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人对着们兄妹指指点点,张大山却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指点。
本来张二丫在怎么多人的议论下,小丫头脸皮薄,已经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了,但是见到自家哥哥不为所动,也就安心了下来。
张大山走过这条通向议事大堂的路,看着这些出来看热闹的人,心中忽然变得平静了。尔等视我为仇寇,我视尔等为蝼蚁。
在路旁看热闹的人群里,大多都是原本认识的乡民,本就不大的寨子十几年下来基本家家都认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为兄妹两说一句公道话。只会在这里看着热闹。
议事堂位于寨子中央位置。是被一块块青石垒起来的石头大房子。
这里其实就是解决寨子里纠纷的地方。无论小事大事都在这里解决。
张大山望着这一处大堂,看着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忠义堂。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错觉。
门口站着两个猎户,守卫在大堂外,见到他们一行三人来了,就进去通报。很快那个猎户就出来了。
“张家的,寨主有请!”
此人看着张家兄妹一脸鄙夷,而另一个猎户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始终低头不语。张大山记得,这人与他同龄,从小一起长大,他是自家隔壁刘家的三儿子刘有忠。
此时,打小的发小两年不见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过,在他落难时也没有帮助一丝,不过张大山没有怨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看了他一眼,张大山与妹妹一起踏入了这所谓的忠义堂。他张大山用不着别人的施舍,只要他醒来,只要暂时给他一处栖身之地他就有着足够的信心养活妹妹养活自己。他前世浏览了无数修行的功法,有武功有道法有佛法,有西方的修行法。只要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人,总有可以使用的一本。
他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他终要踏上修行寻仙的道路!
只见大堂中坐着大约百多人。都是村子里的的精英猎人。每当在快要入冬,寨子却没有存到足够的粮食的话,寨子里就会组织人手进行秋猎。可以说,是这些猎人们养活了这一寨子的人。
大堂中央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光头大汉,此人就是如今的刁家寨主。刁学武,是老寨主的独子,也是寨子里除了老寨主外的第一高手。
张大山和妹妹站在了大堂中央,弯下了腰。正当大堂里的人都以为是他要跪下求情的时候,他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妹妹看到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坐下,又看着这大堂中怎么多人,吓得面色惨白。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打起了晃悠。
“丫头,坐下吧。别怕,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些叔叔大爷婶婶姨姨也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咱这么多天都快饿死了,没力气站着,坐在这地上也没什么不对。”
小丫头听哥哥怎么说,心里委屈。但是还是向着大堂中央的寨主行了一礼,然后听了哥哥的坐在了地上。
此刻在大堂里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一大群老少爷们大婶大娘坐在高台上。俯视着地上的兄妹。听了张大山的话,这些人有的面色姗姗,有的面色却是一脸的怒色,还有一些却是不明所以。
只听人群中一人嘲讽道:
“张家小子几年不见,果然是在府城长了见识,真是伶牙俐齿。”
张大山看了那人一眼,道:
“伶牙俐齿说不上,只是胸有不公,自然会有怨气。”
只见很多人面色不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真是不要脸皮,还敢有怨气。”
“就是啊,这张家子咋就这么没脸没皮哪?”
“是啊,这兄妹两在外头给我们刁家寨子抹黑,回来莫非还把他们当祖宗养着?呸!做梦哪吧他!”
“真真是气人,我家女儿还没有出嫁,儿子也没有娶亲,本来打算是和王家大寨里的老刘家结亲的!这外头的人一说刁家寨子出了个暗娼赌徒咱这怎么结亲!真是晦气,出了怎么两个丧门星!”
张大山和妹妹听着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妹妹心中都不免得有着悲哀。但是张大山却只是撇撇嘴,这些人不顾情谊,听到流言就不管不顾的到处谗言,对他们兄妹怨恨。他没什么可说的。
“安静!”
刁学武一声大吼,这些人都立刻安静下来,但是底下的议论却是没有停下。但是再怎么难听的话,张大山也不在乎了。
刁学武盯着张大山,弯腰曲腿虎目圆睁,像是一只要扑食的猛虎,一股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对着张大山狠狠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给我刁家大寨抹黑了。没有把你们直接扔出去就是我们足够的仁义!”
张大山这一世的身躯也有近两米。属于绝对高大的人物,虽然现在身体虚弱,但是他见过了太多的恐怖存在,完全不在乎刁学武的压力。
“仁义?呵呵。。哈哈.我们兄妹在外被人陷害,想着归乡寻得庇护,但是寨子连一口吃食也不舍得。到底是怎么样的大罪非要我们兄妹饿死?”
