的招牌,陈晓飞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家门口,陈母和陈祥正坐在木凳上,望着青华学院的方向,那是一种无言的等候,让陈晓飞疲累的心,瞬间升起一股暖流的等候。
回到家中,陈晓飞急忙教授陈祥最基本的吸收心力的方法,“武心诀”,他一直有些幼稚有些偏执的觉得武修才是男人真正的出路,而且以陈祥目前心智失常的情况,道修那种更注重心智的方法,显然不适宜。
陈祥很听话,一如一个两三岁的稚子,接受东西也如一个两三岁的稚子,因此,陈晓飞删繁就简地教了陈祥一个下午,陈祥才终于记住了武心诀的大概。
目前陈晓飞并不想教授陈祥武技,陈祥也极难接受,但最简单基本的功法,还是勉强可以接受。
当太阳终于落山后,额头上布满汗水的陈祥,身旁终于闪现了几点细碎的斑斓的心力。
那时,陈母已经做好了饭,三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陈晓飞叮嘱陈祥道:“祥子,睡不着觉的时候,就练功,懂吗?”
陈祥边嚼着饭边使劲地点头。
“还有,想晓飞的时候,就练功,当你练好了功,晓飞就会一直陪着你的,知道吗?”
陈祥更加使劲地点了点头,那双稚子般澄澈地眼中,满是欢喜的异彩。
吃过饭之后,陈霞飞便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就在陈家宅子的最右边,长一丈五,宽一丈二,里面放着一张崭新的木板床,床上铺着绣着红牡丹的新被褥,床旁,还有一张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陈晓飞可以倒背如流的“忠义爱恨孝”五圣的经典,书桌上纤尘不染,显见是经常有人整理擦拭。
这是陈晓飞用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买的房子,他如今是第一次住。
但陈晓飞却无限细观这间屋子,在屋中取出那柄裁心剑,陈晓飞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在微微跳动。
参天鉴上面写着一行字:“裁心剑,地阶下品武器,粗具灵性,属性火,武灵以下境界使用,足可使心力倍增,火系武灵使用,可多凝聚百分之二十火系心力,锋锐无比,可损伤人阶上品武器,可毁坏人阶中品武器!”
武灵以下境界使用这柄裁心剑足可使心力倍增!可损伤人阶上品武器,可毁坏人阶中品武器!
好逆天的剑!有了这柄剑,七级心力完全不逊于八级心力者,何况这柄高阶剑足可毁坏低阶武器!
陈晓飞心中大喜,有了这柄剑,对于柳大少,他心中已无丝毫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