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睡到自然醒,精神百倍万事行。杨天一在睡到自然醒后已是隔日中午,他丝毫没有起床的打算,因为他不知道起床后能干嘛。也没有勇气去厂里面对父母。但,显然,父母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已回家。
肚子开始泛着嘀咕,正在考虑要不要下楼煮碗方便面的时候,杨天一的奶奶来了,还拎着一篮的饭菜。同来的还有一人,花白的鬓角,布满皱纹的脸庞,这是陈文凯的奶奶。
放下装满饭菜的篮子,杨天一有些愧疚的吃了起来,毕竟肚子是确实饿了。
“小天啊,你都回来了,我们家阿凯怎么还没回来啊。”陈文凯的奶奶一脸焦急的询问着。
然而杨天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本以为在他去宜城的几天里,陈文凯会和凌舞回去,但深知陈文凯性格的杨天一很快便否决了自己的猜测,而事实也同时证明了他的妄想。此刻面对陈文凯奶奶的询问杨天一竟是一脸的无措,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一起出走,想必自己不承认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此刻自己已然生生出现在了家里,而陈文凯却还在兰城过着不清不楚的生活,这让杨天一心里无比的自责与悔恨。
沉默半响,杨天一擦了擦嘴,轻声道:“奶奶,阿凯这几天应该就回来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他并不肯定,但不知如何答复的他,只能这样让老人放宽那焦虑的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们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家里都担心死了。”尽管曾经打过一个电话到家报了平安,但那含糊不清的言辞,依旧未能让老人彻底安心。
闻言,杨天一的奶奶也不由的看了杨天一一眼,显然她也很想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这个疼爱的儿孙去了哪里。
“也没去哪,就随便走了走,现在不是回来了。”杨天一不想过多的提起兰城的生活,随口敷衍了一声便再度吃了起来。
两位老人见此也不好在多问什么,稍稍闲聊了几句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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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杨天一的奶奶对他说,晚饭会给他带来,这段时间他父亲的气还没有消,还是等气消了在去厂里认错比较好。杨天一自然也是这样认为,便点头同意。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在其爷爷奶奶前往厂里吃晚饭不久,杨天一便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声音很急促,而且似乎不止一个人。
因为杨天一的奶奶总有个习惯,就是家里的门除了晚上睡觉,基本都不会关掉,或许是在她的那个年代本是如此,又或者,在她看来,乡村四处是人,安全的很吧。
听闻那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杨天一不由的开始显得慌张起来。他知道,该来的应该来了。
果然,没一会,杨天一房间的门开了,率先进来的便是阿翔,之后还跟着两人,一人体肥腰圆,个头偏高,此人杨天一并不认识。还有一人身材高大,一对剑眉之下有着一双冷冷的眼神。身上斜挎着一个皮包,一进门便是一脸的怒气。而此人也正是阿翔那所谓的老板,潘哥。
“呵,小鬼,你TM还真行,居然给老子跑外面去了。”潘哥一进门便毫不客气的怒吼了一声。
“咕”杨天一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有些不安起来。
见此,潘哥双目怒睁,正欲开口之际,身旁那体肥之人竟是率先一步走出,接着竟是挥着两个拳头,朝着杨天一打了过来。
杨天一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猝不及防之下,左脸狠狠的挨了一拳。感觉脸部传来的疼痛,杨天一伸手揉了揉,接着不由的怒视了三人一眼。阿翔与他老板见此没有说话仍旧怡然自得的站在一旁。而那体肥男子见此,却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未等杨天一说些什么,体肥男子竟再度向其挥来一拳,并随之怒口道:“跑,老子让你跑。”
重重的再次挨了一拳后,杨天一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想反抗,很想做点什么。可是现在的情形告诉他,他无能无力。“草”暗自咒骂了一句后,杨天一松缓了紧握的拳头,用力的擦去了嘴角的一丝血迹。
“好了好了。”体肥男子本欲再度出手之际却被潘哥伸手拦了下来,冷笑着说了一句。
接着看了一眼杨天一,平和而冷漠的说道:“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马上让你老爸到这里,然后还钱。”说完便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卷。
“这里一共是十一万,借条都在我这,还有,你TM跑了这么久这利息你自己说怎么办。”甩了甩手中的借据,潘哥带着一丝怒意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那一张张的借据,杨天一不知如何开口,踌蹉半响才轻声说道:“我,我打个电话给我爸先。”
“嗯”潘哥闻言,点了点头。
而正当杨天一拿起电话准备打给他父亲时,他的奶奶来了,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立刻焦急的冲了过来,在见到杨天一脸上那一块块的红肿,终于忍不住心疼的留下了眼泪。
微微抚了抚杨天一的脸颊,奶奶转过头,极为生气的说道:“你们干什么,怎么可以打他,不就是欠你们钱吗,又不是不还,我现在就要报警。”
然而,三人对此却显得一脸平常。对于他们来说,做这一行当然早已黑白两路,路路通畅,况且杨天一家的底子潘哥也是查的一清二楚,没有极为显赫的人脉关系,即便报了警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困扰。
“哼,老人家,您孙子欠了我们这么久的钱,我们也要吃饭啊,今天要是再不还,恐怕我们就要只好把他带去了。”尽管无惧什么,但潘哥还是没有对老人发什么脾气,只是言辞中透着一丝的怒意与威胁。或许对他们而言,一点点的恐吓才是最有效的。
“这,这,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让他爸来。”奶奶对这一句充满威胁的话显得开始紧张起来,不禁急忙张口说道。接着在看了一眼双目湿润的杨天一后匆忙的离开了。