张大山环视一周,双目尽是血丝,面目狰狞,周围一些受过他父母恩惠的人却是不敢与他对视。张大山一阵嗤笑。又道:
“而且,我们可没有认罪。那些流言蜚语从何而来我们不知,是谁人要置我兄妹于死地,我也不知。而你们却是连丝毫要我兄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在我看来你们与哪肖小有何异?”
听到张大山如此言辞,有些人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有什么人要害你们,那也是你们家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说我们就是肖小!”
张大山一听这话,心里就笑了。但他仍然面色狠狠的道:
“既然,这是我张家家事,这流言也是向着我张家兄妹而来,又与尔等有什么关系?至于说我兄妹两的名声使得大寨有了什么损失,呵呵,这刁家大寨什么时候是靠着名声在这蛮荒之地生存了!名声在这里一文不值。”
张大山怎么一说,有些人也觉很对,这刁家大寨作为南岭郡西川府十八寨之一,在那些城里人看来,他们这里可是刁民毛地恶人窝。害怕什么名声?
刁学武眉头一挑,心中倒也对张大山有了些许新看法,或许就如他说的,他也是被人陷害。但是这份处事不惊的心性很是不错的。
只见有人对他们兄妹冷眼相向,讥讽道:
“就算对寨子没什么影响,但是大家周围住着个把亲妹妹都能买了的人也不的安生。而且.住着怎么一个当了娼妓的女子对着寨子的发展也不好吧?”
听到又有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妹妹张大山忽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虎目怒视着说话之人,似要把他深吞活剥一般。只见那人长着一张正气十足的脸。面色平静,似乎说出这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被张大山怒视着此人也面不改色,张大山确定这人绝对不是刁家寨子里的人,因为这人身上有着一股书生气。张大山怒道:
“此人是谁?这刁家大寨的议事忠义堂,也是外人可以随便来指指点点的了?不管你是谁,你骂我辱,我都可以当是狗吠听而不觉,但是嘴巴放干净,再来辱我妹妹,我必杀你!”
这人一听张大山的狠话却是微微一笑,似乎在笑他自不量力,也在笑他活下去,只能放狠话。但是张大山却是坚信自己能兑现自己说出的话。
“哼,荒野莽夫。在下看来此人过于危险,对寨子的安定来说有着莫大的威胁。此人是留是走寨主大人定夺。”
刁学武却是对着这个外人笑道:
“先生不必生气,这西川府的汉子自是脾气大些。先生不必在意。”
笑着对那人说完,扭头看向张大山,此时的张大山虽然看起来极其虚弱,但是站在那里却是自有一股威猛之气。但是刁学武也只能叹气。
“你有没有错,与我大寨无关,但是在我看来,这处寨子容不下你。”
张大山听到他怎么说,却仍然是面色不该,看来只能借用此世父母的恩泽了。既然这新寨主不给他们兄妹一个机会,也就不必对他客气了。
“寨主既然如此说,也就是要我兄妹死在这寨子外了?呵呵,我张家祖辈跟随着你刁家人,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
说完看了看周围大堂里的人,又看向了刁家寨新的年轻寨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们全部为了这刁家大寨死于非命,你刁家人却是连一块安生立命之地也不给我张家留,真真是英明啊。既然如此,我们兄妹必然要死在外面,不如刁大寨主在这大堂给我兄妹一个痛快,杀了我们!至少我到九幽也可以说是死在了寨子里!”
张大山死死的盯着刁学武,面色平静。此刻的刁学武却是皱着眉头看着他。而张大山却又道:
“动手吧。”
张大山死死的看着他,刁学武如同被触怒了的雄狮,一步踏前,举起了手掌似乎是真的要在这大堂动手。就在此刻一声苍老但是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学武,退下!”刁学武本来要拍下的手掌收回,深深的看了张大山一眼,还是很听话的退下了。
“两年不见,没想到原本木讷的张家小子如今像似变了个人一样,呵呵。既然如此,老夫就看在你张家先辈的面子上,给你们一个机会。寨子西面有着一处废弃了的屋子。你们兄妹搬去哪里住着吧。不要来寨子里惹是生非就由着你们活下去。如何?”
“谢过老寨主的恩德。”张大山深深看了这屋子里的人们一眼。与妹妹两人搀扶着走向屋外。似乎刚才九死一生的情况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