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时刻,一个人影忽然飞跃过围观的重重人影,径自落到了两人中间那四尺空地中,这个人当然正是庄梦影。
或许那么多观看的人当中,只有庄梦影知道这场摒弃了心力的对决,看起来势均力敌的对决,究竟是谁胜谁负。
因为庄梦影明白陈晓飞和柳溪亭身体上的差距,她也能看得出柳溪亭这套剑法绝对是高级剑法,她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赠给陈晓飞的剑,绝对比不上柳溪亭的宝剑!
所以这场比试,毋庸置疑,是陈晓飞赢了。
庄梦影退后几步,和两人呈三角形对立,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们两人剑法各有春秋,再比下去,可就不是点到为止了。”
陈晓飞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保护自己的意思,唯恐自己和柳溪亭关系闹得太僵,毕竟若是使用心力的话,柳溪亭分分钟都可以让自己躺下,何况柳家家大势大,这一次只是因为一时过于自负,才会吃了亏。
点了点头,陈晓飞微微道:“庄姑娘说的不错,那我这就回去了,不打扰众位同学好好学习和修炼了。”
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慢着!”柳溪亭忽然开口道,这一次的打击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大,他做梦都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败给一个废物,而且是在自己倾心的少女面前,他是一个人生路很顺的人,这个打击使得他片刻间竟未反应过来。
陈晓飞依言转过身,面上毫无惧色,只有一片坦荡至极的平淡。
柳溪亭左手戒指一闪,右手中已多了一锭银子,甩手扔给陈晓飞道:“我不能断了一个废物的剑,就这样一走了之,这十两银子你拿去买一柄剑吧。”
陈晓飞并没有接这锭银子,任他落在地上,如果他要接的话,早就接了那瓶“会心丹”。
对于东西的价值,啃着馒头、吃着豆腐长大的他,远比锦衣玉食、衔着金钥匙长大的柳溪亭,更明白!
任由那锭银子落在地上翻滚,面对这还隐隐带着怒气的柳溪亭,陈晓飞恍若未见,却冲着庄梦影微笑道:“庄姑娘,不好意思,你的剑我给你弄断了。”
庄梦影微笑道:“没事,我也见识了你如有神助的剑法,一柄剑又算得了什么。”然后她低下头,望着地上的断剑,脸上隐有思索神情,喃喃念叨道:“这真的是一柄废物的剑?”
直到她这句话出口,柳溪亭才明白,他原本骂的陈晓飞“废物”的话,竟被陈晓飞一下子转到了庄梦影的身上。庄梦影虽然只是和自己同样修为,但谁都知道,庄梦影的爷爷,青华学院的院长,正是整个青华城中修为最高的那几个人之一。
“不是,不是的,庄小姐,我说的废物是他,而不是你。”柳溪亭一时情急,这一句话说的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庄梦影脸色本来还比较平静,此时也笼罩了一点阴云。
陈晓飞已破开人群,径直走出了洪字班的小院,只留下了一句随风传来的话:“记住,我不是废物,我只是一个穷鬼。”
陈晓飞径直向青华学院外走去,此时学生们绝大多数都正在上课,因此学院中很少见人,也没有人再指着陈晓飞冷嘲热讽,戳他的脊梁骨。
陈晓飞刚沿着石径,走出了武院,便听见一个声音喊道:“陈晓飞,你等一下。”
声音很清脆悦耳,虽然并未听过几次,但陈晓飞依旧感觉很耳熟,转过身,喊他的的确正是庄梦影。
“有什么事吗?庄姑娘”,陈晓飞问道。
“你、你以后小心一点,柳溪亭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庄梦影开口道,似乎极少在背后论人是非,因此她文静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很少见的不自然。
陈晓飞点了点头,道:“谢谢庄姑娘关心,我会注意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那柄剑,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庄梦影“嗯”了一声,道:“那我走了,我还要回教室呢。”说完,转身便走。
陈晓飞望着庄梦影的背影,微笑着眨了眨眼,这天之骄子的姑娘,对于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不寻常的关心,柳溪亭来洪字班,是为了庄梦影,那庄梦影来到洪字班,又是为了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陈晓飞打断自己的遐思,径直往校外走去,如今他已没有一点饭钱,人是铁饭是钢,他的第一任务,自然是赚钱,养活自己。
“参天鉴,你当真可以看病救人吗?”
陈晓飞自青华学院出来后,便径直向家走去,因为心力提升的缘故,现在陈晓飞走路的速度已比原来快了很多,脚下生风一般,不多时便看见了来到了那个在风中飘摇、上面写着“陈家豆腐坊”的招牌。
躲在暗处,陈晓飞用心力打量豆腐坊的状况。
此时已是近午,太阳高悬,豆腐坊中,陈母正在忙活,各式豆腐冒着蒸蒸热气。陈祥也在门口玩耍,偶有过路的人逗他几句,像是逗小孩子一般。
陈晓飞轻轻叹了口气,便即向青华城繁华处走去。
青华城中心很是繁华,虽然太阳高悬,依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布满了无数不甘于平庸的逐梦人。
陈晓飞找的自然不是繁华,而是医馆之类的地方,行不多时,陈晓飞便果真看见了一家医馆“回春医馆。”
这回春医馆只有一层,说不上繁华,但也绝不寒碜,红砖绿瓦,很有些精致,尤其招牌上面的四个大字“回春医馆”更是写得笔力千钧,看起来像是心修用心力写就的。
医馆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书“救死扶伤医术高,悬壶济世美名扬。”
此时,虽是早上,回春医馆中却已有了好几个病人,陈晓飞走入医馆,便看见了一个正倒在地上轻微抽搐的年轻病人,那病人身旁则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似是病人母亲,急得眼中几乎掉下泪来。
她虽然着急,但那名大夫依旧摇头晃脑、不紧不慢地在给一名病人把脉,另一只手则拈着颌下的那几根胡须,不知为何陈晓飞竟在他神色中看出了一点“怡然自得”的感觉。
此时那青年病人前面还有两人正在排队,医馆小厮则坐在一边恍若未闻地看着一本医书,果然是有什么样得师父,便有什么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