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毕竟姐姐身子不好,指不定哪天就不好了。娘也未必会反对,她早就知道自己心思了,只每次对着大姐,也不见她说自己的。只萧玉唯一担心,便是耽搁了纳兰羽的年龄,所以时常有些唠叨。
待到了诚王府侧门,竟是两家人撞在一道。
姚雁儿认出伯爵府马车标记,便下了马车,走至跟前,柔柔说道:“娘竟也来了,真是十分可巧。”
出门在外,姚雁儿也戴着帷帽,却也能瞧出精神是极好的。
萧玉见她打扮得鲜亮的样子,心中更是发堵。果真跟自己寻思一般,这女儿便是个天生狐媚的。那明媚的艳色,是阳光下最好看的一道风景,好看得萧玉心里微微发紧。就如她做姑娘时候,见到那些妖娆可人的女子一般感受。只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身份是如何的矜贵,那些狐媚子给她提鞋也不配。
真不像是自己生的啊,萧玉心中是极感慨的。
想到此处,萧玉面色也是微微一沉,淡淡说道:“从小我怎么教导你的?如今你既为人妻,且又是侯府嫡出,如何不知清贵两字?”
姚雁儿内心之中忽的浮起一丝酸楚,却与她本身全无干系似的。惹得她心中微微一悸!料来,原主心里每次听到这些,心下便是这般的。且姚雁儿眼里顿时生生透出一丝狠意!原主真是个柔弱的,若是她,是绝不会摇尾乞怜,博得一丝凉薄之极的母爱!
且姚雁儿随意瞧了纳兰羽一眼,对方这身衫子可是比自己还要鲜亮几分。
纳兰羽暗中搅动着手里帕子,心中却再酸不过。怎么些许日子不见了,大姐越发出落得狐媚?真是不知羞耻!娘都说了,作为正妻,原本应该清贵尊贵,怎么能跟小妾似的重颜色?
纳兰羽不由得开口道:“娘,你也别训大姐了,她便是这个性儿,向来不知道尊贵。她要跟妾争风吃醋,只顾拢人在院子里,不拿出正妻架子,别人笑话我们也管不着。”
姚雁儿总算明白,原主为何是这般性情。原来原主好好一张出色的面孔,却任由一个嬷嬷打扮得老气横秋。想来是因萧玉时常便说着个这些话,让原主当真觉得容貌好些有些不端庄。
“娘怎么跟女儿开起玩笑,我这一身,似乎也没有什么逾越处。”姚雁儿抬起头,不轻不重的,柔柔的添了一句。伴随这般一句话儿,姚雁儿也便缓缓站起身,目光盼转,亦是挺直了身躯。
她这一身,是不见逾越品级的,颜色也并不如何鲜亮,可担待不上这些个酸话。
“二妹妹,你别怨姐姐多说了你几句。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可不兴说别人夫妻间那些个事。否则坏了妹妹闺誉,可是会耽搁妹妹亲事。”
姚雁儿这么些个话,顿时让萧玉与纳兰羽给怔住了。纳兰音性子,她们却也是知道的,那可是极软和的,甚至有些自卑。故此纳兰羽虽知自己说话有些个不妥处,只因长姐从不敢计较,倒真不当回事了。
如今姚雁儿只淡淡两句话,却镇得两人哑口无言,言语中蕴含机锋,竟然不好借口。萧玉肚里搜罗言语,想要将姚雁儿给镇住,却不想姚雁儿竟自便转身走了。萧玉更禁不住皱起眉头,心中越发狐疑了些。
她这个女儿,自己是清楚的。从前每次见到自己,便要凑来,总要添几句话说。萧玉也不以为意,女人这依靠不就是娘家?且姚雁儿又是无出的,自要更加讨好自己几分。怎么今日,便这般干脆利落?如今这女儿,心里是糊涂了?还是当真猪油蒙了心,因为得了男人一时宠爱,就当真便觉得终身有了依靠?
萧玉无奈笑笑,果真是个眼神短浅的,也怪这女儿从小就不服管教,当真不曾学到自己半点端庄大气。等李竟待她失了兴趣,又没一儿半女傍身,那又能有什么?到时候有她后悔。只是这等短视小家子气的女儿,萧玉还真不愿意再对她费什么心思。
纳兰羽手指松开了帕子,这好好一张帕子已经被揉得有些皱了,不悦道:“娘,大姐用了什么法子,怎么如今大家都说她在侯府十分得宠?”
要说纳兰音容貌虽然是个好的,可是要能得宠,早便是得宠了。
“她放下身段,什么面子也不肯要了,样子又是好的,侯爷怜惜几日也是有的。至于什么恩爱,不过是传出的夸大的话儿。昌平侯我也瞧过,也不是那等爱脂粉的。也不过是说几句虚话,在脸上贴金罢了。外头虽传得好听些,终究也是不算什么。”
纳兰羽垂头,蓦然轻轻抬头:“娘说得也没错。”
侯爷那般不俗的人物,哪会瞧上大姐这样子的。纳兰音连个儿子也没一个,能有什么好的?都往房里抬了好几个姨娘了,这纳兰音的贤惠名声早有了,现在却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心思,竟然一门心思传什么夫妻情深,也是不知道臊的。
贺氏亦下了马车,目光落在姚雁儿身上,亦是透出了几许不悦之色。她原本想要姚雁儿领着玉氏来应酬一番。只是玉氏门槛太低,亦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姚雁儿不知为何,心中忽的生出一股郁闷之情。许是原主,原本是不喜来这里的。原主身子骨弱,且人又是个软弱的,据说是极少来应酬。
从侧门进去,几个婆子抬着纱轿子,抬着姚雁儿进去。姚雁儿眼珠轻轻一眯,一缕缕阳光透着薄纱帘子透出来,一片水亮柔和。这诚王府果然是极富贵,庭院布置就是透出了一丝不俗之气!
只今日,姚雁儿也不知为何,脑子晕沉沉的,娇嫩脸颊之上,顿时也是升起了一股潮红。她低低唤了声红绫,听着外头丫鬟应了一声。
“那薄荷油膏子你可还带着?”姚雁儿嗓音低低的,红绫外边慌乱应了几句。那轿子似停下来,红绫也赶紧伸出手,给姚雁儿额头上擦了薄荷油。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冰凉辛辣的味道,姚雁儿却恍恍惚惚的,只觉得脑子也晕沉沉的。只她脑仁,却一股股的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